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胡子言父亲的失踪不会那么简单，邓爽，你记得吗？我们一起去找胡子言高中的班主任徐静言，当他说起胡子言的妈妈江雪红时表情有些不屑，徐静言说她像一个风尘女子，行为不检点。当时我觉得这与纵火案无关，就没有太在意。”

“江雪红听说儿子让女生怀孕了，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这与一般这种情况下的妈妈反应截然不同，她还主动带着柳玫去流产，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丈夫的失踪会不会和她有关？”

对江雪红，邓爽与林朗有同样的感觉，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胡子言后来的所作所为一定与江雪红的教育方式有关，往往有什么样的妈妈就会教育出什么样的儿子，在儿子身上一定会有妈妈的影子。

要调查胡卫东失踪案，林朗必须向刑警大队长孔强汇报，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孔强。

孔强听完林朗的汇报，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现在胡卫东已经失踪19年了，这么长时间的陈年旧案，能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我知道你一直怀疑胡子言，胡卫东失踪时胡子言才13岁，他的失踪一定与胡子言无关。如果你一定要去查，我也不会阻碍，但没有新线索，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林朗说声好的就离开了孔强的办公室，孔强没有直接不让他去查胡卫东失踪案，他在心底已经谢天谢地了，林朗已经做好了孔强不让他继续追查的准备，那样他又要与邓爽业余时间去调查了。

“现在可以去调查胡子言父亲胡卫东失踪案了。”

他对着邓爽做了一个V型手势。

“太好了，不用做‘地下侦探’了。”邓爽高兴地说，“我已经查到江雪红现在住在华丽山庄12号楼3单元201室。”

“你的效率也太高了，我刚才去找孔队，这么短时间你就查到了她的住址。”

“林朗，你不要小瞧我，这点事都是小儿科，我的本事还没有表现出来呢。”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

两个人都笑了，从西川市回来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一下子亲密了很多，邓爽称呼林朗也不再“林哥”而是直呼其名，林朗感觉这种称呼比“林哥”还要随意、亲切，他更喜欢现在的称呼。

华丽山庄是一个普通的小区，有多层，也有高层，江雪红居住的12号楼就是多层。

“现在小区名字不是叫什么山庄就叫什么公馆，动不动就起一些不伦不类的洋名字，如伯爵、府邸、门第，要多俗就有多俗。”

一进华丽山庄小区的大门，邓爽就对林朗说。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女愤青。”

林朗故意和她开玩笑说。

“你再这样说，我不和你一起调查了。”

“好，好，你说得都对，你是一个文艺女青年，看不惯这些恶俗的名称。”

“这还差不多。”

“等会儿见到江雪红，我们就不能随便开玩笑了。”

“这还用你说，工作是工作，我不会开玩笑的。”

邓爽说着寻找楼号，很快就找到了12号楼三单元201室。

林朗按下了201室的对讲门铃，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找谁？”

“你是江雪红吗？我们是东江市公安局的刑警，现在要调查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

“我是江雪红，你们要调查什么案子？”

江雪红声音明显有些迟疑，好像不相信他们是真正的警察。

“请你打开门，我们见面再谈。”

林朗把自己的警察证件在可视门铃前举了一下，对方在家里应该能够清楚地看到穿警服的两个人。

单元门打开了，他们走了进去。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江雪红打开门，有些戒备地问。

江雪红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与实际年龄相比，她的外表至少年轻了5、6岁，她化着淡妆，涂着口红，指甲做了美甲，脸上的皮肤发着一种经常做保养才会有的光泽。与她精致的妆容相比，她的眼睛却显得黯淡无光，整个人的精神给人一种疲惫的感觉。

“有些事，我们需要进屋说。”林朗直接说。

江雪红这才把他们让进屋。

“我们这次找你，是要调查你丈夫2004年失踪的情况。”

“啊？”

江雪红吃惊地看着林朗，不自觉发出声来。

“我丈夫胡卫东已经失踪19年了，现在还要调查什么？”

她的脸色明显变了，语气也显得很紧张。

“我们就想了解一下当年你丈夫胡卫东是怎么失踪的？”

林朗感觉江雪红的紧张明显不正常，一般人警察问话都会紧张，但江雪红在紧张外，还有一种恐惧的神情，这种神情好像突然遇到了一件让她感觉特别恐怖的事情似的，这种恐惧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想要掩饰也来不及掩饰。

“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

？”

江雪红突然反问道。

为什么江雪红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强烈？一般情况下，失踪者家属一定先问失踪者有没有消息，江雪红反问“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就显得很不正常，她的内心深处不希望警察调查这件事。

林朗马上问：“你不希望警方调查这件事吗？”

“不，不，这么多年了，没有他的消息，你刚才说要调查他失踪的情况，我感觉很惊讶。”

江雪红连忙解释道。

“你说说2004年你丈夫胡卫东是怎么失踪的？”

“我记得，当时是2004年8月11日，胡卫东说晚上与朋友喝酒，一夜没有回家，我以为他喝醉了，睡在朋友家，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第二天一天他也没有回家，我找到与他喝酒的几个人，他们说胡卫东昨晚喝完酒就走了，我就到派出所报了案，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江雪红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眨了两下，手也下意识地收紧了。她说话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活动，她在说谎，这种表情就是说谎的明显特征，如果现在做心电图，她的心电图一定会剧烈地波动，这种波动几乎不受人的控制。

如果现在有测谎仪就好了，林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