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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寿宴

她心里,其实一直属意陆绫姬,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与萧家的婚事虽未明说,当初也算是长辈们私下定了的,谁知萧燕池主意大,宁可与父母不再往来,也不愿嫁给谢长遥,携夫人自然是气的,也不愿委屈了自己的儿子,这些年安排了多少亲眷女子相看,自己是看中了,奈何儿子不点头。谢长遥的母亲烧香拜佛,不知为何自己儿子的情路总是坎坷。谢家万不能到他一脉,便断了。

她同陆绫姬说过几次,也设宴款待过,陆绫姬却说,若是谢长遥无意,勉强也不过让两人都伤心罢了。

在这一点上,陆绫姬比萧燕池通透,萧燕池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到最后了,头破血流,却发现,回头路也没了。

“谢小公子。”萧燕池叫住他“我是宣候的妾。”

她在点他,罗敷有夫,不合规矩。

“我知道。”谢长遥道“我只是......”

他只是想见她。

转而,他笑“下次必不会再打扰姑娘了。”

说罢,转身就走。

萧燕池心底觉着,自己始终是亏欠他的,前世,她同谢小公子来往被宁元卿知道了,宁元卿上门,找谢长遥狠狠打了一架,两人挂彩回来,像个小孩。萧燕池想,宁元卿即便不喜欢他,可他的东西,绝对不能染指,从前是,现在也是。

翠减将谢小公子拿的东西给了萧燕池:“奇怪,这怎么还有萧家送来的呢?”

她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和萧家有来往的?”

“许烟雨成亲那天。”萧燕池忽悠翠减“萧大公子误会了我,给我赔礼来的。”

翠减“哦”了一声。

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些补身子的药材,萧燕池没想到的事,还有一枚萧母手绣的荷包,是萧母最擅长的吉祥云纹,穗子也是萧母一条一条变出来的。

背面绣了四个字: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是母亲对她所求。

她想回萧家了,告诉父亲母亲,她后悔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给宁元卿,可她不能回去,现在的身份,若是被人知道,她是未死的湘贵人,便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还有许烟雨害死她的那笔账,算不清,她是不肯的,

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户,外头没请去云光楼吃饭,便又是在自己屋里吃饭。

萧燕池没吃两口,又躺下了,喝了药,睡的昏昏沉沉。

夜半,屋里静悄悄的,兀的,一个黑影笼罩住了她。

宁元卿看着说上未吃完的乳燕糕,愣了神,随后,坐到床边,轻手轻脚的,握住她的手。

还未到夏天,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雨了,今天下午,他听说谢长遥来了,心里一紧,本想来沉香水榭看着,却忍住了。

月光透进来,屋子里没有那么黑了,床上的女人面容皎洁如皓月,她手中紧紧握着一个荷包,宁元卿轻轻的拿过荷包,背面绣着四个字: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宁元卿苦笑,他没有做到一个。

平安么?在山林间,她跟着他被追杀,差点丧命。

喜乐么?她并不快乐,甚至,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很痛苦。

“娘......”

宁元卿一惊,以为自己惊醒了女人,转而,自己的手忽的被抓住,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爹,对不起,女儿......女儿应该听你的话。”

“娘,女儿后悔了,女儿想回家。”

她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哽咽,宁元卿心都一颤。

她在说梦话。

只是看着她微蹙的眉头,他的心揪着疼。

他望着半碟乳燕糕,失了神,那时从前,萧燕池最喜欢吃的。

天微微亮,宁元卿便醒了,后半夜从沉香水榭回去后,就一直睡不踏实,早上上朝没有骑马,坐了轿子。

前些天,让衔环打听杨翁儿子的事,终于有了些眉目。

衔环道:“查清楚了,杨翁的儿子,叫扬囿斋。前几日,跟万字号下万杏药房的掌柜起了龃龉。他一直供货的白芷,三七,今年收成不好,腐烂的多,他想涨一些银子,这本也是应该的,可万杏药房的老板不肯,打了一顿。”

“扬囿斋自然不情愿,一纸公文,递到了衙门,奈何衙门上不管,毕竟万字号上头,是当今太后顾着的。”

当今太后乔云想,她是先帝的皇后,与先帝也算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话。

当年先帝还是藩王,被围困在邑谷,乔太守率宾救人,却被挡在谷外,进退两难。

偏是乔太守的小女儿乔云想,刀枪匹马,从山谷高峰上慢慢攀岩而下,就下了被围困的先帝,后来偷了敌军的马,想混出去,却被敌军发现,射了一箭,影响了生育,一生无子。先帝感念其救命之恩,便力排众议,让她当了皇后。

可帝王枕侧,哪里只有一个女人?

