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明和我想的一样,开凿甬道,改造墓室,江家人又弄来这一具完整骨架,究竟为了什么不好说。
但从耳室保存的卵、大青、和这巨型骨架来看,江家可能也在探索或者研究着什么东西,只是咱们能找到的线索太少,不能结论下得太早。
之前李立明为什么对木桌特别留意,是木桌上的东西和耳室的情况,两个地方的样子。明明桌椅收起,但有些东西还放在桌上,巨型骨架也被包起,唯独没留下灯具!
给人一种收拾不彻底的感觉!
我告诉明哥,刚才在耳室,我就有这种感觉。桌子大柜都靠墙摆好,感觉像是某种工作结束了,做个打扫清理。
那耳室倒收拾得很干净!
“你看这些桌面,全都是腐蚀斑”李立明指给我看。
石桌面上灰尘很薄,灰尘下的桌面,一块块痕迹重迭,坑坑洼洼颜色杂乱。
浸蚀得这么严重,说明腐蚀桌面的东西,很可能是强酸,同时也能想到,江家人使用石桌的时候,缺少打理。一块块黑乎乎的斑块,像一层黑漆一样,盖在石桌上。
“最主要的是晓东”李立明在我看石桌当口说道:“他家传下来的故事杂乱无章,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情况才是重点,这也让咱们难下定论”。
李立明能这么说,是想让我们体量一下丁晓东,他也毫无头绪。但丁晓东让我陪他走这一趟,明哥也在当中尽力维护大家的关系,背后肯定还有更深的用意!
我正想接话,还没等说出来,就听到张春来的喊声:“过来”。
三个人转过头,看到张春来和阿约蹲在后面的矮门中,好像什么东西挡在他俩面前。说是矮门,高度只比人稍底,躬身低头可进。
张春来喊得急,三人不敢怠慢,快步过去的途中,我瞅一眼墓室边的一堆杂物,好像是一些坛子什么的,也有两口水缸。
急忙过来,也更加清楚这间后主室,长度近四十米。双后主室,东汉中晚期,四十米后主室,按东汉礼制,墓主身份不低,肯定也是某个失考了的大人物。
在双后主室之间的甬道里,有一道钢筋栅栏,张春来和阿约蹲在栅栏前。那些钢筋接近手腕粗,厚厚一层黑锈,光照不反光,让人走到近处才能看清。
铁栅栏中间还留个一米多高的小铁门,此时小铁门大开着,连个门栓也没有。
“什么情况?”丁晓东说话时紧盯酒爵灯。
五个人蹲成一排,顺着张春来的灯光向里张望。后面主室没有杂物,地面要底于甬道,两边墙和地面露出原本的岩石,贴墙边地角,有一圈排水沟。
“里面有东西,好像还在动”张春来道:“这会儿没有了,我也拿不准有没有听错”。
他的听力超强,不是此时他拿不准,一定是里面的声音太微弱,而且现在声音还消失了。
“先防一手”李立明道。不管什情况,先把铁栅栏挡住才行。
我和丁晓东迅速回身,去搬后边的小石桌面。李立明和张春来将小铁门关上,阿约也紧随其后,抱起一条桌腿。
五人挑能搬动的搬,反复几趟,身上汉就下来了。将铁栅栏前挡个严严实实,大家才停下,人也气喘吁吁。石板石条在甬道中堆起一米多高,把铁栅栏死死顶住。
丁晓东稍喘口气,转身又向身后跑去,目标是刚才的烂木桌和飞云纱。
铁栅栏上片片黑锈掉落,露出里面铁条。李立明用手去摸铁条,还算结实,表面没有螺纹,应该是清末产的钢材。
中国最早的近代钢厂,是汉阳铁厂,此外广东佛山生产这种建筑用材比较有名。
片刻后丁晓东回来,烂木桌腿和刀鞘被他缠上飞云纱。大家立刻明白,晓东这是准备用火攻,火把准备好了。
“关灯吧!”丁晓东道。大家关掉矿灯,晓东在酒爵灯上引燃两支蜡烛,甩手从铁栅栏的空隔里扔进后室。
烛火在后室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落在二十多米外的后室中间。亮度增加,五人也看到了烛光附近,后室的右墙,在最后方的角落处坍塌。
“该不会是滚石吧!”阿约说道。塌掉的土石堆,上方一定是空的,有滚落的小石头土块实属正常。
“不像”张春来道:“刚才听到的是水声,好像是泥水里有东西在动”。
“等一下没动静,咱们就撤吧!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李立明道。不管后室还有什么,大家都不能再耗下去,反正后面塌了,没有进去的必要。
‘哗啦……’!
