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你也不想想...”
苏福生忍着怒气拉着儿子到一旁嘀嘀咕咕的劝慰。
细思极恐，这可把苏二壮吓得够呛。
“二壮...”王氏几个大步走到儿子身侧。
家中的几个妇人，一个半疯，一个手又摔断了，这两日本就是王氏在操持家计，这会又多了伺候公婆，她可不干，她得回娘家住几日。
“阿娘...我跟你一起去，许久不见外祖父了。”
苏二壮一听，当即要跟着去，苏家祸事连连，那他便去外头避一避。
一旁的苏福生想了想，也觉得让二壮去老丈人家稳妥一些。
......
“大哥，家中就两个厨子，不若，做好了膳食给你们送过去？”
“至于公公婆婆...这就让两个丫鬟和小厮过去伺候。”
黄氏听明白大哥的来意，想到方才和大哥借的五百两，她只能把自己院中的奴仆派过去。
“行。”
苏福生点点头，又问:“凌兴可醒了？”
“不曾...倒是嘴里不断的呢喃‘莫打了’。”
想到床榻上的儿子，黄氏背过身眼泪又哗哗往下掉。
苏福生叹气:“那些个赌徒，轻则卖儿卖女的家破人亡，重了那可是真会被打死的，凌兴怎么这么糊涂，沾上了赌钱？”
“剩下的几千两，你们可想到法子如何凑足那银钱？”苏福生比较担心自己的银钱能不能还回来。
“嫣然方才去崔家了。”黄氏忍着哭腔，若是嫣然也没有法子，那凌兴当真会被活活打死吗？
“三弟呢，让他过去看看爹娘。”苏福生点头示意知晓，走了几步便停住了。
“在书房呢。”东生早就把他自己关在书房了。
“我去唤他。”
苏福生很快便到了书房门口，敲响房门。
“三弟...老爹卒中，老娘又断了手，你过去一趟宽慰几句。”
“晚些我再过去。”许久之后，苏福生都险些踢门了，苏东生的声音才响起。
回顾一下，时隔两个月，苏家竟发生了这么多祸事。
苏东生犹记得，当日回村祭祀时，他仍意气风发，苏家还是村里人人敬重艳羡的人家。
老四...莫不是你回来报仇了？
可既然能杀你一次，你便是死了，亦能再收拾你...将你挫骨扬灰。
“来人。”苏东生唇角露出阴邪的笑容。
......
“红梅...”
一风韵犹存的妇人翻了好几座山才到了桃花村。
问清了苏家的住处，才知晓已经人去楼空。
若不是无意听到村里人的闲谈，她还不知晓自己呢闺女已经死了。
她的红梅啊...
苏家对外而言是被野兽啃食而死，可她却听到她的红梅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苏家搬去云城好些时日了，你找他们做甚呢？”
给妇人带路的余婶子有些好奇。
“我...我的女儿...红梅寄养在苏家几日...死了...他们苏家竟没有半点交代。”
妇人泣不成声的解释。
“红梅是你的女儿啊？哎呦，妹子...你怎么能寄养在苏家呢？他们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打死。”
“我好几次经过苏家，看到一个小丫头蹲在院子，大热天的，洗好几桶衣裳呢。”
“那露出来的两只手啊...都是鞭痕。”
余婶子满脸同情的回忆。
洗衣裳是真的，手上的鞭痕是假的。
“呜...呜...”妇人捂着胸口蹲下。
“听说红梅自己跑上山，被野兽吃了？村里可没几个人相信的，不若你去问问苏家的左邻右舍，她们住的近，或许曾听到什么动静。”
余婶子说完也便离开了。
妇人泪眼婆娑的盯着苏家大门，呆坐了许久才敲响苏家的左邻右舍打听。
“那几日苏家丑事不断，我还真常在墙角偷听过几次。”
苏家左邻细细回想，“倒是没有听到小丫头的哭喊声，只是...经常使唤她做活计。”
妇人这才知晓，她只有十岁的女儿竟要伺候一大家子。
妇人又去了右邻，右邻道:”苏家有一日接连闹出了几桩丑事，次日，便没有听到苏家使唤声了。”
妇人听完，心中满是恨意，更加确信了红梅是被苏家人打死的事实。
她回半山腰上静坐了许久，徒手拢了许多干松针。
一直到夜幕降临，才一次又一次的往苏家墙角堆放。
她要烧了苏家。
”着火了...”
“着火了...”
炎炎夏日，干柴烈火，很快便火势冲天。
“哎呦，这火怕是不好
扑灭。”苏家左邻莫名的想到下午的那名妇人。
还好，她家与苏家中间有一条小道隔开了。
苏家右邻亦是如此，只有亲兄弟才会并排着起房子不留缝隙。
里正背着手，抬头望向巨大的火势:“火势太大。”
“你们离远些，莫要被火星子沾到了。”
“快，退后，退后。”众人惧怕的连连后退。
若是从前，大家伙还会好心的提几桶水扑火，可现在...没得帮忙了还得埋怨。
......
“老爷，那火光冲天，不知是哪个村里着火了。”
苏东生身后的高大壮汉指了指桃花村方向。
“莫管。”苏东生抬头看了一眼便收拾视线。
就算整个桃花村烧成灰烬也和他无关。
他特意找了几个壮汉，连夜出城门就是为了...开棺鞭尸。
很快，他便带着壮汉到了墓地。
“你们...把这三...四个墓地全部挖出来。”
苏东生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指挥跟着他的几个壮汉。
“老爷...那我们真挖了？”其中一个壮汉怂怂的问道。
这不会惹到什么脏东西吧？
而这时，远在云城的苏音才从小九口中得知苏东生带着好几人出城了。
她只让小九小十轮番监视苏嫣然。
“小九，快，你先去。”
半夜三更的，苏东生不可能带着壮汉回村，那便...只能去爹娘的墓地了。
“姐姐，莫急，有我在呢。”小九半点不敢耽搁，直接离开了。
“阿大...快，备马。”
马车太慢，苏音只能让阿大骑马带她赶往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