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寒舟侧身而坐,手撑着头,俊美的面颊带着几分醉意,怕是刚喝了不少,还没醒过酒来。
老妇人手脚被捆住,但嘴里却骂个不停,全都是针对萧寒舟这个人的。
阮迎溪听其他人说,这已经不是最激烈失控的场面。
就在刚才,这个老妇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儿下人的衣服,混在府上下人之中,上菜的时候竟然拿刀要行刺萧寒舟。
最终留她一条命被制服在了地上,嘴里却还骂着萧寒舟。
阮迎溪就在想着,控诉萧寒舟杀人,跟控诉阎王爷收人是一回事儿,没用。
但瞧着萧寒舟这个状态,倒真像是里面有什么隐情……
她走上前去问了问:“三哥,这是何人?”
“你出去。”
萧寒舟头都不抬的驱赶她。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被艾连奇极有眼力见儿的赶走了。
萧寒舟墨瞳幽邃,看着被制服在地上的老妇人,:“看她岁数挺大了,把她赶走,我不想看到她!”
“是!”
“萧寒舟,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儿子的命来!还我儿子的命!”老妇人依旧不依不饶,:“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杀人的恶魔。”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老妇人倒地不起。
萧寒舟难得惊愕的抬头,眼看着举枪打死老妇人的艾连奇。
“舅舅,你这是干什么,不过就是个老太太而已。”
连萧寒舟都对艾连奇的行为感到不解。
艾连奇松懈后赶忙连声解释道:“舅舅是怕这个老婆子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萧寒舟侧头,用修长的手指搓磨着秀气的眉峰,抚不平紧皱的眉眼。
看着老妇人的尸体,思绪万千。
此时,阮迎溪正躲在门口不显眼的地方,能感觉出此时的萧寒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明缘由的怪异。
“老师,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萧寒舟不说话,艾连奇的学生及助手陈斌走上前,询问萧寒舟:“少帅,可以说吗?”
艾连奇一时间也有点儿不着头脑。
“寒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跟舅舅说说?”
萧寒舟目色沉郁,心中万般搓磨之后,对艾连奇说:“舅舅还记得十年前吗?我和迎迎两个人因为乡下战乱,投奔到了舅舅这里。”
“我当然记得。”
“那年我十四岁,她还不到十岁。因为战乱,暂时投奔到了舅舅这里落脚。那时候的成州和现在一样乱,我没顾得上迎迎,结果迎迎就被这个老妇人的流氓儿子给掳了去。”
“我找到的时候,他正要糟践迎迎,好在是没有得逞,我便开枪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萧寒舟口口声声说着简单的一件事,在一旁偷听的阮迎溪却读懂了他隐藏至今的阴郁。
艾连奇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
他的学生陈斌说:“老师,当年这件事是我和少帅两人一同处理的。因为后续处理得妥当,就没告诉你。”
陈斌看起来约莫三十岁的年纪,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稳重,文质彬彬。
萧寒舟也没再说些什么,只当这件被蓄意勾出的往事没发生过。
毕竟他的迎迎也已经走了那么多年。
而与此同时,偷听到这些的阮迎溪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她的心中迸发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阮迎溪现在尤其怀疑自己收到的这封信中所指,究竟是自己和萧寒舟上床这件事,还是当年真正阮迎溪的遭遇。
对此,阮迎溪心中略有疑绪。
但再细想想,萧寒舟说阮迎溪当年没有被侵犯,就应该是真的没有被侵犯过。
那这封信所指的是……
阮迎溪逐渐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说,是真正的阮迎溪依旧被侵犯过后,只是没有告知萧寒舟而已?
阮迎溪走在路上,越想越觉得可怕。
艾家,有人侵犯过真正的阮迎溪!
她心乱如麻的闷头前行,一个不小心和两个下人撞了个满怀儿。
下人的手里拿着字画,被撞到了地上。
“对不起,我来帮你捡起来。”
“没关系的,小姐。”
阮迎溪和善的弯身去捡,结果无意中打开看了一眼字迹。
她顿时心头一惊,这字迹和笔锋笔力竟然和自己收到的那封信上的字迹大差不差。
阮迎溪整个人僵住了,下人觉得她反应奇怪,便轻轻推了推她:“小姐,您怎么了?”
“这字都是谁写的?你们可知道?”
“是陈先生的字,他平时在府上最爱练字了,人也文雅英俊,我们都喜欢他的字。”
“是……哪个陈先生?”
“就是陈斌啊。”
两个下人匆匆走过,话语却回荡在阮迎溪的耳朵里。
她愣住了。
甚至对整件事感觉到了无比的恶心。
大概率当年陈斌这个人渣协同萧寒舟救下了迎迎后,又单独对她进行了侵犯,而最可悲的是,迎迎没有把这件事告知萧寒舟……
以至于时至今日,陈斌再遇到了阮迎溪,彻底按捺不住了。
如果真如她推论这般,真相无非是最为沉重的。
沉重到她没办法和萧寒舟开口说这件事。
回屋后,她又发现了一封信。
从第一次撕开信封的懵然,到现在知道真相后,多碰一下信封她都觉得肮脏,都在为死去的那个迎迎感到惋惜。
打开信件,这一次字比较多。
“两种选择,不想当年事情败露,身子来换。不想以身子来偿也可,单独将萧寒舟带到成顺旅店。两种选择任选其一。”
阮迎溪读完之后,不由得勾了勾唇,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她不知道这个陈斌是什么来头,但这分明是个赤裸裸的陷阱,也是个死局。
要么她自己深陷,要么带着萧寒舟一同深陷。
如今自己逃跑在即……真要被这些事情困住不成?
阮迎溪直挺挺的坐着,目中神韵全无的盯着这张纸,目不转睛陷入沉思……
另一边。
萧寒舟中午的酒喝得有些多,头疼得厉害。
散伙之后,自行回到了房中休息。
这时,钱堂送来了醒酒汤。
“少帅,醒酒汤来了。”钱堂将醒酒汤放在了桌上后,迟迟未走,像是有事。
萧寒舟俊眉紧蹙:“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少帅,我发现了一些关于阮小姐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