荣福问道:“是谁指使,要你做什么?”
纪摇光骨节用力攥着折扇,面上是不动声色的表情。
这是他养的死士,要不然也不能让他来干这种事,他担心的不是他会咬出自己,而是他能不能领悟到自己的意思。
在死之前,帮他办成一件事。
黑衣侍从的目光垂着看着地面,方才他在外面将里面的对话都已经听了个大概。
所有人都在看着黑衣侍从,黑衣侍从缓缓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纪云棠的裙角处,然后缓慢向上移动,最后定格在一张姿容胜雪,高不可攀的容貌上。
下一秒黑衣侍从面部用力,咬碎了藏在后牙的毒药。
一条人命在所有人面前转瞬即逝。
蓝幼婵压根没想到这个走向,原本只是想要栽赃在纪云棠头上,如今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误打误撞。
“是。。。是你,真的是你!”蓝幼婵手指颤抖着指向纪云棠。
林殊宁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也跟着慌了心神:“云华郡主。。。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被吓成一团的两个人看向太后,她们心里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能为她们做主的就是太后了。
更何况黑衣人当场护主自尽,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太后娘娘,是她。。。”蓝幼婵颤抖着死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她不能慌她绝对不能慌。
这种时候,她不能说错一句话,不能掉错一滴眼泪。
“是郡主。。。是郡主想要我和姝宁,要我们清白全失,这样她就可以独占卫临风。”
林姝宁听见蓝幼婵的话,慌忙跟着说道:“一定是的!往日表哥体谅我身世凄苦,所以对我多有照顾,郡主早就对我怀恨在心。“
”又加上今日带我来宴会,郡主一定对我除之后快。”
蓝幼婵哭着喊着:“太后娘娘,您是吃斋念佛的菩萨,太后娘娘为我们做主啊!”
纪云棠轻轻碰了一下杯盏,蓝幼婵的哭声像是被捏住了一样,嘎然而止。
气氛有些诡异,似乎除了林姝宁和蓝幼婵,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纪云棠好像没有收到丝毫影响,面无表情的说道:“知道什么叫死士吗?”
“长公主府养不出来这么废物的死士。”
两句话,自证清白。
纪云棠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余光却不留痕迹的扫过在场所有人,死士在这里执行任务,那就说明他的主人一定也在。
当下的情况来看,蓝幼婵只是被牵连的,赵永望是顺手牵羊的那一个。
只是为何目标是林姝宁呢?林姝宁不过一个空有点姿色的草包,把她劫掠走是要做什么?
林姝宁没太听明白纪云棠的话,但是蓝幼婵听懂了。
昭曦国除了皇帝本人,其余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豢养死士等同谋反。
那些皇子或者一些大臣大家会私下养,但是谁都不敢翻到明面上说这个话。
除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府是整个昭曦国,除了皇帝以外唯一可以豢养死士的府邸。
因为当年护着当今陛下进宫勤王的贴身侍从,正是他亲姐姐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
长公主府的死士忠于祈安,更加忠于当今皇帝。
纪摇光手中的扇骨几乎被他握碎了,他大意了!
这盆子脏水泼在纪云棠的头上,等同于在自找死路。
长公主府当然养不出来这样的废物死士,他下错指令了,应当直接让他自尽,来个死无对证。
可是他太想让纪云棠跌下来了,纪云棠如果没有污点,就永远高高在上,他永远没有机会。
荣福立马招人进来:“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这些收拾了。”
外面的人低头进来将尸体安静的拖了出去,林姝宁看着这些状况,她不明白。
“太后娘娘,您要包庇凶手吗?”林姝宁问道。
太后抬眼看着林姝宁:“你和蓝小姐受了委屈哀家心里明白,但是这件事不会是棠儿做的。”
林姝宁似乎没有死心:“她说不是就不是?除了云华郡主,还有谁敢在皇宫之中这么嚣张放肆!”
林姝宁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叮了咣啷的一阵骚乱,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宫人的叫喊。
“容奴才去通传!”
“冲撞了太后娘娘谁也担待不起!”
一道嚣张满不在乎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你就不能走快点!”
卫临风一手跟抓小鸡一样的掐着荣安公公,荣安公公一把老骨头,被卫临风一路拎着走过来,差点给颠废了。
到了门口卫临风才放开荣安公公,原本想规规矩矩的等着走完程序再进去。
可是一看见纪云棠眼睛就亮了亮,纪云棠对上他的目光有些尴尬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荣安看着郡主开了口,太后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来。
卫临风先向太后行礼问安,下一秒卫临风收了笑容快步走向纪云棠。
一手夺过纪云棠的茶
杯:“这什么茶?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还敢喝茶?”
纪摇光在一旁解释道:“是牛乳茶,临风你放心。”
卫临风这一会好像才看见纪摇光,脑子里顿时想起来当初周景明说过的话。
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纪摇光,又看向纪云棠靠着衣袖的遮挡,摸上了纪云棠的腰,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你今天和他在一起?”
纪云棠被点的腰心一麻,差点没坐住,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胡闹什么?这是在太后宫里。”
别人没看到卫临风的动作,可是一旁的纪摇光看的清清楚楚。
脸上的表情差点撕裂了,他想不到平日里端庄持重,让人不敢亵渎的纪云棠,竟然容忍卫临风这么对待她。
林姝宁看到卫临风来了,连哭带爬的想要去抓卫临风:“表哥你要为我做主。”
卫临风一看见林姝宁头都大了:“你能不能有点姑娘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成何体统?”
林姝宁只好停止了动作,用帕子擦着眼睛有些楚楚可怜的。
“表哥,你要为我和蝉儿做主。”
卫临风这时才将目光看向地上另一个人,他还以为是什么犯了错的宫人呢。
“我做什么主?”
林姝宁继续哭哭啼啼说道:“郡主她。。。婵儿的清白被毁了,就连我的也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