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卿俯身,解开她的腰带,浸水的衣服粘在她身上,凡是要露未露,一点点肤色随着水的波动起伏,湘贵人的皮肤很嫩,嫩到像是水中的泥鳅,抓不住。宁元卿便喜欢这样的,紧紧勒住她腰让她动弹不得。
“你轻些。”她皱眉,声音低低的,贴在他耳边,带着嗔怪。
“我怕你离开。”宁元卿搂住她的脖颈,贴在她的耳边,用力顶住她。
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抓住主人,不让她离开。
萧燕池的心化了半截,溶在水里:“我不就在这么?”
她答。
“可你以前,就是那样忽地离开。”宁元卿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
“你不说一声,就走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可你现在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他兀自吻住她,一点点的,帮她褪去身上的衣服,干净的如同白壁。
这样的吻浓烈而窒息,吻的萧燕池喘不上气。他将她从水中抱起,扔在床上,上一次,他被许烟雨下了两相欢,没轻没重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对她,又是怎样用力的,可如今,他似乎有了分寸,一点点的,深入她的身体,慢慢地占有她。
屋外,豆大的雨洒在檐上,顺着瓦砾落了下来。
屋内,两人交颈缠绵,豆大的汗珠,落在了床榻上。
“燕池,燕池。”
他低低一声唤她,她沉迷着,不禁应下。
“我在。”
立春刚过,已经回暖,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旺,一点一点,照在人身上。
窗外的花,任这风雨吹打,娇娇弱弱的垂下头,却是满足。
风雨不知何时停的,次日清晨,只是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萧燕池睁眼,宁元卿正搂着她,似是未醒,整个身子疼的像散了架,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当时不疼,现在却连腰都直不起来。
地上的衣裳还未干透,她吩咐门外的丫鬟再送一套进来。
“累吗?”
宁元卿不知何时醒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问道。
“不累。”她道,想了想,却又觉得说错话了“累。”
宁元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到底累不累?”
萧燕池有些恼,他又逗他她,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妻妾同行,福慧双修,人逢喜事精神爽,侯爷自然不累。”
“是吗?”宁元卿垂眸,将她按在身下“昨夜,我唤你燕池,你应了。”
萧燕池哑然,她是没想到宁元卿会秋后算账。
“我没听清侯爷喊什么。”她嘴硬,不认。
宁元卿低低笑了一声压着她,又是一场酣畅淋漓。
门外,红销捧着衣裳,皱眉,屋内的动静太大,她听得清,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将衣服交给门口的小丫鬟:“衣服我送到了,到时候帮我给姨娘。”
丫鬟点了点头,有些羞涩。
“玉颜姑娘,我们走吧。”
红销笑着拉过一边的女子。
“夫人让我来请姨娘与侯爷用膳,我......”
红销挑眉:“难道姑娘现在要进去?”
她的话意思明显,现下谁敢进去?
“我......”
红销道:“夫人是侯爷的妻子,自然应该事事以侯爷为重,如今侯爷...”红销的脸红了下去,转而道“侯爷以子嗣为重,也是应该的。”
她吩咐一边的丫鬟:“一会侯爷出来了,你且告诉侯爷,夫人在等他用膳。”
丫鬟应下,红销拉着玉颜离开。
“什么?!”
烟雨阁内,许烟雨狠狠掷下碗筷,粥菜点心翻了一桌,寡淡的白粥顺着桌布落在她的鞋尖。一滴一滴。
“侯爷在做什么?”她冷声,看着地上跪着的玉颜,问道。
“侯爷...”玉颜支支吾吾。
“说!”
“侯爷在同姨娘,行...”
“行什么?”
“行房事。”
许烟雨咬着牙,雪白的脸扭成一团,就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白纸。
“白日宣淫。”许烟雨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往外蹦出来“这女人好不要脸。”
她气,气那日用了两相欢,却成全了那女人与阿卿,后来,阿卿终于娶她,却新婚意外,除了这样的岔子,差一点,差一点她与阿卿的婚事无望。
再到现在,成婚两日了,阿卿甚至从未碰过她,还妻妾同立,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锦婳安排去了吗?”
许烟雨咬着牙问。
玉颜忙回道:“安排去了。”
“好。”
许烟雨端起桌上撒了一半的粥,一口一口地喝了进去。
萧燕池回了沉香水榭,翠减在廊下和红销谈笑。
原先门外的丫鬟说,夫人请她去烟雨阁用早膳的,结果被宁元卿一顿折腾,她睡醒,已
经晌午了。
“华苑住得舒服吗?”翠减见了她,冷不丁一句阴阳怪气。
“舒服。”她挑眉“先夫人的阁子是最好的。”
“你......”翠减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红销按下翠减,福身道:“夫人,宋妈妈新安排了几个人,您瞧一下。”
她一一叫来。
“月吟”
“荀兰”
“幽芷”
“锦婳”
四人一一应答。
萧燕池皱眉,锦婳......
