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正巧赵氏回来,她们目光交错,风青梧一双锐利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敌意。
回到侯府,傅明彻在房里等她。
风青梧一进屋,便见他闲淡地敲着桌面,手边还放着一张地契。
傅明彻见风青梧回来了,忙拿起手边的地契,献宝似的给风青梧看。
风青梧以为又是傅明彻的私产,随手就放在了一旁,她先要喝口水,渴死了。
傅明彻也不催她,等她喝完了两大杯水,才开口道:“你看看。”
风青梧觉得稀罕,一张地契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她拿在手上随意打量几眼:“看什么?”
“这是我今天给明远买的宅子。”傅明彻知道她一定对他的开场白不感兴趣,忙接着说道:“你看看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风青梧仔细一看:“郑娇?谁啊?不认识。”
傅明彻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忍不住给她提示:“郑国公的侄女,定安侯的儿媳。”
风青梧恍然大悟:“宋灼言的正房妻子!”
原来叫郑娇。
“你怎么会买到她的宅子?她应该不缺钱吧?”风青梧满腹疑惑。
以郑娇的身份,单拎出哪个都不像是会缺钱的主,难道被宋灼言骗光了?
这倒极有可能。
前世她也是听信了宋灼言的花言巧语,搭进去不少银钱、铺子,如今细想,应该是这么回事。
“你见到她本人了吗?”风青梧问他。
傅明彻以为风青梧是担心宅子有问题,回道:“她不是还病着?不便露面,是她哥哥代她画的押,已经在官府公证过了,不会有问题。”
风青梧不放心地摇了摇头:“这宅子不是首饰,还是问过她本人比较稳妥,万一非她本意,将来少不得要扯皮。”
傅明彻深以为然:“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可我不方便与个妇人见面,就有劳夫人帮我跑着一趟吧。”
“好。”风青梧爽快地答应下来。
当天送了拜帖过去,第二天风青梧便登门去了宋府。
一进正屋,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便往鼻子里钻,呛得风青梧直咳嗽,忙用手帕掩住口鼻,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郑娇的寝室。
这原本是她和宋灼言的婚房,可看屋里的陈设,大多是女人用的东西,想必宋灼言好久没来了。
风青梧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香囊、荷包一类的东西,这才放心坐了下来。
“咳咳!”郑娇半卧在床上,手肘倚着加了细罽的凭几,虚弱问道:“不知远兴侯夫人找我何事?”
风青梧细细打量郑娇,气色比上次好些,只是看着发虚,没什么力气。
她客气地说道:“听说你病一直没好,我就来看看,另外,我家侯爷最近在给小叔买宅子,不小心买到了你名下的宅子,我担心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特来问问。”
郑娇轻轻摇头:“没什么误会,那宅子是我要卖的。”
风青梧不解:“怎么突然要卖宅子?那位置不错,留着总是好的。”
郑娇嫌弃地说道:“那宅子留着让我恶心。”她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宋灼言前段时间说他乡下来的亲戚来投靠他,无处安置,问我要了座宅子,我没放在心上,就给了。谁知道……咳咳!他竟然将青楼女子养在宅子里!”
这种事情发生在宋灼言身上,风青梧一点也不意外,她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换我我也恶心。”
郑娇见她反应平淡,自嘲道:“夫人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说着,开始自怨自艾起来:“你之前和宋灼言有过婚约,他什么德行你最清楚,要不是父母之命,我也不会嫁他。如今受到老天惩罚,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都是我的报应。”
“你的报应可不是老天给的。”风青梧纠正她的话,并问道:“宋灼言和风青柳没少往你屋子里送东西吧?”
郑娇神色一凝:“和这有什么关系?”
风青梧同情地看着她,叮嘱道:“记住,要想命长,就少碰他们给你的东西,尤其是风青柳的东西。”
郑娇盯着风青梧看了一会,冷嘲道:“我知道你和你妹妹不合,可也不用拉我入伙,我不想掺和你们姐妹之间的破事。”
风青梧也不多做解释:“你我今日算是第一次见面,你不信我也正常,不急,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既然卖宅子是夫人的本意,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起身告辞。
路过外书房时,正赶上宋灼言从里面出来。
冤家路窄,就这么遇上了。
“你来做什么?”宋灼言挡了风青梧的路。
风青梧眉头紧锁,试图绕开宋灼言,可他却伸出手臂,再次将她拦了下来。
风青梧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瞪了宋灼言一眼:“宋小侯爷!我如今可是远兴侯夫人,你这样拦我,不觉得不妥吗?”
宋灼言不以为意,轻佻地上前一步:“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说你一个曾经与我有过婚约的女人,三不五时往我家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呢。”
风青梧往后退了一步,见他还想往前,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咬牙笑着说道:“别说,我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起你呢。”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厌恶。
宋灼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挑着眉毛贱兮兮地说道:“我倒是不介意……”
风青梧心中一阵作呕,忙抽出自己的手腕在他胸前擦了擦:“来日方长宋小侯爷,你还是多多保重身体吧。”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转身回眸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