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陶府门口。
一样的流程,不过这次是陶序月一人前来。
“你怎么又来了?”
陶序月站在台子上,居高临下的看向沈惜词。
“我说过,过来看看你们。”
“沈夫人,在下能拒绝吗?”
她扬扬手中信:“不行。”
沈惜词正色:“这次我真的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找拾柒。”
”若陶府真的无法进入,我请她去酒楼小坐。”
他挑眉:“我能去吗?”
”你不能。”
眼前人如此正色,陶序月也觉得无趣,招招手:“请。”
她提群进入,绕过好几条小路才到后院。
“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
???
没给沈惜词反应的机会,陶序月便不见踪影。
她叹气,走进去,被臭的直接合上门。
陶序月有病啊!
刚刚全身脏兮兮的她就忍住没说话,没想到家中也是如此!
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拾柒!拾柒你在不在里面!”
她离房屋越来越远,才听到里面传出一阵虚弱的女声——
“夫人还请稍等片刻……”
这两人是疯了吗?!
等许久,依旧没见拾柒从里面出来。
她十分气愤跑过去,直接打开门,也不顾里头臭气熏天,一步步朝里头找去。
直至一张床榻才停下。
拾柒虚弱的已无清晨的贵气样,如今手中拿着衣裙,却如何也坐不起身子。
“你怎么了?!”
袒胸露背,地上全是污秽之物。
床上更是无处下榻。
“他是个疯子吗这么整你?!”
那红痕片片,看的沈惜词打心眼里心疼。
陶序月曾经可是京中小少爷典范,如今在沈惜词心中形象直接崩塌。
天下乌鸦一般黑!
而直至现在,拾柒却还是摇摇头,非常虚弱道:“夫人……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事到如今你就别替他说话了。”
沈惜词突然感觉自己间接性杀死一个姑娘,更恨自己当年给陶序月的暗示。
她确实是有目的来到陶府,可也不敢如此拿她当工具!
“如果你要走,我现在就可以送你走,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拾柒使出全身力气拉住沈惜词:“不……不能……”
“您能保奴婢一时,甚至十年八年,可您保不了奴婢一辈子。”
“夫人,奴婢真的没事的。”
拾柒心中的苦痛根本无法用言语表出。
陶序月与她共赴云雨,情至深处,永远都喊的是沈家大小姐的名字。
今日,陶序月终于不在吊着她,反而是给了她个痛快。
而这痛快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数十次。
他家少爷边喊沈秋意的名,边一下下的播种耕田。
那种快感留下来的是拾柒的腿软,完全无法行走,甚至起身。
“夫人今日来找奴婢,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惜词极其心疼的将身穿的衫脱下,披到她身上。
“我去给你买药。”
“夫人!”她拉住沈惜词:“梳妆台左边匣中有药膏,奴婢谢过夫人。”
她拿过,将药膏拧开,递给拾柒:“你可以吗?”
拾柒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等她将药膏递回来时,沈惜词才松了口气。
她非常内疚的走过去:“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拾柒摇摇头:“若没有夫人,奴婢的生活会更苦。”
“奴婢这一生,本就不值得。”
她嗤笑,看向沈惜词。
“夫人有什么事吗?”拾柒补充:“夫人真的不用顾虑,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沈惜词看她的眼神极其复杂,默默叹气。
“若说真话,我确实是为了你的生世而来。”
“奴婢的生世,随便查查就能查出来。”
她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
沈惜词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多谢夫人体恤,奴婢便不送夫人了。”
等沈惜词离开后,屋中哭声轰鸣,一行行血泪打湿片片被褥。
是啊。
她这一生——
原本就不值得。
沈惜词直接跳上屋檐,却发现陶序月早早就在屋檐上候着。
她不想搭理,直接跳下,谁知道那厮直接跟上来。
他跟着沈惜词一路,直至北宁王府门口。
“你有完没完?”
她气愤回头:“怎么?你还要跟我进去?”
“沈惜词,我得给你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沈惜词气极反笑:“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放心,我也不会在外面说这些,毕竟这是你的私事。”
“就是因为和沈夫人是朋友,才会想和你解释。”
“不用了,如果现在你到我身边,我会忍不住扇你。”
她回头,直接进入王府,一个拐角处便放声大哭。
如果这件事与自己无关,自己单单是个看客,沈惜词只会感到姑娘可怜。
可她不是看客,而是媒介,自己完全就是杀死一个……不对。
杀死一个人的良知,一个人的烟火气。
她间接性杀死了两个人。
陶序月想给她解释什么,她心中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无非就是让她不要过于自责,这些事情与她没关系,都是自己的错。
可沈惜词就是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
她也无法去和陶序月进行正面沟通。
眼泪掉的越来越多,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发现,将长黛喊过来。
而长黛得知此消息,端着水盆与一大堆工具就来到沈惜词身边。
“夫人,您别哭了。”
沈惜词抬起头,整张脸全部黏着头发,依旧在哭着。
长黛也不知如何是好,手上的毛巾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她着急的朝四周看去,而所有人都躲过她的目光。
要是桃衣在就好了……
突然,一袭白衣,步步生莲,映入眼帘。
“二夫人安!”
众人高呼。
这一刻,长黛就明白——
这题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