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实在忍不住叹气，眼眶越来越红。
大哥确实比他们要更聪明。
就连她都如此，多愁善感的江母更是早就泪流满面。
“这孩子也真是的，我还有好多叮嘱的话没说呢，急着走干什么？”
江风潮现在是家里最大的男人，他赶紧拍拍母亲的肩膀，半抱着母亲安抚。
“大哥这是不擅长应对离别的场面，怕的就是看到你落泪呀，娘别哭，可别伤着眼。”
江瑟瑟难得没有去劝江母，只是坐在大哥的窗前，感受大哥坐过的位置，看着抽屉里工整的手抄本，也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辞别信的内容倒是简单，就连江风潮这个只跟哥识过几天字的半吊子也读出来。
话里就那么几句，最重要的内容无非是江风澜向家里人保证自己已经准备好一切，一定会听话，让家里人也安心过日子，等他衣锦还乡，给大家好生活。
可江家人求的哪里是好生活？
“大哥能实现自己所求，就是最好的结局。”
江风潮倒在大哥床边，心中是觉得更难受。
连求学都要都那么远，那他要行商的话，岂不是要如瑟瑟说的那般，得去遥远的南方？
他实在不想离开家人，也不想这样的场景再度发生。
一家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还要时不时互相安慰一句，说一说大哥的好。
直到敲院门的声音把他们的愁思打断。
“大师在不在家啊，我们家有鬼，很多鬼！那个鬼马上就要杀人了，大师能不能赶紧去把鬼抓住啊！”
听着前言不搭后语，声音里满是哭腔，估计真被吓得不轻。
江瑟瑟赶紧去开门：“张婶？你等会儿，喝口水缓一下。”
“有我在，不用担心，我马上就来。现在组织好语言吧，路上简单跟我说明情况。”
江瑟瑟草草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赶紧跟着过去。
一路上，张婶一边哭一边解释，近段时间住院后，他们老是听到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甚至能在某些地方看到黑色的手掌印。
一家人之前就处于恐慌中，只是不知如何应对。
直到今天早上起床，看到后院里有零碎几滩血迹，才彻底无法忍受，来找人求助。
“我活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事，如果真的是鬼留下来的话，咱们可以怎么办啊？还有活路吗？”
三十多岁的女人，哭得满脸倦容，一副随时都会撅过去的模样。
江瑟瑟眉头紧锁，只能安抚：“有我呢，什么小鬼在我的法器下都无所遁形，如果真有鬼的话，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抓住的。”
这样的话一路上没少说，赶紧赶慢到了张婶家，江瑟瑟抓紧时间进行检查。
出乎意料的是，和上次一样，几间屋子里都没有鬼气的味道。
“手印”也是个很模糊的东西，那东西有极大残缺，张家人精神紧张到看到长条的痕迹都会被称为手指印。
“婶，我先跟你说好消息，我没有在院子里发现鬼怪，咱们这屋里应该是干净的。”
“咋会！”
张婶急得眼泪横流，指着后院门的方向，“你有没有去后面看过呀，那里那么大一滩血迹，总不可能是有人进来在门口跌了一跤吧？”
“屋子里一定有会杀人的鬼，你可不能就这么不管我们啊！”
江瑟瑟顺着那方向赶到后院，看着院子里已经发黑的血迹，越看越觉得不对。
“这个不像……”
回头看到张家人快被吓疯的模样，江瑟瑟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先拿出一张会和血液起反应的符纸，当着他们的面，把那张纸掷进血液里。
在接触血液的一瞬间，符纸陡然燃烧，火焰颜色呈暗黄色，纸灰也是朝着东南方向飘。
“可以肯定，这根本就不是人血。”
江瑟瑟拍拍手掌，“看着像是什么小型动物的血，考虑家禽，鸡鸭之类的，附近应该有人养吧。”
至于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恐吓他们，还是谁不小心打翻装血的盆闹得如此狼狈，已经不在江瑟瑟的调查范围内。
她原因为事情就这么解决，却不想张婶的脸更白了。
“最近……最近根本就没人杀鸡啊……”
他们住的房子不隔音，鸡鸭这种东西又爱闹腾，附近谁家磨刀抓鸡，必定会闹出动静让人知道的。
江瑟瑟刚松开的眉头再次皱起：“别的动物也没有吗？”
“杀是没杀过。”
一个趴在墙头上看戏的脑袋忽然出声，吆喝着跟旁边的人说，“昨天不还说的吗，老王家又丢了只鸡，这都这个月第几只了。”
“丢？这不明显是遭贼？那小贼也够狠的，就逮着一家薅。”
人们大约能想到事情不对劲，却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问题就这么被抛到江瑟瑟身上。
江瑟瑟
沉思许久，从包袱里拿出一张追踪符，把符纸一头沾上血液点燃，几秒后夹住符纸底端，手猛得往上撸。
火焰被手指掐灭，但其上的火星并没有消失，而是冒出阵阵青烟，朝着某个方向飘散而去。
“血液的主人就在附近，而且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的，这边有住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吗？”
江瑟瑟想从村民口中打探消息，才发现这时候那些人嘴一个比一个严实。
她也不再多说，忽略身后跟来看戏的人，自己跟着符纸的指引去找鸡。
在寻找过程中，那些人反倒主动聊起周围的村民，冒出无数个猜测的声音。
而后，符纸带着大家路过所有怀疑对象，直接朝着山上而去。
“不是吧，会不会弄错了，咱们这儿半山腰就没有住户了啊。”
跟过来的村民脸色不太好看，“你真的懂这些吗，该不会是乱弄的吧？”
旁边的婶娘赶紧帮忙找补：“哎呀，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师有多厉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是那些鸡自己跑到山上了呢？”
“那么多鸡，全都自己趁着天黑跑到山上？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你那么急着维护她干什么，她给你多少钱？”
几句话的功夫，那边人已经吵起来，江瑟瑟却丝毫都顾不上。
她正在头脑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