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东江市人民医院，林朗心情很沉重，在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

回到刑警队，林朗向孔强汇报了周清越的情况，孔强说“如果周清越死了，纵火案就自动终结，后面检察院、法院的程序都省了”，林朗情绪低落地回到办公室。

“你怎么回来一句话不说，盯着电脑发呆？”

邓爽走过来，关切地问。

“你知道孔队对我说什么吗？”

“他会说如果周清越死了，纵火案就自动终结，后面检察院、法院的程序都省了。”

“你简直说得一字不差。”

“你想孔队一直希望周清越纵火案快点结案，如果犯罪嫌疑人死了，这个案件不就自动终结了吗？这有什么奇怪的。”

“邓爽，我反而很怕周清越现在就死了，如果这样，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一定尽快查出线索。”

“你想从哪儿查？林哥，你发现没有，我们做了很多调查，这些调查都围绕着胡子言，我们发现了他很多个人的隐私，但没有一件证据可以证明他与纵火案有关。我有时候想，难道他真的与纵火案无关？”

“我有时候也这样想，难道是因为我个人怀疑他，就潜意识把一些线索往他身上套，后来我想，纵火案有很多疑点，这些疑点背后都指向了胡子言。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一个人提前设计一个局，这所有的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你说的什么局？”

邓爽有些疑惑地看着林朗。

“我就是打一个比喻，具体的细节还想不明白。昨天从西川市回来，晚上躺在床上我在想，如果我是胡子言，会怎么办？我知道女朋友的妈妈脑出血，可以拿出50万，但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姜剑锋人为制造一起车祸，让肖云墨从人间消失。”

“林哥，你说得太可怕了，姜剑锋是司机，他开车撞大货车不是也死了吗？难道他不想活了？”

“我觉得姜剑锋撞上大货车死亡，可能是个意外，他在撞车之前，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死。昨天交警于晓飞就对这起交通事故有怀疑，当时他们应该把这起交通事故转到刑警队，现在怀疑也没有证据了。”

“你注意到没有姜剑锋的姐姐在说话中无意透露出当时事故处理人，也就是于晓飞对事故原因有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于晓飞只能听从领导的意见，这很正常，如果他们有证据，这个案子早转西川市刑警大队了。”

“你是说这起交通事故是胡子言有意安排的？”

“我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据我们的调查，胡子言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渣男’，他会为女朋友的妈妈拿出50万医疗费吗？他拿出这个钱，一定有条件，我认为这个条件就是让司机姜剑锋人为制造一起车祸，让肖云墨重伤，最好是死亡。”

“当时肖云墨已经准备与贾樱枫结婚，这个消息云高集团的人都知道，只有肖云墨死了，胡子言才有机会追求贾樱枫。她当时已经怀孕，在家休养，胡子言利用看望她的机会与她接近，胡子言说愿意当未来孩子的父亲，贾樱枫就同意与他结婚了。”

“现在我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没有弄明白，如果胡子言要杀害贾樱枫动机是什么？贾樱枫死了，对胡子言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能不能继承云高集团的财产都成了未知数。他的目的是什么？”

“周清越是癌症晚期患者，她烧死贾樱枫是不是为了完成胡子言的愿望？周清越的生命已经倒计时，如果胡子言告诉她自己想杀死贾樱枫，她就有可能去帮他完成愿望。”

“我第一次见到周清越的时候，有点奇怪，她完全是一个局外人的态度对待生死，我当时想她烧死贾樱枫与两个幼儿目的难道是为了被判处死刑？现在明白了，她觉得自己快死了，才会实施犯罪，可能在没有判决之前就已经死了。”

林朗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许久，邓爽才说。

“你这样推理，让我感觉很可怕，如果真是胡子言布的局，就太恐怖了，他完全是借刀杀人。杀死肖云墨是车祸，司机姜剑锋死了，烧死贾樱枫与两个幼儿的是周清越，周清越也很快就要死了，最后一切与胡子言无关。”

“目前，这还只是我的推理，没有证据，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如果我们没有私下调查胡子言，我也会觉得这只是怀疑，现在我越来越相信，这一切都是胡子言布的局。我们不得不佩服他，他的局的确天衣无缝，找不出一点破绽。”

“难道就一点办法没有了？”

邓爽急切地问，林朗盯着电脑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们所有的调查，好像有点进展，但都戛然而止，后面就没有什么进展了。我们从高中、大学、一直调查到他现在，既然现在调查不出结果，我们继续往前追。我从案卷上查到胡子言的父亲胡卫东在他13岁的时候就失踪了，后来一直没有找到。”

“胡子言是1991年出生的，胡卫东在他13岁时失踪，那就是2004年，现在已经失踪1

9年了，还怎么查？”

邓爽望着林朗，有些不解地问。

“胡卫东失踪时胡子言已经13岁，已经是个少年了，昨晚我在想周清越丈夫失踪案，如果胡子言的妈妈类似周清越会发生什么情况？”

“林哥，说实话，你现在有点魔怔了，周清越是什么人？是烧死三个人的犯罪嫌疑人，谁会和她一样？丈夫失踪的女人多了，有几个像周清越那样杀自己丈夫的女人？”

“邓爽，我承认在没有见到胡子言妈妈之前不应该主观臆断，我想江雪红丈夫失踪案不会那么简单。在审讯周清越时，她曾经提过一个细节胡子言小时候经常挨打，有一次被父亲踢断了三根肋骨，当时这段话我并没有往心里去。昨天晚上，我才突然想起这段话，胡子言的妈妈会不会像周清越一样受到了严重的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