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返回警卫队监狱大门。
叛乱的雌虫们再也看不见戾气,惊讶的围上了阿奇:“天!我完全没想到你说的是真话!竟然真的有‘正常’雄虫愿意接手东42巢!”
另一只雌虫用手肘撞他,警告他对阿奇的态度要更小心一点,现在他们之中唯一掌握雄虫信息的只有阿奇。
“阿奇,你该学着怎么赞美雄虫,光是几句‘好’,怎么能形容?大家都以为你在说假话。”
“身上的伤还疼吗?”
他的讨好并没有奏效。
阿奇权当没看见,刚才就他踹自己踹得最用力。
那只雌虫吃了瘪,又看到同伴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忍不住低骂道:“去去去,还笑话我?阿奇是死脑筋,你们又能问出什么?”
他们眼下最好奇的,便是那只雄虫的信息,说是抓心挠肺都不为过。
雄虫的未来预测等级是什么?
有第一护卫了吗?
什么性格?
成长经历?
总而言之,关于雄虫的一切,他们都渴求极了。
“阿奇,刚才是我们错了,我们道歉好不好?”
“你别走啊,等等!”
阿奇停下了脚步,闷葫芦一样,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们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就去阻止其他地点的小股叛乱。”
“好好好,这是当然!现在你能告诉我们那只雄虫的事了吧?”
“你和那只雄虫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那么温和的对待你?”
阿奇声音发闷:“一换一,一个地点的动乱平息,我就告诉你们关于雄虫的一个问题。”
“我去!我保证完成任务!”
刚才踹得最狠的那只雌虫突然大喊,优先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能先预支奖励吗?”
阿奇:“就是我在星船车站那一次,我因为雌兄的事情,产生了不好的想法,结果阴差阳错的挟持了雄虫阁下,他不仅没怪我,还告诉我,东42巢一定会好的,他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希望。”
那只雌虫听得迷醉:“他完全跟老雄虫不一样啊!也就是说他完全不认识你,都能对你这么温和?竟然还安慰你?他对雌虫可真慷慨……”
安慰!
骗虫的吧!
他们也能得到这种温和吗?
所有雌虫都恍惚了:“阿奇,你再多说一点!细节呢?细节很重要啊!”
阿奇努力给自己壮胆,很不擅长这种交易:“我刚刚已经回答了一个问题,下次不能预支奖励了,等你们完成了任务再回来找我。”
没多久,警卫队监狱的雌虫们便跑了没影儿。
他们要更快一些,争取了解雄虫更多的信息!
雄虫的蛊惑是巨大的,他们如此焦急,只是想要了解诺兰的喜好而已。
阿奇松了一口气,留意到了唯一没有行动起来的雌虫:“马林?你不好奇雄虫吗?”
‘马林’并未说话,而是径直朝着警卫队监狱走进去。
阿奇连忙追上他:“你是精神海出问题了吗?怎么不理我了?”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了典狱长的办公室。
‘马林’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了一个密封容器上面,它长达两米,浸满了绿色液体,看不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阿奇摸了摸后脑勺:“典狱长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放着这种东西?”
‘马林’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或者说,他并不是马林,而是尤金·贝休恩。
新占据的身体乃是一只年轻胡蜂,而他自己的身体,早在逃离黑域星最高监狱时,便重金买通了典狱长,私藏到了这里。
为了不被抓捕者发现,尤金·贝休恩煞费苦心。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加布·科斯特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小忙,用放出警卫队监狱里的罪犯掩人耳目,实际上是为了帮他拿回身体。
尤金·贝休恩绕过了阿奇,按下了排水按钮。
绿色液体大半排出,顿时将地板弄脏。
阿奇这才看清,玻璃装置里,竟然放着一只雌虫!
他还未细看,尤金·贝休恩突然伸出外骨骼,扎入到了那具身体的腺体。
眼睛一睁一闭,尤金·贝休恩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他用沾染了绿色液体的手,攀住了治疗舱的边缘,那只手骨骼分明,兼具着力量感,却带着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
他缓缓立直了身体,金色的发丝完全浸湿,如水藻般垂下,半遮着他赤/裸的上半身。
这一幕吓坏了阿奇:“这到底怎么回事?你……”
“你,好吵。”
尤金·贝休恩十分烦躁,拿外骨骼朝着前方一甩,突然又停在了阿奇的脖颈前,没有当场刺下去。
阿奇呼吸发颤,不同于之前他被叛乱雌
虫们围着揍,他真的感觉到对方要杀了他!
