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浅依来了,翠儿不再对床铺“拳脚相加”,几乎是一瞬间,立刻停了下来,望着顾浅依,手里比划着什么。
“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
顾浅依虽然摸不着头绪,但是也能明白翠儿的意思。
“王妃,她好像是要纸笔。”
小青见翠儿动作似是提笔书写一般,试探性说道。
慕容瑄鈹眉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取纸笔来。”
很快,丫鬟取了纸笔过来,递在翠儿手上。
翠儿虽然浑身伤痕累累,但她还是强忍着伤痛起身,提笔在纸上书写片刻,手抖了半晌也不见停下。
片刻后,一封书信递在慕容瑄手上,字迹歪歪斜斜,不过也不影响辨认。
“浅依,你来看。”
慕容瑄看过书信后,眼里的喜悦和激动都溢了出来。
他叫顾浅依过来,将手中书信交于她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声。
“王爷,等下回了听雨阁,我便去叫她。”
顾浅依听后,也是一脸的喜悦。
慕容瑄拿着书信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松涛也跟上他家王爷的步伐,刹那间,房里便只剩下了顾浅依和小青,连侍奉的丫装也收拾好了笔墨,出去了。
顾浅依正要回听雨苑,翠儿见她要走,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巨大的动静终于让顾浅依回头,只见翠儿慌张极了,双手挥动个不停只眼睛望着她,欲说无语。
“王妃,翠儿想必是还有话要说。”
小青连忙过去扶住床上的翠儿,控住她的手脚,让她不至于伤害到她自己。
“翠儿,你有什么话要说?”
顾浅依心下疑惑,若是翠儿真有什么话要说方才在纸上应当写明了,怎么纸笔一被收走,她又生了变故?
顾浅依走到床边
,翠儿又挣扎着起身,脸上一片恐惧和惶恐,有些为难地盯着小青。
顾浅依会意,转头对旁边的小青说道:“小青,你先下去吧。”
“王妃,这能行吗?”
小青看着屋内一片狼藉,有些担忧,若是翠儿又“癫痈”起来,王妃自幼便在深闺长大,想必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不知她能否应对。
顾浅依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小青这才退了下去。
见四下里再无人,翠儿这才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桌旁。
翠儿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几字。
她原本就虚弱,方才又经历了那样的“大战”,早已经没了力气,顾浅依仔仔细细看了许久,这才看清桌上的几个字。
太子妃想害你。
等到她看清了,翠儿这才将另一封书信交到她手中。
顾浅依拿好书信回了听雨苑,看完已是许久。
顾浅依看完那封短短的信后,就陷入了沉默,连阿离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都没察觉到。
“王妃,看了这么久了,休息一下吧,您还没用晚膳呢!”
阿离担心道。
顾浅依揉着太阳穴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王妃,这是王爷走之前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您就别为难他们了。”
看着阿离为自己忧愁的样子,顾浅依有点不忍心,何必为了讨厌的人而伤害真正的关心自己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是么?特意为我做的,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啊。”
阿离赶紧捧着食盒跑过来:
都是刚做好的,还热着呢。”
晚膳慕容瑄不在,顾浅依也没吃多少,她打开窗子看着外面出神。
慕容瑄回来的时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心疼地
解下自己的拔风披在顾浅依身上。
“晚上风大,怎不多穿几件?”
预浅依回头看见他回来了,赶紧问:“人找到了吗?”
“嗯,”慕容瑄点点头:“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能让我们找到这样直接的证据。”
顾浅依担心道:“只怕杨贵妃此次看到你完好无损地回来,已经起了疑心,你行事务必更加小心。”
慕容瑄摸了摸她的脸,果然冰凉冰凉的赶紧把人拉到暖和的地方,又给她塞了一个小手炉。
“现在都是春天了,哪有这么娇气?”
