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呼啸而起,‘噼噼啪啪’的爆响不绝于耳。浓烟也席卷而来,大家被呛得直流眼泪,咳嗽不止。
丁晓东的沙袋不知道有什秘术加持,燃烧起来火焰很冲,遇到铁栅栏里的木桌腿缠着飞云纱,火势更是旺盛。
火焰燃起,大家受不了呛人的浓烟,刚要准备离去,后室的那些没皮狗,脑袋就从铁栅栏里伸过来。火焰烧得狗头泛红,也没能阻止它们向上窜。
更加要命的是,那些铁栅栏上的黑锈,也被熊熊火势点燃,不知什么原因,铁栅栏上着起的火焰比木桌腿更快,眨眼之间烧到甬道上方。
此刻甬道里就像火笼子!
火焰在甬道上壁翻滚开来!
有两个没皮狗此时已经前腿爬上铁栅栏外的石板,尽管狗身上冒着浓烟火舌,仍然不知疼痛一样,前爪紧挠要往外窜。
只是胸腔卡在栅栏上,让它一时过不来!
“上”李立明大喝一声,抄起七九,冲向铁栅栏,抬手用枪托怼翻一个。
我也不敢迟疑,端枪上去掀翻另一个。
冲进甬道的那一刻,只觉得热浪瞬间袭遍全身,最先感到疼的,是脸!
气流来自后室,此时明哥和我是迎面朝着热浪,每吸一口气,都嗓子发紧,那气味儿更是臭得要命。
这两只被李立明和我掀翻,又有几只在铁栅栏那边跳起,铁栅栏一时间被撞得‘咔咔’作响。李立明和我只好不时后退,只要头钻过来,拿枪托上前再掀回去。
“跟我来”身后张春来喊声急促,灯光闪动之间,他们三个冲到大骨架那里,工兵镐的敲击声瞬间乱作一团。
他们在拆那具骨架!
心里给张春来叫好,车轮一样的大骨头,堆在甬道里,足可以挡住这些狗。
身后‘咔嚓咔嚓’的乱响,我和李立明也忍着被烤的疼痛,一只一只往回掀开狗头,给他们争取时间。
一下一下发力的当口,我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铁栅栏里的没皮狗,即使像‘黑皮’那样皮糙肉厚,也抗不住这熊熊火焰。
猛然间想起张春来之前说的,什么大地寻主,‘积尸气’风水宝地那些东西。原本汉墓被人用改墓法换了格局,但这些东西无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些没皮狗,显然是养尸之法养出来的邪物!
即然是上等积尸气的风水宝地,怎么可能养出这种邪门的畜牲!
莫非,是墓上方的生白土和石灰?虽然那也是养尸之物,可还是不对劲。
火势在僵持中渐渐弱下来,铁栅栏被烧得通红。“不好,要断”李立明急道。
明哥提醒,我才注意到之前堆在铁栅栏上的石板,此刻把铁栅栏压得向里弯曲。那些铁条被火一烧,露出粗细不匀的样子,好几处焊点,此刻已经岌岌可危,马上就要断掉。
清末的钢材,年头又太久,从焊点的情况推断,是当时的‘注焊’方法。就是用模具固定接口,在模具内注入其它金属熔浆,古老的材料和工艺,挺到现在可以了。
那些没皮狗,还在一窝蜂似的撞着铁栅栏,断开也是眨眼之间的事。一时不敢再用力去掀跳起来的狗,生怕一下失手,铁栅栏让我砸断。
而这时我才瞅一眼铁栅栏里的没皮狗,居然有十多条。头和上胸粗壮,站着有一米高左右,后腿很矮。
我对狗了解不多,但还是知道,国内能长这么大的犬种不多!
“张春来,你们快点”我大声喊道。
‘轰隆’一声,身后骨架随着我的喊声倒地。他们三个一起,弯着腰倒碎步,神速一般抬过来一节脊椎骨。
这个姿势搬运重物很累腰,脊椎骨放在地上,他们三个片刻不停,又去搬下一块。
此时铁栅栏又弯下去一点,铁筋张力已到极限。没皮狗还在向外冲,李立明急中生智,将倚在铁栅栏上的石板,向外扒开一层,重力减轻很多。
张春来他们三人又搬来一块脊骨,“坚持一下,再来两块”丁晓东喊着,飞身跑向骨架那里。
‘咣当’一声,铁栅栏被撞得火花四溅,那些焊口变形,又掉了很多碎屑。
没皮狗一条条簇拥在铁栅栏后面,前边的几条向上跳,一条狗的脑袋从空格里冲过来,火星四溅。
狗头过来,脖子卡在铁条当中,粗壮的胸腔让它无法动弹。我放下七九,仔细瞅这张着血盆大口的狗头。
明哥举着枪托过来,被我阻止,先弄清点情况不碍事儿!“可能是大丹”李立明道。
大丹是外国犬种,以前听说过。此刻我盯着张开的大口,口腔内酥黑没有舌头,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喉咙。牙齿上下牙床当中,各有一圈黑色的东西,那应该是人给加上的金属层。
难怪这些没皮狗不发出一声!
