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是人的天性。
范石头的反应毫不奇怪,别说范石头,就连其他几个人的呼吸都出现了明显变化。
“这是订金,只要范老板按照我说的做,事成后我可以付比这再多一倍的黄金。”
范石头目光闪烁,“华小姐就不怕我杀了你,把所有黄金夺走?”
华昭抿嘴一笑,“我当然害怕。不过范老板不会以为,我会傻的把黄金藏在华府吧?杀了我,只能拿到订金,还是帮我做事,拿到更多黄金,相信范老板一定会算这笔账。”
范石头哈哈大笑,“华小姐不愧是凌城首富之女,这笔生意范某接了!”
“范老板爽快,那么接下来我们商议一下这笔生意的细节。”华昭满脸狡黠。
这一商议就是半个多时辰,华昭说得口干舌燥,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即使是牛饮,她的动作也格外优美。
她做舞姬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被严格的训练过,必须保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男人赏心悦目。现在华昭当然不用讨好任何男人,可是已经刻进骨子里的习惯,想改也改不了。
看着华昭闲适的动作,范石头发现华昭是真的不怕他。
华昭敢跟着一群混混来到牙行,还提出那样一个计划,这些引起了他对华昭强烈的好奇心。
“华小姐为什么不问是谁要对付你?”
“我一开始以为是华庆礼,但是我几次提到他,范老板都没有特殊反应,我就知道雇佣你的不是他。而且我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人选。”
“哦?”
“雇佣范老板的,是商会的人吧。”
范石头的瞳孔微缩,华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阿爹不在了,商会必定会重选会长。这个商会是我阿爹牵头成立的,即使阿爹不在了,我们华家人对下一任会长的人选,会产生不小的影响力,所以他才会雇佣你们盯着华府,防止出现意外。”
“华小姐果然聪慧。”范石头由衷赞叹。
“不过具体是谁,我可猜不出来。”
“窦。”范石头吐出一个字。
“窦财?”
华昭对窦财的印象不深,只依稀记得他做的是香料和药材生意,整个人胖墩墩的,无论见谁都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却没想到竟有这样的野心。
“这是华小姐自己猜出来的,可不是范某主动告诉你的。”
“那是自然。”
走出牙行后,华昭深深吐出一口气,刚才和范石头打交道,她看似轻松,其实全程都紧绷着,现在松懈下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走出几十步后,感觉身边多出一个人,扭头一看,原来是云崖。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离得远一点,省得范石头翻脸,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
“不放心你就过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接下来就等范石头散布消息,我要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为华家讨回公道!”华昭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
云崖仿佛也受到鼓舞,“好,我跟你一起!”
华昭老老实实在家中待了两天,福伯每天都从后门出入,低调的很。云崖每天跟着他一起出门,打探市面上的消息。
这天云崖出门没多久就跑了回来。
“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华家族老华庆礼要竞争商会会长之位,还有人说你爹是华庆礼害死的。”云崖气喘吁吁,显然这一路都是跑回来的。
华昭眉宇间尽是兴奋之色,“范石头果然给力。谣言最不可控,三人成虎,华庆礼,这回看你怎么应对!”
华庆礼都快气死了。
他这人最好面子,他才是凌城华家的族长,然而华观秋无论从财富还是影响力,方方面面都凌驾在他之上。所以他一直对华观秋又妒又恨,华观秋一死,他立刻派人去华家,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吞掉了华家的产业。
可谣言竟说华观秋是他害死的,还说他要竞争商会会长,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老爷,怎么办?您过五十寿辰的请柬已经发出去了,是要取消吗?”管家十分为难。
华庆礼沉着一张脸,他脚下尽是他生气摔烂的瓷器碎片。
“不用取消,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澄清流言!”
他一定要查清是谁在搞鬼,敢让他丢脸,他就让那人丢命!
在华庆礼的寿宴开始之前,凌城表面平静,实则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
华庆礼的寿宴办得十分盛大,华家几乎给整个凌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发过请柬。
寿宴上的菜,请的是和玉楼的厨子烹制,酒是二十年的陈酿思堂春,就连在寿宴上献舞的舞姬,弹琵琶的乐手,都是花大价钱请来的。
为了能办好这次寿宴,管家可谓是操碎了心,方方面面都弄得尽善尽美。
到了寿宴这一天,华家从晌午就开始迎客,一直到太阳西斜,寿宴才正式开始。
在乐妓美妙的歌声中,华庆礼缓步出场,他一路上抱拳拱手,向众人致谢。尽管有不少人是因为流言的
缘故才来,但寿宴这么热闹,无形中给华庆礼涨了不少颜面。
商会中也有不少人到场,他们盯着华庆礼窃窃私语,华庆礼看见这一幕脸色微僵,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他站到台阶上,俯瞰全场。
“这次华某人过五十寿辰,能请到各位到场,实在是三生有幸。”
“哪里,华老爷客气。”
“祝华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纷纷献上寿礼,凑趣的说些祝寿词,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华庆礼突然话音一转,“请诸位到场除了参加寿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诸位可能都听说了,前些日子我华氏族人华观秋意外离世,华某实在是痛心疾首……”
他叹气做惋惜状,下一刻语声变得高昂。
“偏偏有小人居心叵测,趁此机会传播流言。说华某嫉妒贤良,不止害死了华观秋,还要谋夺他的家产。藉着这个场合,华某想做一个澄清,华某绝无此心!”
窃窃私语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问道:“华老爷,你说没有谋夺华观秋的家产,为什么华观秋的商铺都在你手上?”
华庆礼就等他这句话,“这位仁兄问得好。华某这么做是为了我那可怜的侄子和侄女,观秋去世后,他们同样不见踪影,华某怕商铺落入他人之手,才会出此下策。华某在此立誓,只要他们二人回来,华某立刻将商铺地契归原物归还!”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有一群人带着两口棺材堵住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