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把好几种药抓回来了之后,白棠依着记忆中避子汤的药方重新组装了下,再拿给小铃铛叫她日日煎来。
“姑娘,这会不会伤了身子?”
“不会的。”
白棠冲小铃铛安慰地笑笑,又撒了谎,避子汤偶尔喝上一两次确实对身体没什么损伤的,可要是日日喝就说不定了,大概率喝上两三年就会一辈子不孕的。
白棠不在乎,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没关系,这份生不如死的痛苦就不会延续。裴寂想伤害她就伤害她好了,只要不连累身边的人,她可以忍。
那药很苦,若是放凉了会更苦,但白棠每次都一饮而尽,她嘱咐小铃铛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药渣和那些用不上的药材也要埋起来。
还有几天便是白棠的生辰了,自从喝了避子汤,她的心也安定了不少。裴寂有时候到她这儿来,心情好的时候,她偶尔也跟裴寂说两句话。
“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什么?”裴寂搂着白棠,手搁在她的腰间。
白棠摇摇头,她想要的东西是自由,可他不会给她。
她柔软的发丝荡过裴寂的胸膛,叫他的心也变得柔软,裴寂哄着她:“别生气了,这样,我带你去春日宴好不好?你之前不是没去过吗?”
“……真的?”
这也许是个机会,白棠想。
“你想去?”
“嗯。”
裴寂同意了,他又继续哄着她说道:“但这个也不算礼物,你还是要说个想要的东西。”
白棠静默了半晌,她转过身去瞧着裴寂,他的眉眼太深邃,她甚至不敢多看几眼。
“怎么了?”裴寂刮着她的脸:“我现在是你的夫君,你可以随便看。”
“你别再伤害我身边的人,好吗?”白棠重新直视裴寂的双眼:“我想要的生辰礼物,就是你的承诺。”
“好。”他点点头。
裴寂不明白白棠为什么老是为那些下人担忧,在他心里,那些人的性命根本一文不值。
“答应了的事不能出尔反尔,”白棠正色道,“否则,会遭天打雷劈。”
“答应你的事怎么会出尔反尔。”裴寂低头轻轻舔了舔白棠的唇珠,眼底全是笑意。
白棠赶紧推了推裴寂,可是没推动,反而叫他捉住了手腕,翻身而上,他的声音落在白棠耳朵里:
“我的生辰在下个月,棠儿就不打算送我点什么吗?”
白棠并不关注裴寂的生辰,于此相反的,或许他的忌日能叫她更感兴趣一点。
“你……你想要什么?”
裴寂的手指向下探去,叫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想抓住他那只作乱的手,却被裴寂抓住了手腕。
“我想要个孩子,棠儿。”
白棠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幸好自己早已经喝了一段日子的避子汤,想来是绝对不会怀上的。
“我……太小了,生出来的孩子会不健康。”
她目前的身体才十五岁!
这要是在现代社会就好了,直接报警,板上钉钉的直接判刑。
“那什么时候可以?”
“怎么也得十八。”
裴寂赶忙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他可等不了两年那么长,何况大历女子一出嫁就孕育子嗣的也不在少数。
“棠儿……棠儿……我们要个孩子。”
他愈发地缠人了,只因裴寂这几日参加了一名大历官员孩子的满月酒。
席间,他孤身一人,却听见几名官员在闲聊,说是这婴孩的娘乃是个姓林的小娘子,旁的不说,性子及烈。
“这林氏之前闹了很长时间,可是现在生了孩子,整个人也温柔不少。”
“是呀,原先还要死要活的,生了这孩子之后,便不再翻着花样闹了。”
裴寂当时听了这话很感兴趣:“原先闹成什么样儿?”
“这林氏原先闹的整个汴京城谁不知道呀,哭,闹这都是浅的,上吊,割腕,砒霜……每天换着花样的折腾,可是有了这孩子,便是彻底地栓住了。”
“孩子有这么大的用处?”
“殿下这就不知道了吧,哪个当娘的不心疼孩子呀……”
裴寂的思绪回到眼前的白棠,他扣住白棠的双手,致力于听她破碎的声调。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变得平静,裴寂才从旁边拽过来一个小枕头,垫在白棠腰后。
白棠不太舒服,把那小枕头从腰后拽了出去扔到一边。
裴寂不厌其烦地重新捡了回来,再塞回她的腰后。
“做什么?”
“听话,这样……好怀孩子。”裴寂躺在她身边,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没准一个月之后,咱们就有孩子了。”
白棠皱皱眉,她将头转向一边,重新合上双眼,裴寂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她不愿意再跟疯子计较了,反正她明天早晨,还会喝避子汤的。
白棠的生辰那日,裴寂赏了她许多金银珠宝,可是对于白棠而言,她并不感兴趣。
她给小铃铛一
些首饰傍身,又给院子里的沅沅和桃萝多分了些银钱,接着开始琢磨着给小铃铛寻个好夫家了。
白棠自从嫁到靖王府,再也没愁过银子的事,她的钱花都花不完似的。于是给了钱嬷嬷好大一笔钱,托她去远一点的地方给小铃铛寻个去处。
“姑娘,小铃铛不嫁。”小铃铛期期艾艾地跑过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哭。
“傻铃铛,以前你不是挺想嫁人的吗?现在你也大了,我也不好一直扣着你不放,也不合规矩不是?”
“姑娘到底想干嘛?”小铃铛瞪着白棠,眼泪喷涌而出:“姑娘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等我一走,姑娘想去找柳儿姐姐吗?”
她们很长时间不提柳儿了。
“胡说什么!”白棠拉小铃铛起来:“没有的事!”
“少骗我!姑娘现在就和柳儿姐姐没的时候一模一样!”
白棠心里一惊,她旋即承诺道:“没有的事,小铃铛不怕,等你嫁了人,日后再回来看我也是可以的。”
“姑娘真的没那个意思?”
“没有。”
“那姑娘要多出去走走。”
“可以。”
“我推姑娘荡会秋千。”
“好。”
白棠极为看重小铃铛的婚事,不仅给她备下了厚厚的嫁妆,还亲自给她挑了夫家,那人家是她精挑细选的,是户极其朴实的人家。
沅沅和桃萝很是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