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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小说网 > 民国神探缉凶录 > 第1章 十诫安然会案(1)

第1章 十诫安然会案(1)

十诫安然会之十诫、五誓、隐语,宗旨。

十诫:一、以教父为唯一神灵,不可私自设立偶像。

二、不可私蓄财物,隐匿金银。

三、遇事求问鬼童,信奉其灵验。

四、不可亵渎教徽,诚意跪拜。

五、诚心侍教,万福加身。

六、要牢记鬼童朝圣日,供养丰厚,福境无尽。

七、不可妄言,言出必行。

八、会中人皆为兄弟姐妹,不可亵渎其自身及家人,不可占其房屋妻女。

九、世间凄惶,唯教义深远,可避祸求福,教主无私鬼童爱众,兄弟姐妹知之。

十、不可轻信疯人之语,如有他人亵渎教义,洗耳静心。

五誓:一、诚心入会,不敢反悔。如有反悔,鬼童噬身。

二、入会之后,不敢畏避。如有畏避,雷殛火烧。

三、会中之秘,不敢泄露。如有泄露,身受千刀。

四、祭旗之日,闻命必到。如有不到,命尽五殇。

五、会众同心,如同手足。如生外心,身死五刑。

会中隐语:鬼童为大全;教父为口宣;血为清风;人血为红清风;兽血或禽血为黑清风;会址为松柏林;入会为拜正;集会为开抬;会员为香;外人为鹧鸪;新会员为新丁;到会为看戏;头发为青丝;牛肉为大菜;鱼为摆尾;煮饭为打沙;吃饭为耕沙;茶碗为莲蕊;酒杯为莲米;水为三河;油为洪顺;蜡烛为古树;帽子为云盖;洋伞为鸟云;道路为线;家为甲子;银元为瓜子;铜钱为芝麻;供奉为纳福;斩首为洗面;大朝圣日半年一次,为大满;小朝圣日每月一次,为小满;

会中隐语限在会中使用,鹧鸪世界避之。

宗旨:天赐异能,接收大全信息。不敢私自受福,告知世人“大世界循环智慧”。

“这讲的都是些个什么破玩意儿?兄弟,你不但能识文断字儿,还是个肚子里装着大学问的人,怎么就信了这鬼东西?”从瓜市大街后身那座三层洋楼里出来以后,走出老远了,任千里才看着常以龘说。

“唉,人家都说,迷着迷着就信了,我这就是鬼迷心,一时糊涂上了贼船,可哪承想啊!现在抽不开身子了……”常以龘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这要是让我们家老爷子知道了,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呐!”

“你先别着急,上边这不是也有令儿了嘛!我是先锋官,先查出了大概来,等那边一腾出手,就把窝子给丫端喽!”

“哪有那么容易啊,官爷,那帮人贼着呐!到现在快一年了,我连教主的面儿都没见着过……您这不也是一样嘛!见着的都是老资格的教友讲课,根本就没有说了算的人。”

“你呀,这段时间就听我的,按照我说的办,等摸得差不多了,咱们再想辙。”

“成,那……官爷,您可得一管到底啊,要不我现在可是犯了教规的,这条‘会中之秘,不敢泄露。如有泄露,身受千刀’,我可受不了。”常以龘背着手慢慢走着,显得弯腰弓背的,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儿。

“放心吧,这种事儿要是办就办彻底喽,一准儿连根拔……”

任千里此刻打扮得干净利落,活脱儿一商社老板的架势。常以龘带着他到了“十诫安然会”的窝子听了一上午教义讲解,就等着孝敬了“敬神梓”表忠心,才有资格经过“三关九考”的考验,到那时候才能是有资格成为会友的。

任千里觉着,就那样一套形式下来,不单单花了钱,就光是那些人说的“三关九考”比当年的鸿儒科考还难呐!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见过安然会里边真正说了算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会友之间解决的。据说都是受了教父的授意,用他们的话说,教父也是受大全也就是鬼童的指派。任千里见着的“鬼童”,就是一幅挂在台子上的画儿,看着很有些年头儿了,纸张泛黄,画的颜色却没有丝毫褪色的迹象。

上面画的是一张孩子的脸,黑色儿的,两个白色的窟窿代表眼睛,里面是空的,没有黑眼球。画的下方都是曲里拐弯的文字,不是中国字儿也不是英吉利文,根本看不懂。

资格老的师兄告诉他,鬼童是诸神的集合体,是主神,唯一的神。

诸神包括奥供,是火与铁的化身;阿格维,海的支配者;阿扎卡,农业之神;罗寇,药草之神;格兰布尔,森林里的精灵;辛比,泉水精灵;雷格巴,命运支配者,会众进行仪式之初,必先召唤雷格巴。

就是这些神通广大的神合体成了主神“鬼童”。任千里在心里偷着想,那些个入了会的人也不过过脑子,这么多无所不能的神灵变成了一个神仙,那得多大能耐,他还要人间的这俩糟钱儿干嘛?

现在他的位置完全就是一鹧鸪,连听教父讲义的资格都没有,他所参加的集会都是由资深会友主持,讲一些在安然会中发生过的神乎其神的事儿。

倒是常以龘,他把从家里偷出来的古董变卖以后,捐了点子大洋,还真是得到了一次和教父隔着布

帘子见面的机会。

隔着布帘子?听他说完,任千里都替他憋屈,花那么多钱,就闹一隔着布帘子,这不比卖油郎见那个花魁还贵呢嘛?

