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好了，这是他欠赌坊的字据。”
赌坊打手从怀里掏出一纸张又道:“先还五千两，剩余的，给你两日时间筹备。”
“五千两？”方婆子哭声一顿。还不如要了她的老命。
“好。”苏嫣然接过字据，上面还有哥哥的手印，便是去衙门也无用，犹豫片刻，还是应了。
哥哥应是被人做局了。
“家中没有五千两了。”黄氏抽泣的望向嫣然。
“阿爹...”苏嫣然手中也没有银钱，银钱都在阿爹那。
只能先应付过去，晚些她去找崔晓容。
“孽障！”苏东生踉跄的起身，回房拿银钱。
只是凑了又凑，还差五百两。
苏福生对于三弟能一口气拿出五千两瞠目结舌。
“大哥，你那不是还有五百两卖猪肉铺子的银钱吗？快，先拿来救急。”苏东生很快便想起大哥手中还有银钱。
“这...”苏福生望了一眼地上的血人侄子，不若还是打死算了吧。
“大伯，日后定会还你的。”苏嫣然怎会看不出大伯的犹豫之色。
“嫣然，那可是五百两啊。”王氏心里老大不愿意了。
怕是热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阿爷，您说句话。”苏嫣然知晓自己说破嘴也无用，这事还得阿爷出面才行。
“我...”苏老汉神情恍惚，他最看重的孙儿竟成了废人。
寄以厚望的三房...一个被野猪啃食断了手，一个赌钱被打成废人。
大房...方才还闹出父子为一青楼女子红脸的丑事。
二房呢...死的死，疯的疯，老二如今整日阴沉着脸。
老四...一家子死绝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不成？
“老头子...”方婆子眼睁睁的望着老头子倒下。
因着苏二壮几人都离了几步远，待他们反应过来，苏老汉已经不省人事，而离得最近的苏福生又全身都是伤，来不及伸手。
“快些，快些。”
赌坊打手看完热闹不断催促，这种情形，他见多了。
“大哥，我可就一个儿子。”苏东生眸子一暗，不过五百两，竟不愿借？
“大伯且放心，若是我们不还银钱，这两个庭院便是你的。”苏嫣然和阿爹对视一眼。
王氏一听，没有阻拦了，这两个庭院五百两可买不下来的。
“都是自家人，莫要说这些生分的话，你们且先拿去应急就是。”
苏福生痛惜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侄子，回房取银钱了。
“两日后我们再来。”赌坊打手也说话算话，收了五千两便带人离开了。
“大夫怎么还没来？”黄氏焦急的望着院门，方才她便唤丫鬟去请大夫了，都这般久了还不见人影。
苏嫣然蹲在哥哥的身前，鼻尖充斥着血腥味。
只见哥哥的手脚都不自然的弯曲，脸上被打的面目全非。
昨日便劝诫过哥哥，他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败家子一个。
“夫人，大夫来了。”丫鬟领着一个老大夫进大门。
家中无银钱，苏嫣然只能让丫鬟去卖了她的金首饰。
哥哥的伤势严重，需要很多的药材补身子，她得尽快再挣些银钱了。
“嫣然，待会让大夫过去给阿爷也看看。”苏二壮是方婆子让他来请大夫的。
“好。”
也不差这点诊费，苏嫣然自是应了，待大夫去隔壁院子时，她也跟着走了一趟。
“气急攻心。”大夫诊脉后也开了个药方子。
苏嫣然原以为阿爷就是寻常的晕倒，没想到，再醒来时眼斜嘴歪，半身不遂，言语不利。
俨然就是中风了。
“老头子...你好好的...怎么就...”方婆子哭的眼睛都红肿了，老头子竟得了卒中，这可是无药可治的。
“啊...大...大夫...”苏老汉满脸惊慌，他的腿动不了...不过说了几个字，口水便顺着他的下巴把衣裳浸湿了。
“阿爷...我这就吩咐丫鬟去找大夫来。”
床榻上口眼歪斜的老人...属实有些吓人，苏嫣然当即借口离开了。
“阿爹...”方才还好好的老爹，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就...
往后，老爹怕是只能日日躺在床榻上了。苏福生还是心疼老爹的。
“报应啊...”
“阿音来索命了...”
屋外，刘氏又发起疯了。
方婆子怒气冲冲的往外走，随手拿了一根拳头粗大的棍子便开始抽打刘氏。
“让你整日乱喊...疯女人...扫把星，灾星，死了还不算，竟还要害一大家子。”
方婆子气的全身颤抖，抽打起来更是不留余力。
刘氏疯了，但又不傻，知道逃窜，但还
是挨了好几下，打的她嗷嗷叫。
苏铁生面无表情的将眼前这一幕收入眼底。
刘氏红杏出墙，打死活该。
“哎呦...”方婆子从未想过，刘氏竟会还手，一个不慎，被重重的推倒在地。
年纪大了，这一下可要了她半条命。她甚至还听到了骨头的咯哒一声。
“手断了...手断了...”
“老二...死人啊？还不过来扶我起来。”
方婆子疼的哭天喊地。
“娘，你和一个疯婆子较真做甚？”苏福生走出屋子。
苏铁生一声不吭的将老娘扶起来。
“把她赶出去。”方婆子呸了一口，何必浪费粮食养疯女人？
若不是为了留好名声，早在桃花村便被她赶走了。
“娘，毕竟是孩子他娘，别赶走她。”
苏铁生突然出声，倒不是可怜刘氏，只是疯了的刘氏能给家里添堵，他挺开心的。
“那就关起来，每日给她吃一顿就行。”方婆子想起被关在房中的三壮还是松了口。
“手抬不起来了。”方婆子左手按着右手的肩膀，疼的龇牙咧嘴。
“娘，明个儿找个道士来驱邪吧？”最近倒霉事不断，细想，苏家的还健全的就是他大房的两个儿子了。
本就傻了一个，二壮可不能出事。
“我看行。”方婆子连连点头。
“二壮，你近日哪儿也不许去。”苏福生朝着二壮叮嘱。
苏二壮偏头只当没听到，不让他出去，那他偏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