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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压制不住

第526章 压制不住

一日之后,午夜时分。

赵柽辗转难眠,猛然从床上坐起,然后穿衣走出门外。

外面繁星满天,银河邃远,他略微沉默了几息后,便奔元镜居住的小院而去。

“赵柽,你……”元镜缩于榻内,吃惊地道:“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未能压制你的走火入魔吗?”

“压制不住!”赵柽淡淡说道,随后翻身上榻。

“我,我不相信!”元镜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恶贼,分明与那几晚不同,神色镇定,双目清明,思绪冷静,哪有半点走火入魔的模样?

赵柽拽过枕头躺下,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冲躲在榻里的元镜道:“喏,来睡。”

元镜脸色粉红,羞恼道:“你既然走火入魔已好,又何故再来欺负于我?”

赵柽瞅她一眼,“没好!”

“我不信!”元镜气道:“分明就是好了,却还以此为借口,想继续侮辱欺凌我,伱,你禽兽不如!”

赵柽吸了口气,一伸手,将元镜扯了过来。

元镜拼命挣扎,纤细雪白小腿向赵柽踹去,却被赵柽一把捉住,直接拉进怀中。

“放开我,恶贼!”

“明日便放你离开!”

“你,你果真没有走火入魔,你这恶贼、禽兽,你干什么,你,不要……”

“别动,我给你解开那两处穴道,省得明日走时未有恢复,耽搁了离开时间。”

“嗖嗖”两声响,扎入元镜身内,封闭了穴道的两枚银针弹蹦而出,刺进了虚空里。

原本军牢时她是被赵柽用钗簪封闭大穴,回来监军司后,以银针替之,深入经脉,自己无法取出。

看到两根银针被震飞,元镜心头松了口气,但接着便感觉不对,这恶贼没有停歇,竟然开始对她上下其手起来,她立刻感觉周身酥软无力,反抗道:“你,赵柽,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给你推宫过血,不然你十二个时辰之内都恢复不了武艺,没有武艺,外面兵荒马乱,又怎么离开会州!”

“推……推宫过血?”元镜身为半步大宗师,赵柽一说,便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并未造假,毕竟封穴时间太长,若不施为一些手段,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只是这推宫过血……

半晌之后,元镜脸色嫣红,一双眼似水欲滴看着赵柽,双手轻轻地向外推他。

赵柽呼吸有些急促,嘴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朝两侧压去,然后身子伏下,元镜“唔”了一声,轻轻咬唇,随后紧紧闭上了双眼……

不知许久,天光大亮。

“呀,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柽默默给元缨解开穴道,元缨本来就是和衣而睡,此刻从床上跳下来,一脸的疑惑,有些分不清赵柽是从外面进来,还是从屋内走出。

赵柽咳嗽一声,淡淡道:“去准备一下,今天送你十九姐离开,元夏几个也跟着一起走。”

“十九姐要离开啊?”元缨愣了愣,随后道:“元夏他们也要回去吗?那弟子是不是也要……”

赵柽道:“他们都有家人,自然要回去看看,你父母早已不在,直系血亲也都没有了,只剩下旁系的堂表,以后再回去也不迟。”

“那好吧,师父……”元缨闻言嘟起嘴,她确实在元家没有了直系亲人,只剩旁系。

瞅着元缨出门,赵柽转头看向里间,里间元镜正坐在榻上望他。

想了想,赵柽走过去,笑道:“此番路远,势必小心,莫要被人发现什么不妥。”

元镜扭头道:“不用你管,我还是我,又哪里会有什么不妥。”

赵柽想了想:“眼下大战在即,将来难料,不过本王灭夏誓必成功,只是争时候早晚罢了,你此番离去,本王以为……还是莫要回兴庆的好。”

元镜闻言转过脸儿来,颦起好看的细眉瞅他:“赵柽,我回不回兴庆岂要你管?何况我不回兴庆又能去哪里!”

赵柽摸了摸下巴,笑道:“其实也是可以不走的。”

元镜冷笑:“骗了我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还想再骗我不走留下继续受你欺凌吗?你想得可美,什么都要占了,想把我骗得一无所有才好吗?”

赵柽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本王只是看外面不安稳,接下来将大战频兴,想你不被卷进风波之中而已!”

元镜道:“我本夏人,岂有坐视国破家亡道理?何况大夏兵强马壮,兵多将广,又哪能是你这几万军马就拿得下的,大夏立国百年,你赵宋不也是无可奈何,我才不信你刚才所说话语!”

赵柽叹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纵算不信,可也要谨慎,能不回兴庆便别回了,不然有一天我大军所向,剑锋所指,到时兴州阵前兵戎相见,却不好看。”

元镜闻言并不说话,只是冷笑,赵柽也不再劝说,负手转身,望向窗外深思……

中午一过,会州城外多了几骑,正是元镜、元极,还有元夏几个。

元极趴伏马背不动,身上伤势不能完全驾驭马匹,只好用绳索将身体和马身固定一处,防止掉落。

元夏在旁牵着元极那马的缰绳,一行人往北而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会州城渐渐消失身后,元夏道:“镜妃娘娘,现在往哪里走?”

