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考量着路致远为宣平公府走动的事,秦老太太说不出什么话了。
路知许轻描淡写说道:“我不会当平妻,也不会给任何人做妾。”
“我从未犯过七出之罪,也为公府孕育一个孩子。世子爷从外面带来戴姑娘,便要让我让位正室,这般的事情您们也要思量着,对公公的名声如何。”
秦越泽也知道他爹最近不好过,如果这种腌臜事当真成真,恐怕宣平公更是翻身无望了。
“可和离....”
再度想起那吉金瓶,秦越泽给了个眼神给自己母亲,意思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院子里,秦越泽低声说道:“母亲,我看也不要紧,那吉金瓶价值连城,我们也不用她补贴什么。”
秦老太太虽觉得难办,可到底想起路知许并未贴补什么,也说道:“如今那铺子挣钱,本也就是咱们的铺子,倒不是怕她什么。只是她爹那边....”
秦越泽急了,“母亲,我都看得出来您还看不出来吗?这么久了也没见什么动静,怕是根本就没为咱们找太子殿下去!”
“指望他家干什么!”
这倒是真的,已经这般久了,也没听到什么消息。
老太太还是犹豫不决,说道:“可和离也太便宜她家了。”
秦越泽自己倒是看得清,“母亲,她来咱们家这般时候了,虽说帮着运转,可钱到底也是没出几分!那铺子挣钱本来就是该挣钱,同她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了,景然要做正室,本来我们就欠道理,还不如开了文书叫她赶紧回家去!”
这般游说下来,老太太越听越心动。又想起自己库里那吉金瓶,心里瞬间就傲气起来,觉得不惧任何人了!
“那等你父亲回来,我们就起草和离文书就是。”
两人回了厅里,秦越泽首先开口:“笙儿,我也觉得放你回家更好,对咱们都有好处。”
路知许欣慰的点点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今日我们回去便写和离书,你也别太伤心。”说到这,秦越泽内心还是有一丝不舍,不过很快便被戴景然要为他正室的喜悦压了下去,“你的嫁妆本就属于你,我们不要。”
这般大气,倒是叫路知许眼前一亮。
只是戴景然不干了,她噘着嘴委屈道:“凭什么不要,是她配不上宣平公府,肚子也不争气只生得出女儿,就该全部留下!”
更不消说她设计路知许两次,本就是为着那嫁妆,
秦越泽有些尴尬,估计戴景然不知道女子有自己嫁妆全部的支配权,开口便要全部了。
“你别听景然瞎说,我们不要你的。”他连忙添补两句,“只是府里本来的田产铺子....”
路知许浅笑,摆了摆手:“世子爷放心,都是你们的。所有的账本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待我把文书交到官府,回来清点的时候也会跟婆婆托付清楚的。”
和离这事儿,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
秦越泽觉得安排的不错,心下满意得很,便带着戴景然走了。
路知许浑不在意,内心只有和离的狂喜。
秦老太太也要走,可心里还是揣着事情,期期待待的问了一句:“先前亲家到府上来,说的那事儿....办的如何了?”
终究忍不住想求证一番。
“您说什么事儿?”路知许装傻,“我没听有什么事儿啊。”
“就是那个...太子...”
“您说太子啊!太子殿下最近身体康健,应当不错呢。”
“不是..!”秦老太太还是急了,干脆直说了:“就是亲家说的,帮我们跟太子说说呀。”
路知许恍然大悟,笑道:“说了的,太子知道公府很不错。”
秦老太太饶是再傻,也看出路知许在打太极了。
算了,指望路家永远没用!小门小户的商户,上不了台面。
秦老太太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也带着丫鬟走了。
路知许笑逐颜开,休息都来不及,连忙叫来玉莲玉春吩咐:“玉莲,去取些艾叶来熏一熏,去去瘴气!”
“玉春,把院儿里所有人都叫过来,我有好事儿!”
两丫头也是喜不自胜,终于得偿所愿了!
连忙就下去做事了。
晚上宣平公回了府,秦老太太把白天的事儿告诉他了,还有路家没帮他们,也着重讲了。
“老爷,不是我不要路家女还在这儿,只是你看他们家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忙,怀的还是个女儿....”
这样一番说道,宣平公也有些松动了。
朝堂不顺,路家也帮不上,更不肖说怀的也是个女儿。
戴景然虽然是个青楼出身的,可那腹中双胎...
“唉,总归是我们对不起人家,只是那孩子....”
宣平公考虑的是路知许的孩子,流落在外,于理不合。
秦老太太摆摆
手,“公爷不必急,那孩子说破天也是咱们家的,到时候生了再认回来也是简单,她还能说不是了?”
“咱们只管和离就是了,如今铺子也赚不少钱,家里没那么吃紧了,常常也是余钱不少。”
心里揣着那吉金瓶,更是喜气洋洋。她还没打算告诉宣平公那瓶子的事情,预备着出手了拿回几十万贯给他一个大惊喜!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咱们那铺子本来就该赚钱,只是先前没怎么管。路家女管账的本事还是不错,都理得整整齐齐,咱们接过手来就是了。”
宣平公终是摇了摇头,松口了:“你们去办就是,别搞的太张扬。”
秦老太太得了允,也是高兴,又说那戴景然:“那姑娘什么时候嫁进来好?越儿吵着闹着要办喜呢。”
“办什么喜!那般身份,找个日子用轿子从偏门抬进来就是了,我看她也是个没人值班嫁妆的,要她嫁进来作正妃已是大大的抬举了!”
宣平公是迁就儿子,并不是喜欢戴景然这个儿媳。
本朝女子多以嫁妆薄厚论地位,因着这般路家也不是完全就配不上他们宣平公府。
可那戴景然,有什么?
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浑身的东西都是秦越泽给的!
想起这事儿,还是气得不行,宣平公一边解了服制一边往后头走去:“别来气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