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明的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三人立刻收起笑容，藏在李立明他们身后的大亮，同意了什么？让人不明所以。

李立明之前从未说过，他要去让大亮做什么事，只说半个月后跟大亮摊牌。

我和阿约瞅瞅张春来，只有他在绍兴和李立明聊过一些事！

“噢？背后实情肯说了？”张春来的话，是反问的语气。

李立明仍然是慢悠悠吃菜，没人提酒自己喝。“让苏老的日本朋友开口，不那么容易”李立明道。

张春来边吃边不住点头，那不是认可李立明的话，而是对自己判断正确的肯定。

张春来心里早有定论，李立明果然不肯说一个字！

“但是大亮说了，现在的形势，必须让他知道，他这几天全力办此事，就是撬，也要把嘴撬开”李立明道。

我想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意思？

余光注意到张春来，他在听李立明说话。心里慢慢反应过来，李立明是在和张春来说话。

索性不去管他们说什么，自顾自吃喝就行。

“没有目的的行动，咱们再也不会去做了，有些事就是这样，咱们拼死拼活，人家没看到不是没用嘛！”张春来说道。目前为止，咱们只做了一件事，去南京接活，在鄱阳湖下地。可在东家眼里，咱们什么都没干，苏老又不在，这个合作，不应该再继续。

我低头吃菜的时候，也不自觉点头，张春来干的漂亮！

李博生让张春来找时间挑明。

时机现在正好，这是最完美的摊牌。没有李博生在南京托老关系帮盯着暗店，删掉那情节，直接就是东家没看到我们做了什么事。

咱们什么都没干！

此话另一种理解是，南京暗店接的活，东家不认为那是苏文的指派。

苏老又不在。这是最柔和的说法。顺着话锋去仔细想，另一层意思很自然出来，苏文不在，去南京是李立明他们几个人设计的。

因为东家没看到苏文这其中有苏文！

李立明又一口气一瓶。这酒量见长呀，不过那没用，喝多少今天压力肯定给到你。

张春来眼睛上翻，看到喝酒的李立明，眉头是皱的。

明哥很难受！

“两三天吧！会有好消息的”李立明说完，转身去楼上休息。

李立明一走，我立刻小声问张春来，这样好吗？自家兄弟闹成这样，成不信任案了。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咱们眼里看到的是啥，他清楚的很，不信就对对画面”张春来小声说道。

阿约使劲朝我点头，小声告诉我张春来说的对。我们在南京，进店就让肖金彪到屋里叫出李立明的名字，然后钟磊进屋说想挣这个钱，最后受雇去鄱阳湖。

日本老板有什么背景，咱没看到！

下地蹚路，是李立明接的私活！

由阿约一说，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给张春来竖个大姆指，没什么好不好的。况且张春来的话说得清楚，我们相信明哥，可是跟东家解释不清呀！

咱又没跟远山信雄去日本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势力。现在说远山信雄，就是南京彭老板找来的，一个会说日语的老头，那画面也正确！

三个人点蜡烛喝到很晚，脑袋已经分不清方向了，才连滚带爬回到屋内。

第二天一早，我们叫明哥进山。要说有意思，还是湖边垂钓。俗话说十个男人，九个半钓鱼佬，这话真理。

几个小时山路，等见到崖下湖水，李立明惊叹，想不到这么小的构造湖，居然这么美！

“对吧，水里的鱼更鲜美”阿约道。

昨夜三人喝酒，张春来交代我们两个，和李立明千万不能因昨晚的话，变得生疏了，要让他知道，兄弟们还是相信他。

忙忙活活把帐篷重新搭起来，我去架设太阳能。李立明大声高喊，咱们这是神仙日子。

“对嘛！管他谁是谁，咱们的日子必须滋润”张春来道。

不出十分钟，开杆第一尾被李立明斩获。“土鲮，必须留张照片”李立明大喊道。

“起锅烧油，葱姜辣椒搞里头”阿约喊着，开始石煎鱼的制作。

大家都很配合，不去想那些老头子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们现在日子舒服一天是一天。