顾浅依挪揄,推开了手炉。
不过这件带着慕容瑄体温的披风,她倒是没有立即解下来。
“你猜得没错,那杨氏深信我之前已经因为白玉面盆身患重疾,现在听说我竟然痊愈,必然会按照我们之前的路线找回去。”
顾浅依眸底精光闪过,自信道:“就是要让地觉得我们在查,不但如此,还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已经掌握了可以威胁到他们的证据。”
慕容瑄笑了笑:“浅依果然聪明,这样一来,我们只需要跟在他们旁边,那些被埋起来的线索自然就会一一浮出水面了。”
他
说完看了一眼顾浅依,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你今天下午一直在房里,连晚膳都没吃多少。”
顾浅依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没好气道:“阿离这个小丫头,下次我非把她嘴缝上不可。”
慕容瑄知道她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谁要是真这么不长眼,对阿离动手,她肯定第一个不乐意。
“对了,顾婉容前段时间来齐王府可是没少捣乱,这笔账,我还没来得及和她算呢!”
“哦?你打算怎么算?”慕容瑄饶有兴致地追问。
顾浅依哼哼声,却没有直说自己打算做什么。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个太子妃我怕是让她当得太顺当了。”
顾浅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有些东西,来得太容易了就总是不被珍惜,总要经历点什么才能知道可贵。
“不说这个了,暗流的事情怎么样了?牧夫人方便吗?”
慕容瑄换了一个话题。
说起这个罗雪珊顾浅依倒是一脸欣赏:“我今天已经下了拜帖,明日我们备点东西当面去讨教一番。”
罗雪珊既然出身书香世家,必然从小要求严格,她虽然纯善却并不懦弱。
这次顾婉容不但套她的消息意图谋害当朝皇室,更是在事情败露后毫不犹豫推出自己挡枪。
若不是皇帝仁慈,险些连累了夫君和娘家,试问这口气她又怎么能咽得下?!
于顾婉容,她有时间处心积虑害自己,那不如就先管好自己的家事吧!
东宫里,顾婉容得知那个贱婢竟然被人救走了,立马怒上心头。
她随手抄起面前桌上的茶盏向跪在地上的侍卫们砸去。
一边砸一边怒骂:“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连一个快死的贱奴都看不住,东宫内竟然还能让人截去?"
侍卫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有苦不能言,只好道:“是属下疏忽,属下愿意领罚。”
顾婉容眯着眼睛思量,到底是谁跟自己作对,她问侍卫们:“你们可看清来人的样子?”
知道翠儿被自己抓回来的人不多,能为她冒险来次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再加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避开大批巡逻的侍卫,想来是对东宫很熟悉的人,那么就是……
一个侍卫想起来了:“是两个女人,手上功夫都不错
,属下与她们缠斗的时候摘掉了其中一人面纱。”
“面纱?那你之前可曾见过她?”
顾婉容赶紧追问。
那侍卫却是摇摇头,这一点他也不理解,本来以为她是害怕被认出来,这才以面纱遮面。听侍卫说不认识,顾婉容一下子泄气了,难道自己竞然猜错了?
来救人的不是红云?
侍卫又拿出一样东西禀告:“这是打斗的时候,从另一个女子身上掉下来的。”
小月把东西接过来,看到上面竞然是一个“齐”字,难道是齐王的入救走了翠儿?
想到二小姐对大小姐的态度,小月心里忍不住担忧,太子妃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
可是虽然有万般不愿,她还是不得不把东西呈给太子妃看。
顾婉容一把将她手里的东西抢过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真是没用,让你拿个东西磨磨蹭蹭的。”
等她看清了手里这个小小玉佩以及上面的字后,顾婉容的脸上马上又被欣喜若狂的表情所笼罩了。
侍卫们看着她这副疯疯癞癞的样子,心里都巴不得能离她远点,自从流产后,这位太子记的脾气就越来越差了。
“顾浅依,这次可怨不得别人了,是你自己把机会送到我手上的,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婉容脸上出现狰狞的笑容,她紧紧攥着玉佩,似乎自己手里掐着的是顾浅依的脖子。
“明天一早我要去亲自面见皇贵妃。”
自从上次她流产以后,皇贵妃对她就不像之前那么慈爱了,也不再经常叫她去聊天解闷了。
太子就更不用说了,明明是他害自己失了孩子,除却最开始在皇帝和贵妃面前的惊慌失措外,他没有对自己表现出一点愧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