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池低低切切,春眸含泪:“都是我不好......”
衔环摇了摇头:“侯爷知道您有这话,他说不怪您。”
萧燕池的心动了一下。
衔环继续道:“侯爷说了,让您放心吃,放心睡,天塌下来,他顶着。”
萧燕池愣了一下,酸的甜的都涌上心头,她恨他,恨他护着许烟雨,可有时,他又好的不像话。所以萧燕池一直迟疑,猜测,试探,可没回试探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宁元卿属于打个巴掌给个枣,她一时分不清,宁元卿是为了给枣,还是为了巴掌之后的枣更甜。
“我知道了。”
沁园忙到了后半夜,她焦灼的在屋子里等着,宁元卿没回来,她不敢睡。
宁元卿同许烟雨一道回来的。
许烟雨疲惫的紧,也顾不得形象,脚底生风,奔到沉香水榭,推开门,转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萧燕池的脸上。
萧燕池懵了。
“你真是宁家的灾星,从到宁家起,就没一件好事,我问你,你今晨不是不舒服么?不是回家了么?怎么又会又贱婢看见你和赤璇公主说话?陆绫姬那小贱人,上次在我新房闹事,惹得我好大的没脸,如今又在沁园出丑,我看她同你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萧燕池没有辩驳,生生挨了她一巴掌,也没有还手,她垂着头,不说话,任许烟雨骂。
这件事,归根到底,就是她的错。
宁元卿紧跟着许烟雨走了进来,见状,皱眉吩咐下人去煮了两个鸡蛋。
“烟雨,你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
许烟雨还想说什么,却被宁元卿一把拉住,他的眼睛里满是蕴气。
许烟雨不敢惹他,只得默默点了点头,退下。
“疼吗?”
他抚上她的脸,问道。
“不疼。”
宁元卿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罢,转身离开。
“你......”
萧燕池叫住了他。
“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宁元卿没有回头,消失在黑影中。
萧燕池摸不准他,他是不是又生气了。
翠减拿着两个鸡蛋,在萧燕池脸上揉了揉:“下手这么重......”
萧燕池止住翠减:“她打我,应该的。”
翠减没有说话,她心里清楚想,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却因身份卑微,被扣着屎盆子,也不敢说话。
次日一早,萧燕池要出去,被衔环拦了回去。
衔环道:“侯爷说,这几日姑娘不方便露面,还是在沉香水榭待着。”
翠减嘟囔:“说得好听。”
下了早朝,宁元卿马不停蹄的感到了谢府。
这几日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谢家,陆绫姬的脸都没地方摆了,谢公爷告假三日,气病在家。
走进中堂,谢公爷已经在等宁元卿了,昨天的事,他其实心里有了点数,陆绫姬不是哪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的人,两人怕是都被害了。
谢公爷冷脸:“难为宣候来一趟。”
宁元笑:“我来,是为了几家都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宁元卿难得放下身段前来,谢公爷也不好说什么。
“那几家?”
“谢家,陆家,乔家。”
“没有宁家?”
谢公爷挑眉。
“没有。”宁元卿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这件事赖到宁家院子里,不可能的。哪怕是我宁家的一个婢,一个仆,都不会帮人背黑锅。”
谢公爷终于缓和了脸色:“你说吧。”
“为今之计,只要谢小公子点头成婚,太后那边,我去说。”
谢公爷想了想,赤璇公主的婚事,是乔云想手上最大的筹码,她怎会轻易许人,即便要许,她也看不上谢家这样的文臣,赤璇公主的婚事,大概是要给武将的。虽说陆绫姬与谢长遥成了不文之事,可只要太后有心压下去,过几年再悄无声息的将赤璇公主嫁了,也照样不费吹灰之力。
谢家虽说喜欢陆绫姬,可毕竟这样的事发生了,心中也有芥蒂。
再加上太后那边不知为何,咬死了不松口,谢家生怕,怕太后不松口,下一步,便是杀了谢长遥出气。
谢公爷点了头:“长摇那,我劝他,他一定点头。”
宁元卿点了点头:“好。”顿了顿,他又补充“若是谢小公子能成这段姻缘,我一定厚礼。”
说罢,他转头除了谢府。
让谢长遥娶亲,他不是没有私心,一来,这桩事若是两家都耗着,太后那里,必然是选一个人顶罪,真正的幕后黑手找不到了,所以,最适合顶罪的,便是宁家的妾室,丫鬟当着众人的面说宁家的妾室繁霜姑娘见过赤璇公主,难说太后不会有心为之。二来,宁元卿私心,谢长遥一日不娶亲,谢长遥的心思便盯着繁霜。
宁元卿抿了抿唇,他递了帖子,要进
宫,却被太后三番四次打了回来。
显然,太后明摆着,是不想解决这桩事。
宫门外,宁元卿皱眉,衔环在麓之问道:“侯爷,这......”