元镜淡淡地道:“回怀州元庄。”

元极趴在马上,疑惑道:“镜妃,不先回兴庆府吗?”

元镜瞅他一眼,摇头道:“不把你送回去,又怎么放心。”

元极咬牙:“那贼子杀了我元家老祖,我元家誓与他不两立!”

说罢,他又用眼角余光瞅元夏几个,恨恨地道:“你们既都投了那贼子,还有何面目回去元庄!”

元夏几个面面相觑,顿觉无地自容,可事已至此,也无法分说,便都低头不语。

元镜道:“莫多言了,回去怀州再说!”

元极担心道:“镜妃,你离开兴庆这么久,若是不回宫看看,陛下会不会怪罪?”

元镜闻言神色冷了下来,淡然道:“把你们送回元庄之后,我就去天山神鸷宫,陛下那边我会上奏折说明,言往师门修养伤势。”

“养伤?”元极讶异道:“镜妃,你受伤了?那恶贼手段狠辣无比,可曾伤及根本?对了,此番他为何突然将我们都放走,是不是还有什么歹毒的阴谋计策待要使用?”

元镜闻言双眉一颦,一磕马镫,冷冷道:“闭嘴,哪来的这么多话,还不抓紧赶路!”

元极顿时不再言语,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赵柽站在会州城头,看着元镜一行人消失远处,不由轻叹口气,抬头望天。

这时高空之上碧蓝如洗,有几抹白云悠悠而过,寂寥而苍凉。

“刘营长,你妹妹在会州这些时日,为何不去一见?”

元果从旁闪过身来,苦笑道:“王爷,我哪里敢见她,小时候便打不过她,处处受她欺负,眼下弃暗投明,归顺王爷,唯恐她不理解,又喊打喊杀,到时我哪里是其对手。”

“噢?”赵柽道:“她小时候便这般骄横好动手吗?”

“自是如此,我虽然是家中独子,处处受宠,可她……”元果脸上露出一副胆战心惊神色:“可她,时常偷偷欺负于我,又威胁恐吓不得告诉大人,唉唉,现在想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

赵柽伸手摸了摸下巴,笑道:“小时候归小时候,如今都早成人,你两个又是兄妹,自当多亲多近才是,哪里还能时常记仇以前。”

“王爷所言极是。”元果眼珠转了转,有些不太明白赵柽话里意思,至于赵柽放元镜元极等人离开,他也想不通,但这却都是不能问的,王爷所说所做自然全对,他只须恭维着也就是了。

“刘营长,我来问你……”赵柽想了想,道:“元镜最初是怎么被选进宫中的?”

“怎么选进宫中的?”元果一愣。

“西夏也有秀女制度,还是说各臣子世家都将画像呈上,让李乾顺挑选?”赵柽道。

“王爷,这些倒是都有,但舍妹不是这样选进宫里的。”元果摇头道。

“不是这样?”赵柽皱了皱眉,不是这样还有什么渠道能入宫?

“属下记得,舍妹入宫为妃,与她师门有关,是她师门一力促成的……”元果边思索边道。

“与她师门有关?天山神鸷宫吗?”赵柽眯了眯眼,这怎么还扯上师门了呢?

据他所知,这神鸷宫好像与西夏皇室并没有太多来往,甚至两者之间还有些不睦。

因为神鸷宫与自在门不和,势同水火,而自在门是西夏国宗一般的存在,那么神鸷宫和西夏的关系便应该不算太好,怎么还能将元镜往西夏皇宫里送呢?

“就是神鸷宫!”元果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名字,属下记起来了,元镜小时候遇到那个收她为徒的神秘人,就是神鸷宫的宫主,她后来入宫给李乾顺做妃子,就和她这个师父有关系!”

“神鸷宫宫主……”赵柽吸了口气,当今的天山神鸷宫宫主是名女子,唤作澹台长夜,乃是大宗师的武艺境界。

当年这澹台长夜和自在门的李凰珠,都曾与元神切磋过,武艺约莫是伯仲之间,但若非要分个高低上下,则都略逊元神一丝,其实这一丝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毕竟大宗师积累深厚,宽宏远达,只一丝一毫未必就一定能够影响到战局。

但世间向来又有俗语说法,曰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权且计算当时澹台长夜和李凰珠不如元神。

但如今二十年过去,却有些不太好讲了,毕竟自在门也好,神鸷宫也罢,底蕴都还是要强过元家的。

这也是当年元神为何已经是大宗师境界,还要远走波斯的原因。

登上大宗师后,元家已经给不了他什么助力了,已经到头了,但自在门和神鸷宫这两处则不同,两处本出自一脉,千年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