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问的!”刘书义鼻子一酸,几乎要气歪了:“被你放倒的那三个人,在水泉街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非张老实出面,就算我把自己卖了,人家也未必放过你。找个机会,给人家道个歉吧!”
“唉,终究还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我挠了挠头:“等过年这段时间过了,咱们再去登门拜访一下。别哭丧个脸,损失点钱,过几天接几单生意就赚回来了。”
听我这么一说,刘书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还真有一笔生意,跟你说,那个委托人可是个土财主,家里有的是钱,只要你把事情办成了,钱不是问题。”
我这才意识到上了刘书义的当,他刚才那一番哭天抢地,分明是在演戏给我看。但我又不能生气,毕竟给他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我站起身来:“行啊,那就出发吧,先把生意做了再说。”
“不行不行!”刘书义连连摇头,像极了一个拨浪鼓:“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再跟着你胡闹了,上次那一折腾,差点把老命都搭进去了。我不去。”
我眯着眼睛看向刘书义:“你不去,谁给我打下手?让我一个人去搞?”
“我已经给你找了个帮手。”刘书义神秘兮兮地说:“那人是我爹一个朋友的后人,告诉你,那闺女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女的?”我皱起了眉头。
“女的怎么啦?”刘书义先声夺人:“跟你说,光是学历这块儿,你就跟她差远了。”
“咱能不能别提学历?”学历这个问题还真是我的痛点,一提到我就想翻白眼。
“好好好,不说学历。但是,这个人,你必须得见见。”刘书义朝门口喊了一声:“进来,进来。”
我并非排斥有个女伴,甚至在内心深处暗藏一丝期盼。当刘书义唤人的时候,我刻意斜眼朝门外瞥去。
本来计划只是快速扫一眼门外,然后立刻摆出老板的威严架势,可当我看到她时,视线竟像被磁铁吸引般无法移开。那个女孩并不属于那种令人惊艳的类型,却仿佛是翱翔入我世界的精灵,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与柔和。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世界除了刀光剑影和江湖纷争,还存在着某种心跳的悸动。
正当我沉浸于她纯真眸光中难以自拔之际,刘书义在我背后拍了下我的肩膀:“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咳咳……”我轻咳两声,正襟危坐道:“你好,我叫陈满。”
“我早就听说过了,鼎鼎大名的卷山龙。我是唐艳玲,你叫我小糖就好。”小糖向我抱拳行了一礼,尽显江湖儿女的风范。
刘书义笑言道:“从今以后,你们俩就一起做生意了。我负责接生意,帮你们善后。你们俩好好合作啊,别闹矛盾。”
至今我仍清晰记得老刘当时的那句话:“好好玩儿!”
那次是我与小糖的初次相遇,后来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也编织了许多故事,那些故事中有我,有她,还有其他许多人。小糖的到来令我欢喜,但也带给我新的烦恼!
眼看就要过年了,我若是再接不到生意,恐怕连过年都成问题。小糖刚来第一年,我总不能连个红包都不给她吧?这样实在说不过去。
正当我为此事心急如焚之时,刘书义还真替我揽来了一桩生意。
刘书义满脸堆笑地坐下来说:“昨天我接了一单,临近过年,人都不想接单子,这才被我捡了个便宜。好好干,做好了咱们就能闯出名堂。”
我微微蹙眉,从刘书义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说的这笔生意绝不简单。
我开口询问:“先说说这生意吧。”
刘书义娓娓道来:“这次的雇主名叫王书娃,是个住在乡下的老板。”
前几日,王书娃弄来了九条红鲤鱼,养在家里的水缸里准备过年时食用。据他自己说,当时怕鱼憋死,特意往缸里添了不少水。谁知第二天早晨一看,缸里的水全没了,九条鱼一条不剩,全死了。
王家几口人围着水缸反复查看,水缸并无丝毫裂缝,水不可能漏出去。若有人故意将水瓢干,水缸周围理应留下水渍,但水缸边上干干净净,不见一滴水迹。再说哪有人闲得没事进厨房不去偷鱼,反倒把水瓢走玩?谁也不知道,那多半缸水怎么就像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王家老太太认为这是凶兆,而她家二儿子却不以为然,出门不久就在离家不到百米的地方被车撞了,车轮直接碾过他的脑袋,面目全非。
老太太在屋里哭天抢地:“这分明就是预兆啊,我早看出来就不该让老二出门!”
家中大儿子王书娃急忙请来一位大仙,大仙进门看了一眼,脸色煞白地走出来:“你们家摊上大事了,此事若不破解,只怕还要有人丧命。缸中死了九条鱼,你们家才五口人,这意味着还得有人填命。你们赶紧找高人来破除吧!”