身上油黑,一道道腥红筋肉,加上耳朵成了一块毛孔,大狗的皮毛显然被烧过。
“不是养尸的东西”我说着,举起枪托,把它掀回去。
铁栅栏又是一
声‘咣当’巨响!
家传的故事里,太爷留下的记录里有详细说明,‘养尸之地,利在地气,尸主位正,必完全成’。意思是说养尸之地的地气最重要,所养的正主必须在尸气汇聚的点位,位正的意思很多,其中一层意思,就是正主必须只能有一个。必完全成,是说正主尸身必须完全,残尸是不行的。
刚才怀疑鬼宿星位,上等积尸气之地,养了狗尸。现在想来都怪自己,经验太少,经验这东西一定来自实践。
大狗没了舌头,残体一具,根本养不成尸。即使是朱雀鬼宿,上等积尸气,也不可能成尸,必然是某种邪术。
眼下事态紧急,想要弄清那是什么邪术是不可能了,时间不允许。铁栅栏断掉只在眨眼之间,没皮大狗又疯狂得上窜下跳,一下下撞着铁栅栏。
“来”丁晓东在后面喊道。李立明和我回身帮忙,他们已经弄来了四块脊骨。
脊骨像车轮一样大,四外的骨尖部位,应该叫棘突,立起来正好平稳牢固。大家把脊骨抬到甬通里,前边两块平放。
五个人同时用力抬起来第三块,压在最下方两块上。丁晓东和张春来有点踉跄,体力有点不支,阿约稍好些。
“别停,最后一块”张春来说完,使用最后一股洪荒之力,咬牙一起举起最后一块压在上面。
“走走走”李立明说着,当先向侧开的台阶跑去,大家赶快跟上。
虽然五个人速度不慢,但张春来和丁晓东两人不快,跑起有些腿软。丁晓东在下台阶之前,向墓室里边墙角,丢出一支点燃的蜡烛。
顺着甬道很快到了耳室旁边,李立明奔跑当中,顺手拿起墙角的矿泉水瓶。这时浓烟在甬道上方,甬道下是通透空气,跑起来喉咙呛得难受。
阿约紧跟李立明,凭他的速度可以几下上去,他现在跟着明哥,是想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丁晓东跑到耳室边停下来,又在两边室甩出几支蜡烛。
眨眼间来到拐角,张春来在我前方猛然转身,我也一个急刹车停下。“大骨头动了,好像有过来的”张春来道。
“走”没等我推他,张春来一个健步又跑起来。我撒腿跟上,同时进口国产货入手。
奔跑当中,手枪用着顺手。
没用几步就到了第一个岔路口,丁晓东丢蜡烛的时候,张春来和我推他快跑。
“灭灯”丁晓东冲着前边的李立明和阿约喊道。两支光束在前面熄灭,我们三个的灯光在后面照上去,五个人拼命加速,步伐越来越快。
廊道边的大青,擦身而过,飞一般的速度来到泥坡下方。
李立明当先扑上去,两手着地,蹭蹭向上爬。阿约倒是简单,手扶墙边,稍一用力人就窜上去老远。
我们三个也扑身而上,四肢一起使劲向上爬。这个姿势虽累,四肢增加了着力点,不会在泥地上下滑。
只留下丁晓东的酒爵灯照明!
我爬得还算快,张春来在我后边,四个人就这样依靠微弱的灯光向上爬,同时也要忍着浓烟。
没爬出多远,半空中传来‘嗖’的一声,一条绳索甩到面前的泥地上。“抓住”阿约在上方喊道。
丁晓东当先抓住绳子,挺身而起,那绳子抻得笔直。绳子说明阿约上去的时间里,一定是把另一端绑在墙边某处,想到从上边下来的时候,券道只有几处塌落,受力点很难找。
把枪叼在嘴里,我抓起晓东身后的绳子,起身疾行。“再快点,马上过来了”身后的张春来语气很急。
四个人速度很快,李立明到了坡上,立刻向来路飞奔。丁晓东上去之后,我等一下张春来,他这时候体力不支,呼吸有些急促。
最后拉他一把,让到我前边,张春来急跑出去。我跟着跑起来,子弹也同时上膛。
缓坡向下,一路狂奔。
还没到水边缓台,就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水花,好像是前面的明哥,在往水里扔东西。
猛然间想到,之前好像说过,那些应急氧气瓶,一定要带回去。
张春来在缓台上跳入水中,我也跑到了缓台上。丁晓东点燃四五支蜡烛,扔到石洞里,转身和我一起跳进水里。
这种奔跑入水,根本不能下潜,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