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呼吸一窒。
“是......安王的？”
怎么会这么快，赵沉落怀孕应该是三年后，这才入宫的第二日。
赵沉落瘫坐在冰凉的地上，绝望的点了头，“娘娘，嫔妾愿意不要这个孩子，只求您赐一副快一些的落胎......”
“落胎伤身，更伤心。”姜离开口打断了赵沉落的话，她道：“你怀的是圣上龙子，为何要打？”
赵沉落愣愣的抬头望着姜离，心里却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娘娘......您说什么。”
一侧的沈妄也闻言略感诧异，若换做从前的姜离，定然会端一碗红花汤来给赵沉落灌下。
免得她坏了自己的事。
“好生养胎。”
姜离微微弯腰，亲手将赵沉落扶起，在她的耳边叮嘱了两句，“记住，你现在还没有身孕。一个月后，宫中才会传出此事，你只要熬过这一个月，你就能见到赵家颠覆，好好给本宫活下去。”
赵沉落木讷的点了点头，“可是娘娘，姑母还要叫我去侍奉安王，还有圣上那边，若是传唤嫔妾侍寝......”
“不会，安王如今正自顾不暇，管不到你。至于圣上那边......”姜离目光冷淡，陌然一笑：“赵沉落，你若是连逃避这些的本事都没有，倒也不配同本宫来谈什么合作，本宫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去救一个无脑、无用之人。”
赵沉落垂下了头，低声应了一句：“是，嫔妾明白了。”
姜离从手上摘了一枚蓝玉戒指下来，放在赵沉落的手心中。
“一个月内，离心太后与赵端，本宫便帮你度过此劫，否则，一尸两命。这枚戒指收好，若遇险境，拿去坤宁宫或者二十四衙门，都会有人帮你。”
姜离和沈妄一道走了。
侍女菡萏心慌的赶忙去将赵沉落扶起来。
“小姐，皇后和沈掌印都非善人，您真的要选择同他们合作吗？您已惹恼了国公爷和大娘娘，若是再出卖家族，只怕夫人在府中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呀，您可别走错了道。”
赵沉落擦了眼泪，搭着侍女的手往宫内走去，路过赵子攸时顺带踢了他两脚泄愤，“让人把他抬出去，本宫看着他心烦。”
“你说错了。姜离和沈妄加在一起的力量远远大于赵家加上安王，我若想带母亲和六妹脱离长安城这虎狼窝，只能寄希望于他们。”
赵沉落话语坚决，“幸好，姜离是想要查清姜家案子的，总归姜家之难和赵氏脱不了干系，做起手脚来也算方便。利己利人之事，本宫便如她所愿，正好借他们二人之手整死赵端和太后。”
另一边
沈妄瞧了一眼从梧桐宫出来后便沉默寡言的姜离。
“如何，她怀没怀？”
闻言，姜离微惊，方才自己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沈妄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按理说不应该发觉才对，“你怎知我探了她的脉？”
沈妄轻笑，道：“你的医术还是本督教的，忘记了？”
“噢，忘了。”
姜离继续向前走着，说道：“如玉走珠，确是喜脉无疑。但不止一月，我探着像是三个月，再过几日就该显怀了。”
“嗯。赵沉落的心思很明显，想要借你我之手除去赵家，既如此，那赵子攸身上那块属于姜疏的白玉平安坠会不会也是她的手段之一？想故意引你心甘情愿去上她那条贼船。”沈妄猜测道。
姜离咬唇，思索了一番后摇头：“应该不会。只要我去问一问赵子攸和傅训，便知这坠子的来历是否和她有关。以她的思路......不会骗本宫，因为一句欺骗，换来的便是与本宫为敌，不划算。”
沈妄颔首，继续将问题往下引出：“那他腹中的孩子呢？本督记得，过去赵沉落并非是在此刻有孕，孩子真的是安王的？”
“谁说是安王的？”
姜离忽然脚步一顿，她侧首看着沈妄，眸光深邃，反问道：“沈妄，你再说一遍，赵沉落腹中之子，是谁的？”
秋风飒飒，几片银杏叶随风而来，恰好掉落在了二人之间，叶朝姜离，柄朝沈妄。
“是......你的？”
“没错。”姜离扬唇一笑，妖冶明艳，“我帮她除掉赵家，但她腹中之子，得是本宫的。去母留子，不是皇家惯用的手段么。”
沈妄站在姜离的角度和立场上思考了一下。
“傅谨体弱多病，即便你不下毒，他也活不了几年。他膝下无子，死后继承帝位无非就是傅训、傅证、傅让三人中的一个。但这三个，你一个都不想选，所以，干脆弄一个幼帝上位？”
姜离点头，她并不意外沈妄能够猜中自己的心思，“前世，终究是我害的傅谨早亡，这辈子赔给他一个大儿子，也算清了这份债。”
沈妄哼笑了一声，问她：“要不是个儿子呢？”
若不是个儿子，沈妄想着就去民间寻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过来，最好是多寻几个，看看长大以后哪个最听话
就选哪个给姜离送去。
姜离认真思考了一下，大袖一甩，朗声答道：“那本宫就为大庆开一个先河，做女帝！”
闻言，沈妄一愣，旋即笑了几声。
“女帝？好想法。”见姜离心有成算，沈妄便接着问：“不过，赵沉落所言，你全部都信了吗？”
姜离答：“她不是个好盟友，但做一个互相利用的垫脚石足够了。本宫觉着，十句里面可信七句。”
“哦？才见了第二面，你便这样信她？”
沈妄挑眉，又开始在姜离的禁区之上频频试探。
“欸，姜离，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和我争夺东厂大权，本督赢了你，把你弄得那叫一个惨败下场，后来本督实在于心不忍便想着不然分你一点暗卫。结果你倒好，竟对本督说什么......”
沈妄完全没察觉姜离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下去，还在兴致高昂的口出妄言，故意学着姜离的语气口吻说：“‘沈怀谦！你十句话里面，本宫宁可倒贴你两句，也不信你半个偏旁部首，连一个语气感叹本宫都不信！’”
姜离周身怨气浓重的已经可以杀人了。
她瞥了一眼沈妄，凶狠吐出一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