大家刚松口气,后室深处传来泥水搅动的声响,有些像鱼在水面搅动水花。五个人同时身上一颤,手扶在石板上向后室里望去。
烛光尽头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
“走”李立明轻声说道。阵阵水响越发急促,大家也向后挪开一步。
“等等”张春来轻声说道:“这石头板没那么坚固,而且到井下水边的路,那段泥坡没法快走”。
“对”丁晓东
支持张春来的想法,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道石板墙和铁栅栏,我们根本没有可以依托的地形,有什么东西都要拿血肉抵挡。
木桌做火把,丁晓东就是为这个准备的!
‘哗啦……’
水花翻滚的越来越密集,五人大气不敢出,那水花声响当中。已经听到‘噼噼啪啪’,像是什么东西拍打稀泥。
尽头黑暗,丁晓东把酒爵灯放在脚下。五个人死死盯着黑暗当中,什么也没有!
‘嗖’
在烛光左边的黑暗当中,一条黑影一闪而过,在后室的墙边死角消失不见,黑暗中再没发出一点声响。
片刻之后,‘嗖,嗖’又是两个黑影从尽头飞窜出来,在墙边土堆附近消失。五人看到了这两条子大概身形,应该是种动物。
悄无声息,隐于黑暗!
大家屏住呼吸,那几个东西藏得特别好,完全看不到在哪。丁晓东慢慢从脚边拿起缠着飞云纱的木桌腿,从铁栅栏的空格里,一支支伸进铁栅栏里边,从后腰摸出一个沙袋拿在手里。
我也轻轻摘下背带,七九枪口架在石桌面上,拉开枪机。
这时落在中间的蜡烛,光线朝向甬道这面,在烛光中缓缓出现一条影子。那影子腿细脖长,没有尾巴,脑袋尖尖地冲着蜡烛。
很像大老鼠!
黑影前腿扒地,左右交错一步一步挪动位置,好像蓄势待发,要对蜡烛发动攻击。
空气中飘来一股臭水沟的气味儿!
‘嗖’
一道白光隔着铁栅栏打进去,李立明的梨花针,是非常准的。这个距离,一定能打中。
只听后室中一声翻滚,那条黑影在烛光中一闪,瞬间又消失在黑暗中。
速度快得五人都没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后室转瞬又恢复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两个烛光,黑暗中什么声音也没有。张春来贴在铁栅栏上,眼睛在黑暗中搜索,显然他也不确定,在我们前边死角里,那个东西在哪。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后室尽头又传出几声‘哗哗’水响,紧接着细碎密集的‘吧嗒’声。
判断又有几个大老鼠出来了!
可后室的烛光里,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像刚才那样,黑暗中窜出的影子也不见。
这样半蹲着很难受,大家悄悄抬起上身。我们刚稍稍直起身子,张春来立刻盯着铁栅栏下方,借着酒爵灯的光,猛然看到铁栅栏下,钻出一个没有耳朵的三角脑袋。那三角脑袋前面,细长大口整齐牙齿露在外面,两只眼睛就像两个大黑珠子,反着油光。
此刻那三角脑袋,正朝着他上方的几个人,缓缓的张开了嘴。
随着獠牙张开,那样子也越发吓人,血盆大口能把人脑袋吞下。
丁晓东举起酒爵灯,面前这东西的全身也在火光中现出全貌。
这东西浑身没毛,黑乎乎的身上有几处暗红纹线,身体细长,脑袋却大得很。就在烛光一闪之间,大家也看清了它是什么东西!
狗!
而且像是被烧没皮的狗!
这只烧没皮的狗,此刻张嘴呲牙,正要扑上来。更要命的是,铁栅栏上的空格,好像挡不住它,大小和三角脑袋差不多。
铁栅栏这边一米多高的石板虽有四层,高度也不够。
‘哒哒……’!
我的子弹迎头打过去,十几发子弹呼啸而出,没皮狗被打得滚出甬道。
这东面很灵敏,眨眼之间,又在后室的死角里藏起来。子弹推力能把它打飞,但不能杀伤。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估计是某种邪法养出的东西!
我的枪还没收回来,后室中的烛光里又出现七八只,此刻已悄然窜到墙角。一个个大三角脑袋来到近前。
‘哒哒哒’
李立明的七九在左边开火,我也不收枪了,一只手去摸弹夹,一只手在石板上架枪,剩下的子弹一股脑扫射出去。
一时间墓室里枪声大作,我用最快的速度换弹。子弹换好,李立明那边也打光了一梭子。
可栅栏那边的一排黑影,正挣扎着向甬道扑来。
“艹”丁晓东在射击间隙猛然发力,朝铁栅栏里打进沙袋。
‘呼’
沙袋落地,火焰在栅栏里面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