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看着院子前的迎亲队伍,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蓝蓝,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蓝羽瞅着他的样子,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黄粱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坏水。
“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蓝羽满头黑线地看着身旁这屎黄色的纸扎套装,“你确定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不会的,我特意挑了体积最大的牛马,只要把底座挖空,钻个人进去不成问题,就是可能这个姿势得维持跟牛马的形状一致,会有点费劲。”黄粱一本正经地说。
“你能不能认真点,这怎么可能藏得住?你见过会走路的牛马吗?”
“那你说怎么办?”黄粱憋着笑问道。
“还不如我们直接把架着王淼的那俩人放倒,这样我们不就顺理成章地站在王淼旁边了吗?”
“蓝蓝真厉害!不愧是你!”黄粱表情浮夸地小声鼓起掌来。
知道自己又被这家伙给逗了,蓝羽白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此时已经入夜,院子外的光线并不太亮,何况迎亲队伍离院门还有一段距离,像是半隐在黑暗中。
黄粱和蓝羽拿出身上的防狼电击器,将王淼身边的两个黑衣人放倒。原本带着电击器是想以防万一,如果在山上遇到什么猛兽,可以有个自保的能力,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看着左右两边突然向后倒去的黑衣人,王淼一脸懵,直到黄粱和蓝羽进入了他的视野,这一刻!谁懂啊家人们!救星终于来了!他不用被活埋了,不用跟死人成亲了!
“嘶,疼疼疼,你们终于来了!知道我今天有多绝望吗?”刚撕开封嘴的胶带,王淼就迫不及待地说。
“好了好了,嘘!十七姑来了。”黄粱看见十七姑正要往大门方向走来,就又给他把胶带贴上了。
蓝羽见状摇了摇头,“把帽子拉低一点,别被她发现了。”
十七姑看了几人一眼,吩咐了一声,一会拜堂的时候把他抓紧点。又招手喊来几个拿着乐器的黑衣人,黄粱三人一看,这拿的都是单鼓,单号和单唢呐,冥婚有冥婚的讲究,奏乐不能为双数。剩下的几人拉起装着纸马纸轿的板车,就要往院子里走去。
随着十七姑一声高喝:“吉时到!黄泉鸳鸯喜福禄!阴间龙凤亦呈祥! ”
迎亲队伍中的黑衣人开始奏乐,唢呐的声音一出,原本静谧的山林便起了一阵风,那花车上的纸扎物件和喜帆被山风吹得哗哗作响,森森阴气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几人跟在十七姑身后缓缓走进了荣家院子,院中红白色的半透明帷幔将宾客的视线阻挡了大半,在灯火明灭间众人都看不真切,竟没人认出这新郎官并不是季雨生。
来到荣家的堂屋门前,除了王淼三人,其他的黑衣人都停在了门口,王淼三人和十七姑一同进入了堂屋,堂屋的八仙桌上供着百份神像,荣叔和十七姑分别落座在八仙桌左右,两边的客座也坐了好几位亲属。
此时,一个黑衣人高喊:“请新娘!”
早就候在门侧的黑衣人捧着一个铺着红盖头的物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红绸布做的大红花,王淼手中被塞入大红花的另一头红布。
只听一声:“吉日良辰,佳偶天成拜玉堂!一拜天地!”
话音未落,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屋内外的帷幔均被掀起,放在香案上的龙凤红烛也被狂风吹倒,就连一旁准备好敬茶用的茶杯也啪啦一声摔碎在地上。
原本被红盖头盖住的亡者牌位,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遮挡,被风吹起的红盖头落在了百份神像上,将诸神全部挡住了。
嘭嘭两声,堂屋的门被风吹得关了起来,站在门边的两个黑衣人见状想要将门打开,却怎么也打不开,屋内亮着的灯突然间一个接一个地爆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一时间叫喊声、尖叫声、呼呼风声夹杂在一起。
真是天助我也,黄粱心想道,他和蓝羽趁着混乱立刻将王淼拉到堂屋角落,将他嘴巴和双手解开。
“呼,真是憋死我了。”王淼刚缓过来一口气。
“快走,堂屋后头可以通向厨房那边的后门。”黄粱拉起王淼说道。
三人刚踏出堂屋,堂屋的后门便嘭的一声关上了,几人对视一眼,不敢逗留,一路小跑从后门溜了出去。
往后山上跑了一段距离后,王淼摆了摆手,“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实在没力气了。”
三人就地坐了下来,“那荣家,今晚有得受咯。”黄粱靠着树干说道。
“怎么说?”蓝羽难得发问。
“对啊,还有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好奇宝宝王淼上线了。
“八成是那新娘子不同意这桩婚事呗,而且火气怨气还不小。”
“说到这个,我被关起来的时候,看见十七姑给荣家的那位姑娘烧龙凤贴,可是没烧着,那火点了好几次都点不着,”王淼说着又皱起了眉头,“但是后来又点着了,
难道是原先不同意,后来又同意了?可如果是这样,刚才为什么又不同意了?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烧龙凤贴的时候可能是那老媒婆使了什么手段强迫她同意了,但她心里应该是不愿意的,不然在拜堂的时候不会这样,你快给我们说说被关在那都看见什么了。”
“哦哦!差点忘了,有个很重要的事情,那荣家的姑娘,可能不是自然死亡,我看到她的尸体有很多明显的外伤,但得尸检才能确定致命伤是哪一处。”
“荣月说过,她妹妹是失足摔下楼梯意外死的,有外伤很正常。”
“荣月是谁啊?”王淼疑惑道。
“那个宾馆老板娘啊,她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没见到她?”蓝羽说道。
“没有啊,老板娘为什么会在这里?”
害,敢情消息都没互通啊,俩人没见着,黄粱扶额。
经过蓝羽的一番解释,王淼终于明白了:“新娘子的牌位上写着荣星儿,老板娘叫荣月儿,原来是姐妹,难怪我看着荣星儿样貌感觉很熟悉呢,原来是和老板娘长得像啊,不过她嘴里塞着糯米,看起来怪怪的,所以我才没认出来。”
“你说她嘴里塞着糯米?这可是个阴招,为了堵住死人的嘴,让她有冤无处申的法子。”
“啊?我还以为是当地的殡葬习俗呢,但是我为了给她检查舌骨,就把糯米给掏出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拜堂那会荣星儿的鬼魂能出来捣乱了,那糯米算是一道禁制,你给破了,所以她不是忽然不同意婚事,是本来就不同意,那老媒婆拿糯米堵住了她的嘴,压制住了她。”
“十七姑怎么做得下这种阴损的事。”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嘴巴子了,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都往外说。”
“那我不是不知道么。”
又闲聊了几句,三人歇够了,去原先藏行李的地方取了东西,便开始摸索下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