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心里没鬼,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宋清初冷笑着嘲讽道:“难道助人为乐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江妙看她一眼,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搜身。”
翠萤顿时小脸煞白。
赏花宴暂停,翠萤被带到了水榭中,宋清初和梁秋白跟了过去。
一番检查后,却没有在翠萤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杜清荷立刻道:“我早就说了,百花阁的人怎么会做这种平白污人清白的事,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
这次宋清初连个正经眼神都懒得给她了,无语道:“大姐,谁做了坏事之后会把证据留在身上啊?傻子吗?”
“你!”
杜清荷气得不轻。
居然有人敢当面骂她傻?
她睫毛飞快地颤了颤,一个转身扑进了江妙怀里,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主子,她,她居然口出狂言,是清荷真的做错什么了吗?清荷只是,只是不想让人污了百花阁名声啊!”
宋清初:“……”
乖乖。
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怎么了?
前有翠莲,后有这什么清荷,一个个不往男人身上倒就不会说话了是吧?
啧啧。
宋清初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妙,想知道这人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江妙仿佛根本没听见杜清荷的话。
对傅老道:“查。”
什么意思?
她正疑惑,就被梁秋白往后拉了一把,刻意压低过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百花阁内部的检查办法,看来江妙还是相信我们更多些。”
宋清初在心里“哦?”了一声。
果然,翠萤和杜清荷脸色一变。
就见那傅老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开了口,便是一道清香,像是梨花。
傅老将瓶子在翠萤鼻子下一晃。
翠萤苍白的脸色渐渐转青,最后像是中了毒一样,印堂开始发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开始挣扎起来。
“主,主子……饶了我吧,主子!”
围着的一圈人除了杜清荷,没一个脸色有变化。
傅老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唔,还真是用过荠草草汁。这位姑娘,方便的话,你也需要测一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人已经朝宋清初走了过来。
宋清初身正不怕影斜,主动凑上去闻了闻。
果然是一股梨花的清香。
她心里微微一动,发动鉴定术。
这东西成分似乎不复杂,再加上有一定的信息,鉴定术“叮咚”一声,很快就给出了结果:梨花散,遇荠草味道产生剧毒,三日痛苦而死。
宋清初:“……”
不是,得亏这翠萤没想到往她身上抹荠草草汁啊。
这百花阁听着光风霁月、风花雪月一地方,怎么行事这么狠毒?
稍等片刻,宋清初安然无恙。
至此,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翠萤已经被剧痛折磨得神志恍惚了。
“主子,主子……小姐,小姐你救我啊!”
小姐?
杜清荷抱着江妙的手紧了紧,故作镇定道:“原来还真是你这个贱妮子做的好事,真是大胆,傅老,还不赶紧让人将她带下去,还留在这脏了主子的眼睛吗?”
她说得疾言厉色,傅老却完全不理会她,而是等着江妙发话。
杜清荷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声音里带了几分祈求:“主子,你还在等什么,赏花宴还要继续呢,您说是不是?”
江妙沉甸甸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她感觉自己挽着的仿佛不再是个人,而是块冰。
“主子……”
江妙忽而露出一个微笑,眉眼舒展开来:“清荷说得对,傅老,将人带下去吧,赏花宴不必继续了,第二名给这位……”
梁秋白道:“宋清初。”
“哦,宋姑娘,别的你看着办。”
杜清荷长长舒了口气。
她就知道,主子肯定还是在乎她的。
至于地上挣扎的翠萤,她才不管。
江妙往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问:“你说你的花叫栖霞?”
宋清初被个“第二名”迎面砸了下来,心里对江妙这神经病的不满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毕竟谁能仇视金主爸爸呢对不对?
因此骤然听见他问,宋清初难得语气好了点:“是啊。”
“这名字是你起的?”
“不……”
宋清初反应过来了,这人问这么多干什么?她下意识改口道:“不然呢?怎么样,好听吧?”
“嗯。”
出乎她意料的,江妙神色微顿,露出一丝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感慨的表情,悠悠道:“的确好听,凭这个名字,你就可得第二名。”
说完再没犹豫,带人离开了,侍卫们动手将翠萤拖了下去,傅老则走出水榭宣布结果去了。
这个赏花宴跌宕起伏,但最终结果却是好的。
傍晚时分,傅老亲自将一个盒子递到宋清初手上。
“这里是客卿令牌和百花阁的产业名目,宋姑娘大可以从里面选一样。”
宋清初怀着激动的心,用颤抖的手接过了这泼天富贵:“我已经想好了。”
夜幕降临。
宋清初和梁秋白一起离开清风别苑。
梁秋白好奇地问:“你选了什么?”
“焦煌山,还有城中一处茶楼。”
换做以前,宋清初对梁秋白还会有所隐瞒,但俗话说的好,患难见真情。
梁秋白敢在百花阁面前维护自己,即使什么都不说,也已经获得了她的信任,因此她也没有隐瞒。
“我记得百花阁在城中有一处金华楼,可与醉仙楼抗衡,为何不选那个?”
“那也是酒楼,我可不想选了来跟你抢饭碗,咱们不是还有合作吗?”
梁秋白一愣。
“你是为了我?”
“是啊。”
宋清初心情颇好,笑盈盈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皓齿:“咱们是朋友嘛。”
彼时第一缕月光刚刚吊上枝头,一大半被收入了她的眼睛里,澄澈明净,一地旖旎,叫人怦然心动。
梁秋白心里重重一跳。
宋清初看不见的地方,面前这男人耳根竟然微微红了。
忽然。
行进中的马车猛地一顿。
言墨微沉的声音传来:“少爷,有人拦路。”
宋清初和梁秋白齐齐皱起眉。
前路昏暗,隐约有人影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