“算了,他似乎挺喜欢你。”
“我已经有一件事情惹他生气了,不想再发生第二件。”
尤金·贝休恩从治疗舱缓缓起身,绿色液体划过他的肌肉。
他赤/裸着脚,啪嗒啪嗒的踩在绿色液体上,走到了阿奇面前:“嘘,闭紧你的嘴,今天你什么也没看见。”
阿奇跌坐在地上,哪怕他比眼前的雌虫高了一个头,仍被对方的气势吓到。
他满眼错愕,终于察觉加布·科斯特安插他进入警卫队监狱的原因!
他沙哑的喊出了那两个字:“王虫……”
—
这边——
诺兰的浮空摩托车直奔中心区,狂风逼灌而来,使得衣服犹如风筝般剧烈抖动。
不知过去多久,加布·科斯特睁开了眼。
“醒了?那就说说你为什么在知道我的病情之前,就提前想让阿奇打开警卫队监狱吧?”
诺兰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入加布·科斯特的耳朵。
他的脸色煞白,很难做出回答。
说什么?
说他因为阿奇雌兄的事,想要改变东42巢?
饶是加布·科斯特再愚蠢,也在诺兰方才的一系列表现中,明白他受到了安德烈·法雷的欺骗。
这只雄虫很优秀。
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能实现他的愿望了。
反而,因为他做下的错事,极有可能导致雄虫不愿意再继承东42巢。
一想到这里,加布·科斯特的心情便格外沉重。
诺兰突然停下了浮空摩托车,回头看向了他:“如果你聪明一点,就该如实说出口。”
加布·科斯特肌肉发僵,仿佛要被这目光穿透。
他局促、不安、呼吸也变得艰难。
“是……安德烈·法雷,他在之前让我运进了一个密封容器到警卫队监狱,又告诉我时间到了,自然会有雌虫去取。我只需要在那只雌虫去取的时候,制造一些混乱就行了。”
取?
密封容器里有什么东西吗?
他刚刚想到这里,便突然遭到了袭击。
弗雷德低喊:“是原始种!真是阴魂不散!”
拢共逃进来几只原始种,估计都被他们碰到了!
它的触手前端被机械外钳所取代,一个横扫的攻击,便撞到了建筑物的外墙玻璃,致使玻璃四分五裂。
那些碎裂的玻璃砸了下来,差一点让诺兰受伤,还好弗雷德眼疾手快,开着浮空摩托车移动了一段距离。
由于星船坠落,外层区的大部分雌虫都去了紧急避难所,这也让原本荒凉的街道更加荒凉,成为最好的开战地点。
“是机械臂!”
弗雷德低骂,“原始种到底在哪里找到的机械臂?”
诺兰立即联想到了原始种杀死了某只雌虫,强行夺下机械臂的画面,他加大了浮空摩托车的马力,想要逃离这里。
他们一路前行,原始种便一路追着。
再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加布·科斯特脸色铁青,在狂风中大喊:“安德烈·法雷不知道,我曾打开过密封容器,那里面装着尤金·贝休恩的身体!”
什么?
弗雷德几乎不敢看诺兰的表情,害怕的情绪包围了他,胡蜂在东42巢的动乱里做了什么吗?
与此同时,浮空摩托车的燃料耗尽了。
他们没了逃跑的工具,只能和原始种硬碰硬。
眼瞧着原始种的第二波攻击已经过来了,弗雷德慌乱的半虫化,张开翅膀挡下了这一击。
但这只原始种明显和遗弃区遇到的那两只不同,不知道融合了多少同族,战力增强了数倍。
弗雷德接住了攻击,短时间内它又发动了第三波。
极重的铅块锤击得弗雷德倒在地上,使得他的内脏受到了重创。
加布·科斯特立即就像带走诺兰,机械臂大钳没有攻击弗雷德,反倒攻击了加布·科斯特。
他的脖颈被夹住,身体浮空,双脚蹬了好几下。
危险太接近了!
诺兰瞄准那根触手,开出了一枪。
原始种很快放开了加布·科斯特,但它的触手含有毒素,也让加布·科斯特陷入了昏迷。
它终于将目光对准了诺兰。
弗雷德看得心惊,虽然内脏尚未被修复,拼了命也想冲到诺兰身边。
这是诺兰离危险最近的一次!
原始种可不会对雄虫手下留情!
然而弗雷德还是没能赶上,在原始种的机械大钳即将夹住诺兰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
他没有多余的招式,外骨骼化作螫针的模样,顷刻间将原始种割得四分五裂。
随着原始种被强行割开,尤金·贝休恩也出现在了诺兰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