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夏若凡桐笑的极为不自然。
且不说她对褚夫诸这人无意，便是有意也做不到日后余生与一堆女子相争。
“你是不信我的手艺？”季扶桑面露不高兴。
夏若凡桐轻哄：“怎会二娘子的手艺定然是整个信都最好的。便是宫里的嬷嬷也比不上你半分。”
季扶桑咧嘴笑的开怀带着女儿家的娇气：“就你会哄我。”
说完还宠溺的刮了夏若凡桐的鼻子。
北堂对女子的约束并不严苛，只要门第相当便是二嫁女都能寻到一个不错的夫家，故而女子家出门游玩是常有的时。
正值夏日，马车内闷热、颠簸，少有世家子弟出门游玩，一路西行出了城门宽阔的官道并不拥挤。
夏若凡桐和季扶桑到听月楼时，褚夫诸还未到。
她如同往常一样打发了随行的仆人去了后山，换下锦衣华袍。
褚夫诸上完朝后北堂帝留他在宫中，三句话中两句话回的心不在焉最后只能放人离去。
褚夫诸时刻谨记与季家女公子的约定，还未到听月楼内就听见从阁楼上传来嘶哑的琴声。
“是本王来迟了，误了与女公子的约。”褚夫诸特意挑了一见儒雅的仙鹤入云袍，边上侍奉的季扶桑眼都快看直了。
夏若凡桐侧身望去眸光极为无奈，心中念叨：你不来最好。
“我也是刚到。”夏若凡桐涂抹了胭脂、加了头饰发髻也比昨日复杂淡淡一笑更是温婉动人。
这世间没有一个人不醉心权势、削尖了脑袋想要身居高位。
褚夫诸对于她刻意的讨好有些失望，觉着明日也不必来了。
“苏眠。”夏若凡桐道。
季扶桑的目光太过热切。
夏若凡桐都替她羞怯，好意提醒。
季扶桑惊醒过来，屈膝致歉道：“失礼了。”
“你替我弹吧！”夏若凡桐要时刻提防着季府的嬷嬷回来以后上阁楼催促她弹琴，又不能冷落了褚夫诸这人。
一心二用实在废力。
季扶桑面露难色，貌似不愿。
夏若凡桐轻笑：“你不愿？”
“奴婢......”现在夏若凡桐才是主子，她拒绝不了，只能应声道：“是。”
夏若凡桐起身，怡然自得的行至阁楼的另一面。
季扶桑本就是古人启蒙时便学过古筝，比夏若凡桐琴艺高上那么一点。
靠着窗子的位子下面摆了一个红木小桌子、脸面是小塌子，桌面上摆着一副精致的白玉茶壶。藕腕轻弯曲倒了两杯茶：“我不懂茶也品不出好坏，殿下应当是极懂的吧！”
褚夫诸走到夏若凡桐对面坐下，品了一口：“听闻信都新入了一匹毛尖，本王在外办公倒是没买到。”
北堂的毛尖一年只能产百十斤，味道.....他最是喜欢。
“殿下，若是喜欢何不带些走？”季扶桑竖着耳朵听二人谈话。
“要你多嘴？”夏若凡桐娇嗔，这话听不出怒意反倒是带着几分宠溺：“在这听月楼中我醉心琴艺，甚少饮茶他日府中问下来是该送给旁人了？还是说我一人饮了一罐的茶叶？”
季扶桑被美色迷昏了头脑，只听到了褚夫诸喜欢却忘了怎么和府中交待：“奴婢多嘴了。”
夏若凡桐没在接她的话，对着褚夫诸道：“昨日间殿下风尘仆仆归京，不知是去了何处办差？”
南梁挂帅的是允枭阳夏若凡桐与他算得上是旧交。
“女公子还真两耳不闻窗外事。”荣成为振奋军心上下皆知为军师为北堂战神。
夏若凡桐笑的有些羞怯。
褚夫诸道：“荣成讨伐南梁便邀本王去前线做了荣成的军师。”
“在闺阁时便听闻王爷战神之名、列国武将皆惧之、敬之。想来这次敌方听了王爷的威名便不战而降了吧！”夏若凡桐恭维道。
褚夫诸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那日悬崖上的女子，娇俏的身躯分明被逼入绝路却有着视死如归的胆识，便是他也心生倾佩：“本王......输了。”
他手肘抵在桌面上，摸索着下巴似在思索。
这个两个字离他很是久远。
他十二岁时便在军中历练，十五岁时褚重明病重、褚家江山即将倾覆，他孤身一人带两万军队嗜血混战苦守半月后领兵突围设下计谋将叛军十万军队折半，待到援军救驾时叛军已被消磨的奄奄一息、不攻自破，自此一阵成名。
十八岁后敌国来犯，领兵作战攻防兼备打的敌方措手不及，自此列国皆畏惧他的声名。
南梁那女军师独独在他最心高气傲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输了？”夏若凡桐实在装不出来不可置信的神情，退而求其次露出一副稀奇的笑，感叹道：“棋逢对手，也是难得？那南梁现在如何了？”
棋逢对手？
褚夫诸看着对面笑颜如花的女子居然与他想的一样，答话道：“荣成在本王相帮下夺了十座城池，而今已经班师回朝。”
荣成来势汹汹直逼都城，允枭阳虽
未夺回都城但也保住了南梁的根基。
回到朝中必受嘉奖。
褚夫诸还在继续：“南梁主帅九皇子回到南梁后以一身军功换的陛下赐婚一个亡人为正妻，还真是痴情。”
他语气淡淡的阴冷，听不出是否带着怒意。
夏若凡桐没有察觉他神色的不对，手下一滑杯子‘哐当’一声摔落在红木板上，意识到失礼连声致歉：“失礼了。”
南梁皇帝为将她拿捏在手中欲赐婚她给太子，夏若凡桐不喜与女子争斗。
便与允枭阳约定嫁给他。
若是那一日在胡非她与允枭阳定下口头约定，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那个亡人是谁？居然让南梁九殿下如此倾心？”夏若凡桐故意问道。
褚夫诸冷眸扫视而过，察觉到她的失神，片刻后才道：“赢了本王那人。”
在南梁众人眼中军神、神女已经死了，或是跌落悬崖。
她大可悄悄溜回去告知允枭阳不必等她了。
“女公子在想什么？”褚夫诸出言打断。
夏若凡桐眉眼弯弯笑道：“我是在想能让殿下失算、让一个皇子甘心娶一个牌位为妻的女子该是何等的风姿卓绝？”
“哼——”褚夫诸会想起那日的南梁军长内，那女子发觉有人靠近头一件事便是遮住容貌，便道：“丑如夜叉、能止小儿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