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世迟被强拽着上了姜阮砚的贼船。
“去什么地方？”
姜阮砚微笑不说话。
穆世迟撇嘴，知道从姜阮砚口中问不出什么了。
嘴太严了！
车越开越快，姜阮砚明显上头了，车载音响播放着巨大的摇滚乐。穆世迟害怕到大声喊着开慢点，手紧紧抓着安全带，生怕一个急停飞了出去。
姜阮砚摇头晃脑，冲穆世迟眨眼，一个大转弯驶过。
穆世迟害怕张口大骂，不过一会儿就开始祈求。
“我才十七岁，我的人生还有那么长，我还是个处男，我不想死于车祸！”
泪洒现场，令听到的人无不感同身受，只是偏偏穆世迟遇到的是冷心的姜阮砚。
姜阮砚露齿而笑，脚下踩。
“我操，姜阮砚啊啊啊啊——啊？”
穆世迟声音戛然而止。
车停了。
穆世迟生怕姜阮砚发疯，以最快的手速解开安全带下车。
泄愤关上门前狠狠说了一句：“疯子！”
没等穆世迟松一口气，只觉得腰间顶上了一个硬物。
“举起手来！”
穆世迟本不想管，干脆摆烂走掉，结果刚动，小腿被人狠戾踢了一脚趴在车上。
“唔！”穆世迟吃痛，五官扭曲。
他僵硬听从身后那人的话，忍着痛意，讨好说道：“大哥，我是路过，你不想见我，我可以走，求别杀我。”
姜阮砚下车正对穆世迟吹了个口哨。
“他就是一普通人，别伤害他。”
穆世迟咬唇泪汪汪，小腿由疼转麻了，快要站不住了。
男生切一声，收回凶器。
“没想到你身边居然有这么弱的人。”
姜阮砚反呛：“彼此彼此。”
穆世迟身后的人一离开，他立刻瘫在地上，悲愤难忍。
丢脸丢大了，他听出来身后的男生恐怕还没他大，结果他在人面前这么怯懦。
要死了！
“老样子，交易。”姜阮砚冲杨佳开点头，杨佳开淡漠回应。
两方人没再说话，姜阮砚蹲在穆世迟身前。
“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哭鼻子？”姜阮砚笑着递给穆世迟纸巾。
穆世迟抹了一把脸，自以为强硬冰冷，实际上软绵绵：“我才没哭！”
“好好好，没哭。”姜阮砚无奈拉着穆世迟起来，搀扶着他迈进5.5地界。
嘴真犟。天塌下来，不用个高的人撑着，有穆世迟的嘴就够了。
一个又一个人越过穆世迟去往姜阮砚的车上搬东西。
穆世迟好奇回头望，被姜阮砚手动扭回来。
“别乱看，知道太多会被灭口！”姜阮砚幽幽张口，吓唬穆世迟。
穆世迟瑟缩了肩膀，“我也不是主动知道的，是被迫，受你压迫。”
“真计较起来，谁管你这个。”
穆世迟哼哼两句，不说话了，隐晦看着周围。
与5.1的繁华都市不同，这里土尘纷飞。
路不像路，家不像家。
几根木头搭上塑料，风一吹塑料跑了，露出下面掩盖的人；远处明显的垃圾堆，不到三个人头高的小孩光着上身翻找东西。
能看见敞胸露背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疤，但穆世迟眼神即尖，他发现，无论小孩还是大人，他们的肚脐上方大概三指的距离处都有一道伤疤。
说不上冷漠，明明没有交流，但生活氛围却十分融洽。
穆世迟看着这一切。
和他生活的所有环境不同，就算是姥姥家所在的农村也没有这么脏穷。
穆世迟情不自禁拍了一张照，低头看了半天照片，轻声：“5.5的人生活成这样，万字组不管吗？”
在他看来五区的万字组和三区的政府一样，拥有下发政策的权利，能够改变人们的生活。
姜阮砚侧目而望，只能看见穆世迟洁白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真的要解释万字组为什么不管5.5的普通人，那话真是说上一天都说不完。
姜阮砚干脆不说：“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别让5.5的人知道你同情他们，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穆世迟不懂：“那你为什么给5.5的人带东西，别告诉我你是来窜门走亲戚。”
姜阮砚翻个白眼，拍着胸口：“我！伟大的新闻工作者！当然是交易了，你真以为一手的消息那么好来？”
穆世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姜阮砚带着穆世迟往深处走去，低头弯腰捡起一个碎玻璃片，随手扔给穆世迟。
穆世迟被击中个正着，手忙脚乱才接住碎玻璃。
他回来翻转着碎玻璃，也没看出玻璃有什么不同。
“给我这个干嘛，难道只是为了想要划伤我英
俊的脸庞？”
“不，是划开你日渐增厚的脸皮。”姜阮砚一本正经回答。
穆世迟撇嘴：“你就是羡慕我比你年轻，脸上胶原蛋白比你多。”
姜阮砚转身盯着穆世迟，一眼不眨。
穆世迟心慌，不自觉后退，嘴硬：“我说的也没错。”
姜阮砚收回视线，就近爬上了土山，穆世迟紧其随后。
穆世迟抿了抿唇，视线乱飘就是不落在姜阮砚身上。
半响，他清嗓开口：“我们也没差多少，看起来你还比我年轻，我刚才就是嘴上说说，男人嘛，好面子，你别生气。”
姜阮砚刚才确实收不住情绪，看见穆世迟就仿佛看见了年少的叶炽俞。
一样的臭屁，有些傲娇却又下意识照顾他人的情绪。
许是叶炽俞没变，他变了，有些感慨。终究是物是人非。
“我说的都是真的，别人一看咱俩，肯定都说我是哥你是弟。”穆世迟语气真诚。
姜阮砚：“......”
这是说他看上去比穆世迟年轻，还是穆世迟在占他便宜。
“反正你抢劫证也没了，加入我的工作室当摄影，我看了你拍的照片，构图不错。”
穆世迟生气：“我的抢劫证才不会没！”
姜阮砚可有可无点头：“好，假设你的抢劫证没了行不行，加入我的工作室，正好筹齐三人，有新闻就上，没新闻正好斗地主，天天和齐思珑玩抽王八烦都要烦死了。”
穆世迟可耻的心动了。
带薪打扑克！
不过可不能这么简单的松口，他别扭说：“我先说明，我的扑克技术不怎么样。”
“还有这好事！”
喜悦来的太快，姜阮砚拿起手机装模作样接电话，起身：“喂？哦，好，大新闻，无敌爆炸的那种是吧，现在就来，立刻动身！”
穆世迟看着姜阮砚的手机连屏幕都没亮，咬牙切齿：“姜阮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