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舟没有马上回复阮迎溪,但是她一直在等着他回应自己。
许久,他漫不经心的对她说了一句:“用不着你多了解,不知道的事装哑巴就是了。”
阮迎溪讽了句:“是怕我过多了解你的迎迎吗?”
“是你不配去了解,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说完,萧寒舟转身离开。
阮迎溪停驻在原地,黯然的眼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再一次有了逃离的念想,可这次却比在青帮的时候冷静了很多。
越是冷静,越是矛盾。
她既找不到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却又觉得这七年来的孤注一掷是这般的难以割舍。
“阮小姐。”
阮迎溪闻声抬头一看,是萧铭羽的副官,徐尧。
“徐副官,有什么事吗?”
徐尧温和礼貌的对阮迎溪说:“阮小姐,是这样的。二少爷让我来帮你把行李偷偷的搬上车去一些。这样一来找准了时机后,咱们可以立刻就走。”
听此话后,阮迎溪不知因何原因而略展愁眉,想想后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咱们俩这就去吧。”
自己上次的落荒而逃,尚不觉得有什么后悔,可这一次做了完全准备之后的离开,却让阮迎溪的心里莫名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就像是……留在当下的每一秒都是在告别。
阮迎溪和副官徐尧两个人去把自己带着的一部分行李送到了后面的车上。
她特意留了一部分随身需要的,避免全拿走会惹人生疑。
中午。
艾家人齐聚一堂,摆桌设宴,迎接艾连奇唯一的亲外甥,萧寒舟。
艾连奇连连给萧寒舟和江月宁夹菜,对江月宁这个外甥媳妇更是赞不绝口:“月宁这孩子懂事又漂亮。寒舟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妹妹的在天之灵也算是能安息了。”
江月宁温婉的浅笑,稍显得害羞了些:“我出身在将门,有些规矩不懂,还请舅舅能够见谅。”
“月宁要是放在以前,那可真是巾帼之姿啊。”
“舅舅,我这不算什么。,怀着身子也不方便,只能是在各个方面上多帮衬帮衬寒舟。迎溪妹妹才是平时陪伴在寒舟身边最多的人,说起啦还真是要谢谢她呢。”
江月宁阴阳怪气,看似是大度实则反倒是把阮迎溪要做二姨太的事情给摆在了台面上来。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饭桌上的阮迎溪。
阮迎溪目视前方,默默的忍受着所有人的异样眼光。
她就是个套着阮迎溪名字的空壳,却要在这承受着外人的屈辱和萧寒舟的苛责……
饭桌上沉默了。
萧寒舟吃个饭也不能安生,烦闷的蹙了蹙眉,言道:“现在是新时代了,没那么多封建说法,少说两句吧。”
艾连奇连连称是,墙头草两边倒。
反倒是江月宁,心里极其不满:“新时代了怎么还娶姨太太……”
一句话,竟让萧寒舟瞬间暴怒。他突然摔碎了面前的碟子,将碎片抵在了江月宁的喉咙处,冲着她低吼:“非要我把你的喉咙割烂你才能闭嘴是吗?”
见了血,萧寒舟马上就要刺进去了,江月宁在众人的面前吓得直哆嗦。
“我知道错了,寒舟我不说话了。”
萧寒舟的暴怒让全桌上下大气不敢喘。
萧铭羽看不下去了,规劝道:“老三,别在外面给咱们萧家丢人。”
阮迎溪拉了拉萧寒舟的袖口,无可奈何的低语:“你行了。”
至此,萧寒舟才彻底将碎片扔回到桌子上。
江月宁摸着脖子大喘气,被吓得眼睛都要掉了出来。
艾连奇见气氛缓和了下来,才敢说话。
“好好好,既然回家了,不提不开心的事,咱们好好吃饭,来寒舟,舅舅给你夹菜,别生气了。”
艾连奇笑容常在,在萧寒舟的面前甘当个和事佬。
对于这个外甥,艾连奇是既够着,又怕着。
就连艾连奇的小县长,都是萧家给安排的。
阮迎溪自知自己这顿饭吃得不顺畅,便先行离席,想要出去透一透气。
她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路边的孩童在叫自己。
回头一看,是个衣衫破烂的小叫花子。
“这个给你!”小叫花子递给阮迎溪一封信件。
阮迎溪瞧着自己与这孩子并非熟识,递交到手上的信件也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
刚想要问,小孩跑开了……
她半信半疑的拿着信,打开来看。
“那时在男人身下的你,真的很美,我很怀念看着你挣扎的样子。”
简短的一句话,潇洒的字迹,字里行间透着猥琐和冒犯。
阮迎溪脸色一瞬惨白,后背发凉,急忙将信件塞回到了信封里面,晦气的扔掉。
后来又怕信件被人捡走,重新捡了回来。
阮迎溪整个人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样,吓得惊魂未定。
为什么……
自
己和萧寒舟的事情被人看到了?
不可能,那日萧寒舟是醉了,但她没醉。
即便自己被萧寒舟弄得欲生欲死,也不可能丝毫没发现有人偷窥。
顿时,阮迎溪的心绪此起彼伏。
她暂时是没心情出去透气了,信封死死的攥在手里,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和后怕。
低头看着信封,那句极其冒犯的话不停在阮迎溪的耳畔回荡。
她躲起来,自己在细细的琢磨这件事。
是谁,究竟是谁?
不会是萧寒舟,以她对萧寒舟的了解,他是混蛋,但他做不出来这种猥琐之事,甚至这段话也不是他说话风格。
难道……是当晚顶替了自己的江月宁?
阮迎溪想不通。
单单这一封信,虽然什么都没说,这件事一旦被第三个人知道,意味着阮迎溪日后没有脸面再活下去……
可这封信的意图呢?
阮迎溪隐隐感觉到了不妙,这封信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下午,她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怕见人。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
艾连奇和萧寒舟等人中午喝了不少,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撤席。
但有了些异动。
听下人说,是有人来府上闹事。
阮迎溪觉得奇怪,便急忙赶了过去。
只见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指着萧寒舟骂,艾家的一群下人围拦不住,弄得场面一度十分难看。
“他杀人!他杀人!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男的他当年杀了我的儿子!”
老妇人歇斯底里的叫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