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日后还是莫要对那道士冷脸了。”
“哥哥说的对。”
小九小十担忧姐姐,因而离得不远,方才那一幕,他们都看在眼中。
“为何?”
苏音不解,她之所以每次都冷脸相待,其一她不是原主,恐温以泽发现端倪。
其二,毕竟是当年捅她心口的人,冷脸只是为了掩饰心底不自觉的发怵。
“姐姐不知男女之情。男子惯爱做戏,上一瞬能对你柔情蜜意,下一瞬便能对你狠心绝情。”小十老成的说道。
姐姐死时才十岁,未尝男女之事,死后百年又不能离棺,不像她和哥哥,能四处游玩,所见所闻之事多不胜数。
“女追男隔层纱,苏嫣然若一直缠着道士,她又是有大气运之人,道士在姐姐这碰壁,对她难免就心动了。”小九也在一旁附和。
男子的劣性就是如此,
...他还只是个孩子。
“姐姐也不必对道士如何,下次再见,心平气和的闲聊几句便可。”小十叫姐姐抿唇不语又道。
“好。”思虑一番,苏音决定听小九小十的。
......
“温以泽...”苏嫣然气愤的离开,想到自己曾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好几日,这人对自己没个好脸色,转眼却对贾清婉柔情似水,她实在难咽这口恶气,又转身回了巷口。
温以泽看也不看巷口之人,径直离开。
苏姑娘好似的了失心疯似的。
“你站住...”苏嫣然连忙追上。
“上次在桃花村,我便与你说清了,再无瓜葛。”
在温以泽看来,苏姑娘收了万两银钱,救命之恩便抵消了。
若是日后,苏姑娘有性命之忧,他会出手相助,但也仅如此。
“你听我说,贾清婉...她心悦我哥哥,前些时日他们还常常一同用膳游湖,两人眉来眼去的。”苏嫣然走到身侧又道:“上次在桃花村时,你是不是对她一见钟情了?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方才你们相拥,必定是她勾引你,假意和你两情相悦。”
苏嫣然越说越气,贾清婉养鱼,与她无关,可池塘里,不能有她哥哥和温以泽。
那江临呢?古代可没有近亲不能结婚的规矩,相反,嫁给表哥,以求知根知底的姑娘多了去了。
坏了,那江临也是贾清婉池塘里的一条靓鱼。
“温以泽,她不会嫁给你的,她曾说过定要嫁给官宦人家,打她后娘的脸。你莫要被她骗了。”
温以泽初听游湖心中还颇为难受,可越听越不对劲了。
后娘?
对了,锦婳现在用的是假身份,接近苏姑娘的哥哥定也是受命行事。
苏嫣然说得口干舌燥,可温以泽还是冰冷冷的。
“半年前的法事,我事先不知晓的,我以为是简单的做法。”苏嫣然话锋一转。
当厌恶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听信她的话。所以,她得先改变温以泽对她的看法。“我阿爹是秀才,我早便跟着进城了,更不知晓...我那堂妹在家中会受欺凌。”
温以泽顿住脚步,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姑娘:“你莫不是忘了,那日,是我用钉死她的?”
“没...没忘...”苏嫣然回想起来,脸瞬间白了。
对啊,冰山道士...应杀了不少人,若是日后自己真和温以泽成亲,要是惹他不高兴了...他是不是会把自己分尸啊?
“我...”苏嫣然张着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随后牙一咬,提起衣裙跑了。
美色误人啊,她怎么就给忘了温以泽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呢?
命如草芥的古代啊。
就如四叔三人被烧死,阿音被钉死...街上随处可见被贵人奴仆打死的行人及乞丐。
苏嫣然跑着跑着浑身打了个哆嗦。
......
“小姐,我...家中无人了。”
苏音面前跪着一人,若是有桃花村的人在场,便能认出,那是日日挑着担子出现在桃花村的小货郎。
“秦管家昨日买了好几个铺子,你挑一间好好做营生。”苏音原是想放小货郎自由身的,如此便能归家了。
小货郎是秦管家在柳城的牙行买来的,能说会道,从前家中也是行商的。
她只让小货郎日日给刘氏送些糕点亦或是布匹,头花。
刘氏贪图小利,但也不可能真去勾引比她儿子大一两岁的小货郎,那大腿上的痣是小十在刘氏沐浴时看到的。
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如此隐秘之事,假的也成真的了。
“多谢小姐...”小货郎欣喜的磕头。
小姐的意思是让他当掌柜,自己掌管一间铺子。
待人退下,苏音才闭上眼睛,给原主留些铺子和人手也好。
......
桃花村。
“四壮.
..”
“四壮...你醒醒,莫要吓唬娘。”刘氏轻轻的拍打小儿子的脸庞。
“莫不是昏过去了?”苏铁生端着一碗井水进来。
“呜...呜...”刘氏趴在小儿子身上,哭的泣不成声。
她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去厨房做膳食,再回来...四壮就没了气息。
“哭甚?起开。”苏铁生粗鲁的推开的刘氏,自己弯腰用手背贴了贴小儿子的额头和脸颊。“没事儿,高热退了。”
“呜...不...不是高热...退了...是...是死了...”刘氏不断抽噎,近乎低吼。
苏铁生一听,连忙抓住小儿子的双手叫唤:“四壮,渴不渴,要不喝一口水润润嘴?”
“四壮...”床榻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苏铁生颤抖着伸出手。
“啊...”
“四壮...”厢房中凄厉的声音一道接一道。
在堂屋的苏老汉猛的起身奔向四壮房中。
苏三壮扔了手中的锄头冲向弟弟房间。
“娘...我弟他...”苏三壮僵硬着身子不敢再上前。
“死了...大哥...你为何不肯借银钱...若是有冰,四壮何至于高热几日不退啊...”刘氏跪坐在地上,悲痛欲绝直拍着自己的胸膛。
“我...我...”苏福生望着床榻上的侄子尸体呐呐的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