她的声音听着耳熟,却不曾想到是什么时候听的。
“月吟是刚来的小丫鬟,原先在前院做事,宋妈妈看她机灵,就送来了。”
“荀兰是私生子,原先伺候先夫人外院的活。”
“幽芷是买回来的,在府里干了三四年了。”
“锦婳...”红销笑“锦婳是厨房的丫头,最会做饭了。”
原来如此。
萧燕池终于想起,锦婳的声音在哪听过,就是在厨房,那日,在厨房说起梨花白的事,就是她。
看来,锦婳是许烟雨故意安排来的。
她冷声:“那你都安排了吧。”说罢,转身回屋。
“你瞧瞧她......”人走远了,翠减有些生气“你瞧她,好似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她本来就是主子。”
红销道:“是你一直气,气侯爷再娶,气侯爷纳妾,可是,翠减,我们姑娘已经死了。”
红销缓缓叹了口气,红了眼眶。
她从六岁起,就跟着萧燕池。萧燕池就像是她的亲姐姐,可如今萧燕池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连太医都没诊断出来,只说心内郁结。可她知道,萧燕池的身子很好,怎么会心内郁结而死。
那天,就在华苑地廊下,她在炉火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她擦去眼泪:“翠减,你听我的,不要和繁霜姑娘起冲突,你就好好伺候,再不济...再不济你回萧家,好吗?算我求你了。”
红销兀的哭了出来,翠减只觉得心疼,红销比她与萧燕池都大些,一向沉稳聪明,如今的模样,必然是事出有因,她替她沾了泪水,道:“好,我听你的。”
从萧燕池去世起,红销便有了察觉,这件事并不简单,她着手慢慢调查,才发现了蹊跷,直至那日,厨房的一个丫鬟死了,也是死得不明不白,她着手调查丫鬟的死因,才发现,丫鬟是被下毒致死。
死因,与萧燕池相似。
几番追查,查到了锦婳与许烟雨合谋。
她知道,许烟雨头脑简单,不能有如此算计,那便是背后有高人,她不过是一个丫鬟,人微言轻,替萧燕池报仇,根本就是难如登天,所以,她要一个人,一个能够得到许烟雨的人,替萧燕池报仇,
而这时,宁元卿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
红销看着屋内女人的身影,点点斑驳的树影落在窗柩上,像是明纸上本来就有的洒金碎花。她临窗而坐,美的那样不真实。红销叹了口气,心中默念对不起。
片片树叶落了下来,挡住了红销的视线,她拨开额前被吹乱的秀发,轻哼着从前萧燕池最爱的小调。
萧燕池坐在屋内,似是听见了,她笑,原来自己死了,还有人这样惦记着。
也好,也好。
晚间,外头冷得慌,倒春寒也让人吃不消。
翠减说来了客人,在醉仙台与侯爷对饮,许烟雨在作陪。
萧燕池乐的自在。
醉仙台。
仙台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歌姬身着碧色浅纱,脚腕系铃,随着丝竹管弦,翩翩起舞,脚腕的铃铛闻声而动,夹在管弦乐中,一步一响,倒相映成趣。
为首的男子朗声:“果然,天下歌舞,唯宣候府最佳。”
烛火下,男子笑的明媚,年岁不大,甚至比宁元卿要小上一些,却整个人透着狠劲。
“这首《既醉》,是先秦主宴臣之曲,已经失传,索性亡妻几番周折,补上谱子,又添新词。”宁元卿笑。
“锦州的乐舞也好,只是没有京都的好,可京都的乐舞也不好,太过规整。”男子有些感慨,随即,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烟雨“听闻宣侯夫人擅乐?”
许烟雨受宠若惊,上前跪下:“回陛下,妾身幼年,是学过一些。”
许烟雨接着道:“若是陛下赏脸,妾自献曲于陛下。”
李慕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许烟雨抱琴,坐在台中,迎着月色,琴声寥落。
李慕吟转头,看了她一会,忽觉无趣,又饮两杯,待许烟雨弹完,李慕吟笑得温润:“是好曲。”
然后,没了下文。
李慕吟酒醉,赶上明日休沐,便在宣侯府住下了。
夜半,他醒了酒,出了院门,月色下,他掏出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