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头对视一眼,纷纷在保安的话里嗅到了那白事铺阴谋的气息。
魏光明甚至假装害怕,抖了抖,又往保安那凑了凑。
保安自己也说得来感觉了,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恐怖故事的氛围感:“他家应该是有点什么说法,专门帮人转运的。去年夏天你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一个男的,来的时候都穷成啥样了,皮鞋磨得都看见脚丫子了,衣服也破破烂烂好久没洗,人也面黄肌瘦的,就像六道轮回里出来的饿鬼。”
说完,他还故作恐怖地“嗷”了一声,企图吓吓魏光明。
老登自己就是个鬼,还能被他吓到?
但也配合地啊了一声,然后推了推他:“然后呢然后呢?”
保安心满意足:“他早上进去的,晚上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怀里碰了个黄布包着的什么东西,当时正好起了一阵风,把他那黄布刮开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一个木头雕像!独眼、独腿,老邪性了!”
独眼独腿!
五显山魈!
对上了!
我下意识把手伸到身后摸了摸腰间的鲁班斧,确定了斧头还在身上我才有了一种底气。
“就在那穷鬼捧着那独眼独腿的邪性东西回去两个月左右之后,他又过来了,带着一个人。这一次,他可变了个样,一身名牌,带着金表,还开上了宝马小轿车!我对他敬礼,他还给了我一条华子。只是人好像更瘦了,除了干净了些,气色丝毫没变好。”
对上了,这不就对上了吗?
看来这万兴白事铺的老板,八成就是魏光明的那个徒弟,也是对柳家“照顾有加”的那位“大师”。
我倒要去会会他,有胆识吃自己眼珠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保安还在原地嘿嘿地笑着,说了一些关于男人气色为什么没变好的猜想,多数都是与女人有关。
我和魏光明都听不下去,别过他,进了小区。
这小区一切都极为讲究,用桃树将整个小区分为九块,然后每块里面再分九块,整个小区共有八十一户人家。
而万兴白事铺,就在这整个小区的最中心。
我和魏光明站在他宅子门口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了别的业主为什么会觉得晦气。
此时已经临近凌晨两点,夜色黑入浓墨,今日多云,月光透过云的缝隙落下,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花园里。
那里赫然摆了几十个纸扎,有一比一大小的牛、马,还有穿着金马褂的童男童女。
在月光映照下,还有一些惨白着脸的纸扎女人,她们的职业各不相同,有的穿着护士服,有的穿着黑白相间带蕾丝边我从未见过的裙子,还有一些穿着学校学生的格子裙白衬衫。
这也太邪门了。
我看着那些纸扎的模样,不由地在心底揣测这白事铺做这样的纸扎到底想干什么?我给爷爷做的纸扎也无非就是些童男童女,从未做过这种怪异的款式。
而另一边魏光明却很是生气,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徒弟扎了这么多美人也没想着让师傅先享受享受,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我推了他一下:“别嘀咕了,想想怎么进去?”
魏光明回过神来:“翻窗吧。”
于是我俩悄悄地翻墙进了院子,又在纸扎包围的院落中绕着走了走。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有几个没点眼珠的纸扎,视线好像在随着我和老登移动。
别墅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我俩很快就走了一圈,然后魏光明非常沮丧的两腿岔开蹲在了墙角:“怎么全都打了铁栏防盗?这城市越发展呐,人与人的距离就拉得越远,哎!都没点信任了!”
我按着他的腿让他把腿合上,毕竟现在用的是柳倾瑶的身体,这动作也太不雅了。
老头却突然嘿嘿一笑:“小伙,要不这样,你现在拜老头我为师,我就用这小姑娘的身体让你先爽爽。”
“……”
这老xx登,嘴是真欠。
我再也受不了他了,一个小金剪咒打了过去。
金剪咒对肉身是没有影响的,却能剪断神魂。
我改良了一下,没剪他神魂,而是用剪刀尖直接戳在了老头神魂的脑门上,戳得他疼得差点魂飞魄散,想叫又不敢叫,捂住了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要不我撑着你,你去二楼,那有个阳台,好像是玻璃门。”
老头捂着嘴,眼泪汪汪地看了我一眼,刚想说些什么。
别墅的大门却伴随着“致爱丽丝”的电子音自己打开了。
“?”
老头申请一凛,立刻敛去了嬉笑的神色,带着我小心翼翼地向那大门看去。
只见那门后并未开灯,漆黑一片,门口好似站了一个人,模模糊糊,让人看不清。
我刚想动,老头却面色铁青按住了我。
此时月光流动到门口,照到了那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唐装的纸扎。
尚未点睛,但两个大白眼睛却准确地落到了我和老头
身上。
伴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折纸声和木头摩擦声。
他缓慢地变了动作。
变成了一个弯着腰,抬着头,左手在腹部,右手探向前的动作。
他在邀请我们进去。
老头回头看了我一眼,沉默地使了一个眼色。
我看懂了,他让我随他进去。
正好,我也懒得去搞着偷偷摸摸的行径,有什么不如直接打,打得赢就万事大吉,打不赢就拼命,如果拼了命还没结果,那就死呗。
于是我二人就这样走进了万兴白事铺。
迈到那别墅门里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从脚底直接窜上了天灵。
这种冷我之前好像见过一次,是柳倾瑜还在棺材里躺着的时候。
周博让一群村民去压她的棺材,却直接冻掉了好几个人的手指头。
当时我远远站着,却也似乎体会到了那种寒意。
此时的冷正与那时相同,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果然已经从鞋底开始结冰了。
想起那些村民断手的下场,我不再犹豫,双手掐诀:“此油不是非凡油,鲁班赐吾邪法油,弟子头戴火帽,身穿火衣,脚踏火鞋……”
我直接池火咒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