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带到发布会的BATi一共有五副。”田铮右手在米浩眼前一挥，一副莫绿佩戴同款的BATi出现在桌面上。
谁能想到事故引起的源头竟是看起来如此不起眼的一个小物件。它全身银白金属外表，握在手心只有耳机般的大小，或者应该说它长得就像一副外耳道蓝牙耳机。
不需要连接任何其他的设备，居然仅仅靠它人们便能在睡眠时控制梦境世界。
“事故发生后工作人员在保险箱里只找到一副BATi。其中莫绿佩戴一副，另外三副失踪了。”
白光的反射下，BATi表面格外耀眼。田铮将它举起，问米浩:“你有没有见过它。”
“只在手机上见过。”
“那你知道如何使用它吗？”
“像耳机一样戴上就可以了吧。”
田铮冷笑道:“那就是说，你已经掌握了BATi的基本用法。”
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被针对吧！米浩不自觉地触碰到手指的戒指。
“你们在是怀疑我，使用BATi闯入莫绿的梦境让她一直沉睡？”
这场审问实际是双方的心理博弈，米浩不会承认他没做过的事，田铮也无法轻易相信他。
记得以前方秋山浇花的时候无意对米浩提过，如果让别人相信你的观点。
“在被怀疑的时候最傻的做法便是当场解释。你想让别人相信你，可同时你也要知道，人的观点是最不容易改变的。”
方秋山悠哉悠哉地哼着小调，“你应该顺着他的想法，找到其中的漏洞，令他产生自我怀疑。”
花盆里的水快溢出来了，方秋山及时拎住花洒朝米浩看去，“这时候你再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输出自己的观点。将他怀疑的替换为你想让他知道的。”
以前怎么没想过这个人渣心理学玩得一套一套的。
米浩凝视着田铮手上的BATi，就像是一条青蛇看着猎物，哼声道:
“我相信，你手上一定有条这样怀疑的证据吧。不会只是因为莫绿的一句话，就把我抓起来。再说，如果莫绿就是梦见的我呢？”
光越亮，人背后的影子便越暗。台灯下米浩的阴影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笼罩，他静候田铮的漏洞。
话说得越多，里面的漏洞就越大。
“证据？当然有。”
这句话说得轻快，似乎他也等待了许久，这让米浩心头忽然抽紧，敏锐地闻到了隐藏在空气中的不祥气息。
田铮轻轻拍拍手，不锈钢铁门立刻打开冒出一个黑衣保安。米浩认得他，正是他守在展会厅将米浩拦住。
保安也望米浩一眼，那种眼神如针刺般尖锐，几乎是要判他有罪。
从保安那拿到的是一个黑色的铁制盒子，田铮放在桌子上，微笑着示意米浩亲自打开。
不祥的预感越发激烈，盒子里一定有能逆转局面的证据。
触碰到盒盖只觉冰冷，金属就是这样一种不近人情的物质，哪怕用再温暖的手去捂热它，它也会迅速冷却至冰点。
打开了，看见里面物品那一刻，米浩唯有一个念头:想死。
里面是一副BATi......
“BATi还没有量产，整个雨城也只有五副，为什么大明星孟周南的车里会有一副呢？”
有人想要他死。
米浩耳边已经听不清田铮的话，他疯狂将所有可以用到的推理集合起来。
他到展会厅是一个偶然事件，除了经纪人没人会知道他会掉头返回。
是经纪人吗？
不对，她根本没有动机，也没有理由。她没有跟同的原因是帮助米浩应付赞助商。
那是停车之后吗？
他车技极差，没人能推算出他到展会厅的时间。除非是他和田铮交谈的这段空档，有人闯进车门，放在了里面。
“我要调监控，是有人将它放进去的！”
米浩伸出手要做出解释，立马被田铮拉住，“监控我们已经调过了，没有人进入你的车。”
现在，两个同样大小的BATi相对应地摆在铁桌上，像是一个人的两只眼睛，无情地嘲讽着米浩的天真。
“那动机呢？我一个大明星没理由要陷害莫绿，我也没理由和idream公司为敌！”
米浩就如同侦探小说末尾的犯人一样垂死挣扎，不知这样只会求锤得锤，越锤越死。
但他眼中却毫无惧色，紧握双拳盯着右前方的铁门。
然而，田铮拿出一迭打印纸摆在他眼前，语气像极了决战中即将给出致命一击的骑士。
“警察调取了你手机的搜索记录和通话记录。你在几天前便频繁搜索BATi的相关信息，并且和idream发布会的合作是你主动向公司提起。你是有早有预谋的，孟周南。”
要不是米浩真的没有做，怕是当场便会招下来。方秋山若是在旁边观摩这段审讯，怕是当场不认米浩这个堂弟，将他
送回至福利院。
“可惜这台BATi的使用记录被抹除了，不然举证会更完美。”
田铮侧身向玻璃墙外的看众客深深鞠躬，他所想表达的内容就此结束。
如果不是有人闯进车放进去。
那还有可能做到的......
有可能做到的......
米浩发狂似地挠头，将孟周南今天进行梳理的卷发搅乱成一个鸟窝。
他扭头看向玻璃墙，盯着倒影，愣住了。
对了......
他少考虑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孟周南！
第三幕一开始便是孟周南从一场梦中苏醒。
发布会上莫绿出事，到孟周南行程取消，这段时间孟周南恰好在睡觉。
五副BATi，遗失了三副。
米浩、爵哥、白文莹，正好三个人。
第二幕全程他们都在莫绿的梦境世界中，扮演的角色也和莫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重要的一点是——
第二幕开头，他们是以莫绿的视角看见她在一周目的死亡。
难道......
米浩低下头，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喃喃道：“真是我进入莫绿的梦中？”
那行为动机呢？他只继承了孟周南一天的记忆，根本不知道被扮演角色的真实想法。
倒影中的孟周南嘴角始终保持一抹淡笑，他嘴巴微张在说些什么，可惜米浩完全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