进山第三天，李立明上午还好好的，中午之后就闷闷不乐。无论是谁去叫他，他都躺在气垫上不出来，一直看电话。

张春来让我们留在水边，别去打扰他。“应该有结果了”张春来轻声道：“看脸色，结果不怎么理想”。

结果不怎么理想，这句话推测起来，是大亮那边，还是什么情况都不能透露！

那摊牌岂不是起了反效果，没弄出有用的情况，却弄没了兄弟和气。

“什么情况也不说，咱们怎么办？你先交个底”我道。

“没事，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他不也是吗！”张春来道。

这话

不如不说，我也知道真实情况在日本友人那里，更知道日本友人不容易开口！

转念一想，张春来可能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定会提苏州马家”阿约小声说道。一直关注那些资料，目标肯定是马家。我们不想去招惹苏州马家，他也一样。

心里一点点琢磨他俩说的话，慢慢回味过来。李立明知道大亮不会同意透露任何情况，但还是逼着大亮去找苏文的日本朋友，是借用了我们的口。

真正逼大亮的，是李立明。

张春来指的是，李立明一定会撬开他们的嘴，因为李立明也想知道背后真实原因。

自己想办的事，让别人提出来！

这招术有点多此一举呀！

“涌泉镇，是他说半个月后和大亮摊牌的”张春来轻声说道。这个前提是我的意思，不仅不去动带路大姐，更不做他们要求做的任何事。

“现在我明白了，福州樊老脸色难看，不是因为我去他们大本营，是怕我们知道他们的真正目标”我道。

张春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鱼漂。

好久之后张春来才告诉我们，李立明萎靡不振，八成是大亮在日本人那也受挫了。

我躺在石头上休息。张春来的鱼漂沉到水中，他也不收线。李立明去林中解手，直接进到帐篷里看手机，蓄电池被他一个人浪费得差不多了。

晚上吃饭，李立明喝了一罐漓泉，又回到帐篷。我们三个也没吃几口，电池没多少电，不能夜钓，只能睡觉。

我和阿约是不想睡，李立明拉长的脸实在不好看。“来吧！”李立明把我们叫进帐篷。

大家进帐篷坐下。李立明才告诉大家，中午大亮发来的消息，苏老的日本朋友说了，咱们的目标不是远山信雄，那只是个小喽啰。

张春来背向大家坐着，听到李立明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远山信雄可能不是真正大佬，这个早就分析过。“苏州马恒也不是”李立明道。

这句话话出手所有人意料，本以为李立明和樊老费尽心思弄那些资料，目标是马家。现在他说马恒也不是，闹半天枪林弹雨，到底要对付谁都没搞清楚。

开玩笑一样！

“那这么说，远山信雄果然是假的了！”张春来道。

“不”李立明说道：“他是真的”。

不久前还回忆过当时的情形，远山信雄，全程跟个摆设一样，什么事都由别人决定。根据桃子口中说的，和马恒斗了多年的人，不会是那种遇事不决的样。

阿约在一旁说道：“应该是真的，不然钟磊不会谋划那么久”。

“让大亮去找日本人，只是为了求证远山信雄真假？”张春来问道。中国话说得那么好，说是第一次来中国，很没有说服力！

“这一点不用怀疑，远山信雄是冲绳人”李立明说道。我要大亮去问出马家的准确消息，我们也不想不明不白为了日本人去招惹马恒。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们去招惹马家，不还是在给远山信雄做事”张春来道。

张春来说的没错，目前为止，只知道远山信雄目标是苏州马恒，去招惹马家，就是我们不愿做的事。

问题卡在这里！

李立明没说话，这道理他懂。他要和我们说的不是这些。

帐篷里一时特别安静，只有风过林间的沙沙声。四个人东倒西歪，一时无语。

李立明看下时间，放下手机闭上眼。“一会儿，大亮能来电话”李立明道。

我们三个不知道李立明想做什么，但是现在这样子，恐怕什么事都做不了。我心里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和谁摊牌，多等了三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

时间到了七点，湖边山下渐渐暗了下来，只剩远处群峰，霞光把山峦染成金色。

我和阿约坐在水边石头上，眼里满是美景。可心却静不下来，李立明毫无进展，下一步又失去了目标。

看来，张春来只能带着我们去江湖上找老黑了！

这时李立明的电话响起，我爱你你却爱着他，我有点想笑，这彩铃有故事。

李立明在帐篷里招手，让我们进去。

坐在气垫上，李立明的电话接通，开免提放最大声。

“苏老告诉过你，做事多动脑，这不用我提醒你”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男人声音。

李立明脸上瞬间一黑，对方丝毫不给他面子，上来就是一顿训斥。

我们三个忍住没笑出声。

心里也为李立明抱不平，跟谁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