衔环近日被派到沉香水榭外,宁元卿身边便换了人。
“没事,给陛下递帖子。”
说话间,一阵俏生生的女声传了过来:“宣候?”
宁元卿望去,是楚映梨。
楚映梨自西北来了之后,便跟在太后身边,封了郡主。
“见过郡主。”
楚映梨笑:“宣候是来找太后的?”
宁元卿点了点头。
“太后不见?
宁元卿道:“太后郁结伤心,自然不愿意见我。”
楚映梨道:“跟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绕过重重宫墙,带着宁元卿到了寿华宫。
楚映梨正欲推门,宁元卿皱眉:“太后不会怪你么?”
楚映梨摇头:“太后仁厚,不会怪我的。”
“为什么帮我?”宁元卿皱眉,问。
“为了报恩。”楚映梨道“救命之恩,足以让我用平生相报。”
“包括上次,借你的车马,让我的妾室离开?”
楚映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宣候真是聪明。”
说罢,她推门而入。
太后乔云想卧在贵妃榻上,屋子里点着浓重的熏香,乔云想头疼,陆绫姬的事,她压不下去,也不想草草将陆绫姬许配了出去,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谢长遥,可......
“见过太后。”
太后愣了一下,抬头,是宁元卿。
她愠:“你怎么进来的?”
楚映梨再一边挽住太后的手:“是我叫宣候进来的。”
“你?”
乔云想显然有些吃惊。
“外头风大,我请宣候进来坐坐呢。”楚映梨撒娇“舅母,我出宫去,见宣候在外,搔首踟蹰,不知是不是想着太后,进来拜一拜,毕竟入宫帝王无后,母仪天下的便是舅母这个太后,受万民敬仰,宣候想拜,也是情理之中。”
乔云想这才稍稍缓和,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
楚映梨笑的温婉,像是三月未开的春花,娇俏,明艳:“我出去做些点心,让舅母您尝尝。”
宁元卿一直觉得,楚映梨于陆绫姬实在差太多了。
陆绫姬太正,正的发斜,若是问她一句有什么心愿,别的女儿或是会说:长命安康,与爱人长相厮守。
陆绫姬会说:山河无恙。
至于楚映梨,宁元卿是有些佩服的,她的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甚至勾勾手,便能哄住人,那日在沁园,能在官眷中左右逢源的,少之又少,楚映梨就做到了。她帮着素未蒙面的宣候妾躲过了太后,却又向着太后,宁元卿猜不透她的心思。
若单说报恩,她没必要管这遭闲事。
宁元卿皱眉。
“说吧,找哀家什么事?”
太后开了口,问道。
“若是谢长遥同赤璇的婚事,那还是免开尊口。”
“那赤璇公主与太后的颜面怎么办?”
宁元卿问道。
“杀了谢长遥,自然能立威。”乔云想含笑。
“太后敢杀么?”宁元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乔云想。
“有何不敢?”太后顿了顿,忽的冷笑“宁元卿,你在这,跟哀家装蒜?”
宁元卿后退:“臣不敢。”
“不敢?”太后冷笑“你跟哀家说,说你遇刺后没查过?说你查不出赵君史?查不出李无邕?说你猜不到这次背后主使的人是皇帝?你指天对地的说,若是真的猜不出查不到,哀家就当你无意,若是查到了,你还装傻充愣,你就死无全尸。”
乔云想话说的有些重了,趴在妃榻上,抚着起伏的胸口。
“臣...不信鬼神之说。”宁元卿漠然。
“好啊,好啊”乔云想气的握紧拳头,骨节发白“好一个忠臣,人家要杀你,你还要替人家卖命?”
宁元卿俯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顿了顿“这句话,时太后教给我的。”
乔云想冷笑拂袖:“既然如此,你我便没什么好谈的。”
宁元卿挑眉“太后既然不想谈谢小公子的事,我们便谈些别的。”
乔云想愣了愣:“什么?”
“西北乔家三月前,和匈奴签了一张契约,白银十二万两,买宝马四百匹,由匈奴替乔家养着。”
宁元卿顿了顿,继续:“冷兵器,弓,弩,云梯等同样也是太后旗下的万字号商铺供给白银购买。”
“太后,您要反啊。”宁元卿笑。
乔云想愣住,这件事,明明做的极其隐秘。
她太后,强装镇定:“你血口喷人,这是诛心。”
“血口喷人?”宁元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