就是那次,教父还不是为了接见会众,而是让几个有资格的人跟旁边看热闹,他亲自为一位患病会友治病。那位得了怪病的会友据说住家是在虎坊桥左近,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穿绸裹缎白白胖胖,可就是不停嘴儿的哼哼,连走路都费劲,被俩会友搀扶着进了帘子。

当时常以龘还歪着身子特意看看,里面点了不少根儿牛油大蜡,满屋子还红彤彤的,他隐约看见一个穿着大黑袍子的人坐在席子上,根本看不着脸儿。

在那之前,常以龘没少听介绍他入会的赵福清叨念,北京天津热河这几个地儿,总是有瞧怪病的人过来排队,什么样儿的都有,甚至还有倒气儿的,一口儿上不来就得过去。就那,都让教父三下五除二给治好了,来的时候几个人抬着,走的时候活蹦乱跳的。这可不是教父多厉害,那都是仰仗“鬼童”的神力呐!

以前常以龘觉着赵福清说的那些里边肯定有水分,添油加醋那都是难免的。可亲眼看着那次,他当时可真是完全信了。那个胖子被抬进去以后,里面半天没动静,后来才传出来念咒语的声儿,叨叨咕咕跟吃东西似的……

过了也就能有个十来分钟的样子,那人就出来了,脸色跟刚才大不一样,满面红光面带笑容,而且还是自己走出来的,那可真能称得上是一个健步如飞了。所有会员都伏地跪拜,为“鬼童”的神力所折服,也包括还在心疼那几件古董的常以龘。虽说心疼,可亲眼见着的事应该不会有错了吧?看来人家真不是懵钱的主儿,确实能和“鬼童”联络上,也能让主神为人间除疾苦。

可一来二去的,他就发现在钱这方面,慢慢应付不过来了。甭管怎么说,他到底是个受过多年教育的人,这几年的社会历练还是让他有些个主心骨的。经过对很多事儿的反思,他觉得这件事越来越不对了。

这种清醒还是很难得的,任千里拍拍他的肩膀说。

“这么着兄弟,咱得想办法先让我入了会,接触到说了算的人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官爷,我把您引荐过去了,‘鬼童’要是把我带走了,那可怎么好啊!”常以龘咧着嘴说。

“哎呦兄弟,你真是迷了心了。这么着,你要是不踏实,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护着你,成吗?”

“那您可得醒着点儿,咱们不是跟人斗法,是跟大全斗,世间万物都归人家管!”

“兄弟,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那都是装神弄鬼糊弄钱的把式,现在那个什么大全要是站在跟前,我一枪就崩了他,看看枪子儿厉害还是他那些破法术厉害,你看过听过那些治病救人的把戏,其实特简单,找个托儿就成了,你细琢磨?”任千里笑呵呵地说。

常以龘看上去踏实了一些,俩人溜溜达达在哈德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才走进瓜市大街上的瞻古楼。任千里没拿这事儿当做是一大案子处理,满打满算就是一伙江湖骗子,逮住头领打一顿骂一顿审完收监,底下人各人领各人的罪过,就算齐活。

可是他万万没料到,自己把这事儿想得那是太简单了!

其实也难怪他轻敌,从大清朝鼎盛那会儿一直到现如今,要说这邪门歪道指着神仙鬼怪伎俩吃饭的人,可不在少数。各种千奇百怪的教门儿说是数不胜数一点都不夸张,恨不得满大街走着的都是大法师级别的人物。

其实这也不奇怪,如今这个乱世,黑道儿上各式各样的组织都是公开化的,各种宗教也都纷纷登上台面。甭说老百姓,那些个达官贵人甚至手里握着枪杆子的军阀大老爷们都有不少入了各种教的。

任千里还记着,差不多是十年前的样子,在四川有个叫刘从云的人,川人都称他为刘神仙,在当时的名气那可是了不得了。他的出名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他创立了一个叫“孔孟道”的教门儿,信徒数以万计;另一个是据说他扶乩请神格外灵验。那时候敢自个儿创教的人,多少都得有点儿“法术”,甭管真假,起码得能唬住人。无外乎就两种能耐,不是打卦扶乩就是气功治病。刘从云就恰恰有这两种能耐,还支应的特精通,所以那时候“孔孟道”的教徒真真儿是挤破了门。连当时的大军阀,“四川王”刘湘都入了教。

那么大的主儿投到刘神仙门下,完全就是因为神仙教主扶乩打卦灵验。自打入了教,实际上刘从云就成了刘湘的军师,所有军政要务都要经过教主通过乩盘来决定。还别说,就那一阵子,刘湘按照卦象办事,还真是顺风顺水。教主说这事儿能办,就八九不离十的成了。教主说这事不成,办起来那可是大费周章。有一次,刘神仙成功预测过几个川军将领要兵变,这个消息让刘湘占了先机,处理起来就得心应手到了,没费一兵一卒就把事情压下去了。

就这一次,刘神仙在四川风头就盖不住了,不但研究“预测学”,还在刘湘的授意下,编练了一只“神军”,一个师的建制,清一水儿由“孔孟道”教徒组成,虽说也有枪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