女人的忠贞被歌颂,男人的忠贞,反成了笑话。

先帝的身边,环肥燕瘦,乱花渐欲迷人眼,乔云想的身子不好,不能生育,逐渐失宠,就连立太子,也未过继到她的名下,先

帝的意思明显,乔家出了一个皇后,已经是上上荣宠,只要乔云想风光一时便好,以后的江山,朝堂,都不允许乔家染指。

她看得清,看的明白,有些事,她一早便知道怎么做。

她扶持自己父亲与亲眷,又与臣子商铺勾结,攫取利益。银子有了,收买人心就容易很多。

“你去和大理寺少卿说一声,然他抬抬手。”

衔环点了点头。

如今乔云想隐居深宫,一朝天子一朝臣,她的话,怕是没有宣候的好用。

“对了,还有一件事。”

衔环说:“下个月初八,是谢夫人的寿辰,宁家收了拜帖。”

宁元卿轻轻“嗯”了一声。

谢夫人是京都算得上首屈一指的贵妇,除了是谢家的官眷,更多的也有娘家的关系,她的母家,是司南镇北候的亲孙女,泰阳王氏的嫡妻,

谢夫人,本名王景明,至若春和景明,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请帖上写得是“宣候阖府”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带上萧燕池。

衔环看了一眼请柬,笑:“看来繁霜姑娘很有手段。”

宁元卿斜了他一眼:“什么手段?”

衔环自觉不妥,闭上了嘴,宁元卿却追问:“说。”

衔环说:“招人喜欢。”

宁元卿狠狠剜了一眼衔环。衔环慌忙捂住嘴。

谢夫人怎么会记得宣候的一个妾室,无非醉翁之意罢了。

谢夫人的生辰办的热闹,几乎整个京都的官眷都来了,因此没在谢府做寿,定了城外的沁园。

沁园是京都最有名的园子,或是春日里踏青赏花,少爷小姐门雅集聚会,亦或是哪家太太夫人做寿,都在这里做上。

宣侯府的车是金丝楠木的,上了漆,从选材到雕刻,都是最好的,还有拉扯的两匹马,是正宗西域回来的汗血宝马,宝马训练纯属,即便再坎坷的路,都如履平地。

门童远远的认出宣候府的马车,将附近的马车迁走,刚留下一块地,让宁元卿的马车停下。

宁元卿率先下了马车,谢夫人与谢公爷迎了上去:“见过宣候。”

虽说谢公爷是二朝元老,名上的公字也要压宣候一头,可宣候是实打实的实权在手。再加之从前谢长遥在宁元卿新婚闹出那样的动静,虽说都压了下去,可究竟他心里还是发毛的。

宁元卿回首作揖。

许烟雨由丫鬟搀扶着下来,她本不想来的,谢小公子新婚夜误入洞房的事,她还记得,见到谢家人,有些糟心。

谢夫人却藏得住情绪,上前握住许烟雨的手:“宣候夫人近日气色好得很,可见与宣候过得好。”不动声色的,便打破了僵局。

萧燕池从后面的小轿中下来,谢夫人示意一边的丫鬟伺候许烟雨,谢公爷引着宁元卿至前厅,谢夫人上前,拉过萧燕池的手:“之前听了繁霜姑娘请赤璇公主救了我儿,这么久还未当面道谢。”

萧燕池一时有些尴尬:“都是赤璇公主做的主,我不敢居功。”

“前些日子,我让长摇送去的山参,补品,吃着能补身子,本想亲自过去看你的,奈何实在走不开。”

萧燕池笑:“无妨,小病。”

忽的,外头丫鬟来传,太后来了。

声音微不可查,整个院子却陡然安静。

谢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寿宴,太后居然会来。

完了。

萧燕池心里一惊。湘贵人入宫尚短,除了几个妃嫔,京都,乃至整个皇宫都没什么人见过她,可太后,一定是见过她的。她殉葬那日,便是太后的宫女红痕,引她祭拜的。

萧燕池的脸刷的白了下来。

她不能留在这。

谢氏夫妇携谢长遥齐身跪在门外。

太后年过半百,却还是乌黑的头发,发间却藏不住一两白霜。太后无子,还是皇后那会便将恩师曹大家的女儿陆绫姬留在身边,封了公主,如今新帝即为,应该是长公主了,可陆绫姬毕竟是李氏外姓,若认了长公主,便得改姓,可太后不愿改,怕伤了曹大家的心,就还是让她沿用公主之称。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

众人行完拜礼,起身。

太后上下打量一眼宁元卿:“听说宣候前些日子被刺客追杀病了,可有好些了?”

宁元卿笑:“多谢太后关心,好些了。”

太后微笑点头。

虽然太后发话了,是家宴,可谢氏那里敢怠慢,忙不迭的将沁园的雅间收拾出来,让太后休息。陆绫姬没有跟在身边,说想在院子里逛逛,谢夫人忙使眼色,让谢长遥陪着。

此时萧燕池躲在华苑的假山后面,她心里急,她要走,势必要宁元卿放她走,否则悄没声的丢了个人,谢家要找疯了闹大了,更不好,可宁元卿的态度......

她叹了口气,自己实在拉不下脸去找他。

若是直接去找谢夫人,谢夫人此时定然陪着太后,自己去找她,必然是抓个现行。

“公主最近可还好?”

谢长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