大仙说完便要离开,被王书娃死死拉住又多说了一句:“你们全家最近谁都不能出门,否则必死无疑。能待在家里或许还能多活两天。”
话音刚落,大仙的脸突然歪斜,好似被人狠抽一巴掌,歪到脸侧
怎么也回不来。大仙捂着脸,在王书娃家门口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破,随后起身飞奔而去,王书娃追之不及。这一下,村子里的人都慌了神,都知道王书娃家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可无人知晓谁会成为下一个为王家丧命的人。整个村子筹集资金寻找高人解决问题,最后这桩麻烦事就落在了水泉街,恰巧被刘书义接了下来。
听完刘书义的讲述,我不禁眯起眼睛沉思:“九条红鲤鱼?难道他们抓到了龙种不成?应该不会,龙种哪有那么容易捕获?更别说一次性能捉到九条了!”
鲤鱼是龙的化身,一次性抓九条,必遭报应。但王家遭报应的方式不对。这种车祸死法,更像是恶鬼索命,很让人费解。
我问:“对方给出了什么价?我得看看这价钱值不值。”
上次面对王忠强时,我不提钱,是因为刘书义的存在。而这次,如果我还不提钱的事,那我多少就有点蠢了。
刘书义伸出一根手指头,说:“王书娃开出了一个数目,他们村里东拼西凑估计能拿出十来个。”
“勉强接受吧!”我回应道:“先拿一半定金,钱到账了,我就过去。”
“这可不行。”刘书义摇头道:“这样做不符合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水泉街上的先生都是先办事再收钱,再者说,谁还会赖你的账呢?”
我思索了一下说:“那我就亲自走一趟,你带我们到地方后再回来。”
听我这么说,刘书义才高兴起来:“好嘞,咱这就出发,尽快把事情解决好回家过年。”
王书娃所在的黑沟河村离省城并不太远,大约两个小时车程。当我们在晌午抵达时,刘书义把我带到王书娃家门口,我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指着门边的一面小圆镜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面镜子是同行留下的标记,是告知外人此事已有人做,其余人请勿插手。
王书娃家门旁的镜子明显是新挂上去的,难道他家里已经请了阴阳先生?
刘书义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眼看就要到手的肥肉被抢,任谁也不会心情愉快。
还没等我说话,刘书义便率先推门进了院子。而我隔着大门却看见了一个熟人——张晨心。
她怎么会在这里?
张晨心身边还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在我看向张晨心的同时,他也正打量着我,眼神中并无友好之意。
刘书义还未开口,那人怒喝:“没看到门口挂着镜子吗?陈平凡没教你什么是规矩吗?”
我二话不说,随手甩出两颗铁桃核作为暗器,同时拔刀疾冲向前。暗器出手之际,我已经紧随其后,直奔对方而去。对方虽及时挥手打掉了两颗桃核,但卷山龙的刀光已瞬间斩向他的头顶。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下意识地举手一挡,脚步连退几步,拉开两米距离。
尽管他躲闪得快,但手腕还是被我一刀划破,手筋赫然暴露在外,刀口处的鲜血瞬间染红地面。
我斜握刀,冷冷地说:“看在张老实的面子上,我才没废了你的手。下次再敢拿我爷说事,剁了你!”
对方眼神阴鸷地看着我,这时张晨心也愤怒道:“陈满,有话好好说,你上来就动刀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不敬我,我当然动手。”
我只是实话实说,但张晨心却以为我在故意激怒她,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却又无言以对。
我对刘书义挥挥手:“老刘,既然这里有先生了,咱们走吧!”
换作别人,我或许会留下来争一争这笔生意。但我刚欠了张老实一个人情,又差点废了张家人的手,此刻若再留下来和张晨心抢生意,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刘书义明白我的意思,一句话也没说,跟着我就往外走。
我们三人走到门口时,被我砍伤手腕的那人喊住了我们:“站住!”
我提刀转身,目光冰冷地看向对方,那人误以为我要再次动手,赶紧说道:“陈满,我问你,你敢不敢留下来跟我家小姐比试一场?”
“没兴趣!”我转身欲走。
然而他却不依不饶:“卷山龙也认怂了吗?”
我猛地回头:“你是不要这只手了是不是?”
他吓得立刻闭嘴,而张晨心却上前一步:“要比试,我陪你。”
我对着张晨心微微一笑,径直离去,即使她在背后呼喊,我也未回头,我没兴趣无缘无故地跟人较量一番,回头又有何意义?
况且,明知对方是在给我设陷阱,我又怎会傻傻往里跳?
错过了一桩生意,我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刘书义一路上闷闷不乐,直到上了车还板着脸。
我在车上随手拿起水壶想要喝水,却闻到一股腥臭味,倒出一点才发现壶中的清水已经变为了血红色。
刘书义惊疑道:“见水化血?咱们是不是招惹了恶鬼?”
我转头看向王书娃家的方向:“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张晨心带来的应该不止一个手下。我们在院子里交谈时,屋里还有人在除煞。那个家伙除煞找错了方向,把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