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
姜离的面色十分阴翳,周身气压也低的吓人。
过去她就一直怀疑当年在皇宫轻薄了阿姐的人是皇族子弟,否则阿姐不会甘愿忍气吞声,还严令禁止姜离将此事说出。
因为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的,是姜家开罪不起的人。
赵沉落所言应当不假,但她还不能表现出相信的样子。
“空口白牙,本宫凭何信你?谁知你是不是想借本宫之手去铲除安王与赵子攸呢?”
赵沉落坦白说道:“不瞒娘娘,嫔妾之所以愿意入宫,是因为安王向父亲提出要立嫔妾为正妃。”
说着,赵沉落猛地抬头,泪水一滴滴的落下,她就快要碎了。
“安王虽一直未立正妃,可那满院子四五十个的通房侍妾谁人不知?父亲杀了嫔妾的心上人,逼着我在入宫和入王府中间选择一个,嫔妾选了前者。可父亲和姑母仍不满足,他们想让我......想......”
姜离已听明白了,她从袖间拿出一方白帕递去,接话道:“他们想要你一面服侍圣上,一面侍奉安王,可对?”
赵沉落双手撑地,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是......正是......”
赵端和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人。
过去,傅谨身子不好,再加之姜离一直在给他暗中下毒,间接导致了他此生不会再有子嗣。然而,当年后宫中却有一人怀了身孕,就是赵沉落。
如今看来,那个不该有的孩子只怕也是安王的。
“你给了我消息,那你自己呢,你想要些什么?”
赵沉落低下头,指甲尖刺进了手心,隐隐有血泛出。
“我要赵家,死无葬身之地。”
姜离勾唇一笑,“好。但赵沉落,说话得要证据。你是赵家嫡女,赵子攸是你亲弟,安王傅训是你堂兄,你想要弄死的人皆是你的血脉至亲。如今多事之秋,本宫不得不怀疑你是赵家送来的一枚棋子。按理说,本宫根本不该信你。”
赵沉落擦干了眼泪,重重点头。
“娘娘所言在理。嫔妾身份的确可疑,但是,若嫔妾可以证明原本属于姜疏的白玉平安坠出现在了他人身上,娘娘,是否就可以相信嫔妾了?”
“只要你能证明,本宫就信你。”
姜离如此说道。
赵沉落双手撑地,艰难起身,她朝着姜离和沈妄一一福身行礼:“请皇后娘娘、沈掌印,静候嫔妾消息,告辞。”
待赵沉落转身后,姜离微微低了了下头,算是回礼。
而沈妄还舒服的坐在榻上,他随手挑了一杯茶盏就自顾自的喝着,快喝完时才发现杯壁内侧有红色的唇印。
这是姜离喝过的。
唇脂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海棠香味,沈妄挑眉,将最后一点也一饮而尽。
沈妄说道:“赶她走做甚?你不是已经信了她的话吗?”
“没全信。至少她图谋的东西,我还不知呢。”
说着,姜离忽然转身,“你说,她想要的是不是......哈,沈掌印好雅兴啊,怎么着,二十四衙门已经穷困潦倒到这种境地了?连躺个软榻,都要千里迢迢的来本宫这里寻?”
沈妄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银质令牌,递上前。
“给你。”
“什么?”
姜离眯眼,防备着上前两步,迅速夺过沈妄手里的银牌,凑近一看,眼睛慢慢睁大,惊喜道:“天牢的?我能去看阿衡了?!”
听到‘阿衡’二字,沈妄笑容瞬隐,“姜离,他姓云,本督麻烦你全名全姓的喊人家,好吗?”
“本宫乐意怎么喊就怎么喊。”姜离将银牌好生收起,习惯性的故意挑衅沈妄。
沈妄被激的额头青筋一跳,“你的法子不错。这才一日的工夫长安城内便流言四起,傅谨已开始疑心赵家。只是傅让那一刀......欠妥了。”
姜离以为沈妄是在怪自己伤了傅让,给他惹了麻烦,皱眉道:“他要抱我,我不该伤他?”
“不该。”沈妄神色严肃,淡淡吐出四字:“他应当死。”
姜离盯了沈妄半晌,表情舒缓了一些,跪坐于案前拿着糕点吃:“用不着。往后,有他替死的地方。”
“怎么,对云衡恋恋不舍还不够,对傅让那个草包又存了恻隐之心?”
姜离被精准的踩了尾巴,立即炸毛。
想当年,她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和无情无义的心机,一脚踏四船,情史生活丰富到多如牛毛。
就连御史台的谏官想要写折子弹劾姜离,都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笔。
姜离瞪他,怒道:“沈怀谦,你一天天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吗?本宫是纠缠云衡,是钓着傅让,是引诱傅谨了,但这些难道你不知道吗?一遍又一遍的说,你无不无聊?说完你心里就快活了?”
沈妄不怒反笑:“你是学京剧变脸的么?本督这一日里又是帮你救云家,
又是给你收拾烂摊子,还要为你找当年案子的知情人。”
“姜离,你挺没良心的。”
他下了榻,一步一步的逼近姜离,站定在了她的面前,“本督堂堂九千岁,掌批红天下大权,却被你给支使的团团转。到头来,一点好处没捞着不说,一句不慎还要平白无故的受你骂。你自个儿说,本督冤不冤?”
姜离一怔,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但她是绝不低头认输的。
“冤什么?咱们不是同盟吗,都是应该的。”姜离一面吃,一面揶揄道:“沈掌印,您都是九千岁了,心胸怎么就宽广不了一点呢?”
沈妄笑了笑,缓缓蹲下身:“九千岁又如何?即便是万岁,干了活儿也是要收报酬的。”
姜离一愣,唇边还沾染了一点糕点屑。
“什么报酬?”她一转头,就瞧见沈妄的人近在咫尺,姜离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结巴道:“你......你离本宫这么近做......”
话未说完,沈妄一伸手就扣住了姜离的后脑,用力将她往前一带。他闭上眼,倾身上前,狠狠吻了上去,享受着独属于姜离的柔软和香味。
另一只手则将女孩儿的双手反扣在腰后,使她反抗不了一点。
温热唇瓣相交的一瞬间,姜离被亲的脑袋一下子断了路,嘴巴微微张开却正好给了沈妄可趁之机。
他的舌尖猝不及防的滑入了姜离的口中,唇齿交缠之间,急促又激烈。
此时恰好入夜,为帝后大婚准备的红烛已被点燃。
龙凤环绕,情香不断,旖旎浮动,而他的吻,炙热又强势,带着十足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