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风宁看着怀里的男人睡得正香,呼吸声均匀清浅,熹微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从额头到下巴通通都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将他的头轻轻地搬动道枕头上,抽出臂膀甩了甩,此刻美人在怀,她都不想去上班了,就这样呆着也是好的。
然而客厅的电话响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风宁迅速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就跑出去,“喂?”
“吕健失踪了。”
电话的那头来自警局的办公室,正是唐文浩打来的,这惊人的消息使她愣在原地,吕健怎么会消失呢?他可是本案的关键,风宁来不及多想,洗了把脸便夺门而出。
此时还没到上班点,警局内一片安静,只有几个值班警员在来回走动。
风宁匆匆跟门卫打了声招呼便跑了进去,用力拧开办公室的门把手,边喘气边说道:“什么情况?!”
唐文浩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等候多时了,只因想着赵风宁病着,他要扛起查案重任,便早点过来警局查找相关资料,没想到便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是尤曼如打来的,她说吕健失踪了?”
按照警局昨天单独扣留吕健的做法,他人跑了也不足为奇,可为什么是尤曼如打来的?
风宁一阵头脑风暴,隐隐地还有一丝头痛,不解道:“昨天我们推测出他俩有私情,今天女方就说男方失踪了,怎么会这么巧,你怎么看?”
这番疑问也正是唐文浩的内心困惑,若是他俩有私情,大可一起逃掉,怎么只跑了一人,便提议道:“传唤尤曼如吧。”
“不,去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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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家,尤曼如在挂断电话之后便开始上妆,最近她的眼角又长了几条细纹,皮肤也不如之前那样水嫩,只能多上点胭脂水粉遮盖,不然被传唤的时候就不美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家里的电话始终没有再响起,她的眉头不经意皱起,难道警察不会传唤她了?
“叩叩叩!”尤曼如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顺势放下手中的口脂起身去开门,“原来是二位警官,怎么劳烦你们亲自过来一趟。”
来人正是风宁和唐文浩,门刚从里面打开,二人就被尤曼如惊到了,她的眉毛化得很浓,睫毛也烫的高高的,嘴唇鲜艳如血,包括裘皮大衣和高跟鞋都穿好了,打扮这么齐全,是要见谁?
进门之后,风宁和唐文浩不约而同地看向左侧的桌子,奇怪的是上面的白玉花瓶还在,里面的茉莉花枝已经没了,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花香味告诉二人,花枝是刚被拿走的。
“尤老板,你是如何得知吕健失踪的?”风宁走到桌前坐下,面前还放着一杯刚沏好的茶水。
尤曼如仿佛早有准备,她不紧不慢地给二人倒着茶,笑着说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失踪,只是从昨天警局回来便联系不上他了,店里顾客新定的镂空首饰还等着他打磨呢。”说完将倒好的茶水推到唐文浩的面前。
早上语气坚定地说人失踪了,现在又轻描淡写地说不一定,唐文浩看着被推过来的茶杯,问道:“你早上可不是这样说的,还有你们平日里如何联系的?”
尤曼如面色一怔,握住茶壶的手不自觉收紧,若无其事道:“自然打电话联系了,不然呢?”
“不然也有可能是住在一块的联系,房间左侧的架子后面,塞着一双黑色男士皮鞋,只不过好像塞的比较匆忙,鞋头还露在外面。”风宁面无表情说道,她从进门便留意着房内的每一处细节,就等着此刻发起攻击。
“那...那不是他的,一双鞋能证明什么?”尤曼如少见得有些慌张起来,鞋子确实是早上开门前匆忙间塞的,明明很隐蔽了。
可不管二人如何问,面前的女人依旧不肯说,就像上次问她晚上去店里干嘛一样,回答都是避重就轻。
风宁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好换个方向询问:“鞋子我们先不管,吕健能去哪你应该知道吧,毕竟是你把他带到临滨来的。”
要说刚刚的问题与案子无关她可以不说,可这个问题尤曼如不得不说:“我们发家在连沧县,他老家也在那边。”
“好。”风宁点了点头,将连沧县作为重点记在本子上,“最后一个问题,或许有点冒昧,尤老板这精心的装扮,可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我是准备好被传唤去警局的,没想到二位到我这边来了。”尤曼如优雅地回答,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随后风宁二人便起身离去了,屋子里只剩尤曼如还端坐着,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她的手指不停颤抖,后背也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到看见警车驶离,才浑身松懈下来,不停地喘气。
风宁二人刚回到警局,便迎面遇上了秦副局,与其说是遇上,更不如说秦副局一直在等他们。
“发生什么事了?”秦副局从早上来就没看见他二人,细想之下便确定他们肯定是有新线索出去查案了,所以他一早
上就站在门口等着。
风宁抿着嘴唇,不想开口,一旁的唐文浩只好如实将谈话内容交代,只是没说出‘连沧县’这三个字。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赵风宁就叮嘱过他,一会要是遇上了秦副局,不要提到连沧县,因为她记得,秦副局之前就在连沧县做警员,而且就是因为黄金偷渡案才被调过来的,说不定就跟现在的案子有联系。
秦副局听着唐文浩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便让他们忙去吧。
坐在办公室内的风宁在纸上认真地画着人物关系图,其中丢失的黄金、被杀的黄仪、消失的吕健以及连沧县,都被用红色的笔圈出,尤曼如、程玲,还有秦副局,都是涉案人员,她用笔戳了戳‘秦副局’这三个字,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萌生。
或许他们都认识,毕竟来自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