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初十。
一大早,洛婉柔便被梨花拉起来打扮。
梨花为了这天已经苦练了多天的梳妆手艺,麻利地给洛婉柔盘好了垂云髻,插上了一整套的黄金头面。
刘妈妈从街上请了全福妇人给洛婉柔开了脸,梨花再替她敷上薄薄的一层粉,描了眉画了胭脂后,换上水红的嫁衣。
正所谓人靠衣装。洛婉柔本就长得好看,被精心打扮后,更是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小姐可真美,一定能把爷迷得五迷三道的,再也出不了小姐的院门!”梨花边为她盖上跟嫁妆同色的盖头边打趣道。
“胡说什么呢……”洛婉柔嗔怪。
“小姐!轿子来了!”在门外望风的刘妈妈嚷道,“快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准备好的!”
“好了,都好了,咱们小姐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梨花再次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番,肯定地回答。
一顶二人抬的花轿停在了院里,洛婉柔在梨花的搀扶下钻进了轿子。
秦瑜容本想自己来迎,但王伯劝他,毕竟只是妾室,不宜太过招摇,以免日后主母心存芥蒂。
秦瑜容觉得有理,便只雇了花轿,请了一队锣鼓手热热闹闹地把洛婉柔抬了进来。
花轿从角门进,穿过垂花门,经抄手游廊停在了东跨院。
府里一早就挂上了红绸缎、红灯笼,给洛婉柔住的跨院更是贴满了喜字。洛婉柔的家当已经提前送进了府里,几十个箱子上也贴了喜字在院子里堆着。
秦瑜容在外院摆了酒席招待客人,乌桐在院子里候着。见轿子进来,连忙领着丫鬟婆子给洛婉柔请安。
梨花扶着洛婉柔下轿,乌桐引着她们去卧房暂作休息。
夏天日长,这时天还亮堂着,但屋里为着讨吉利也点着两支红蜡烛。床上铺着崭新的锦被,被子上也撒了花生红枣等寓意好的干果。
乌桐领着丫鬟婆子给洛婉柔请安,各自说了些吉祥话后,洛婉柔便坐在床上等着秦瑜容来掀盖头。梨花没见过什么世面,陪立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跟轿时看到的热闹。
秦瑜容在外院一桌桌地敬酒,大家都恭贺他喜得佳人。出席的有一位镇国公的幼子,名叫齐绍中,多喝了几壶酒,发酒疯般的勾着秦瑜容不放。
要说这齐绍中,虽然是镇国公的嫡子,但国公夫人生他时年纪大了,怀相不好,不足八月就早产了,孩子自幼也体弱。
齐绍中刚不足一岁,镇国公就领命去边疆驻守,国公夫人随行,只留下小儿子在京里由老夫人带着。
老夫人年事已高,没有精力过多管教这个小孙子,给他派了一群丫鬟婆子伺候着。因他自小身体不好,教习的夫子也不敢下狠手管束,所以他长到十六也还是文不成武不就,只是一张嘴很甜,且喜欢留恋花丛,有一群红颜知己,还听说已经偷偷在府外养了个外室。
“秦大哥……秦大哥好福气!自个儿住着就是好,不用有人管着,喜欢的姑娘想接进门就接进门,小弟真是羡慕……羡慕啊……”齐绍中醉醺醺地嚷着。
他在镇国公府住着,总觉得自己只是外人看着光鲜,实际受着重重的管束,屋子里的丫鬟虽多,但老国公夫人怕丫鬟带坏少爷,管束极严,丫鬟也少敢与他调笑。
可不知怎的齐绍中养出了个风流的性子,见天儿的想往女人堆里扎,见到长得好看的就想上去搭讪几句。
他和秦瑜容结识,就是因为在醉仙楼调戏人家的家眷跟人起了冲突。秦瑜容那日正好在店查账,以为他是登徒子,将他教训了一顿。
没想到不打不相识,这齐绍中自己功夫不行,最是崇拜武艺高强之人。秦瑜容一个人把他和他带的侍卫都揍了之后,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死乞白赖地硬要跟秦瑜容做结拜兄弟,秦瑜容不答应他也一直一口一个秦大哥地喊着。秦瑜容从没见过如此没脸没皮之人,说了他几次都没有用,只能任他叫着。
后来两人处着处着,倒也逐渐熟悉起来。齐绍中毕竟是镇国公嫡子,在京城还有些面子,也帮了秦瑜容些忙,秦瑜容宴请也都会叫上他。
“之前看秦大哥不近女色,小弟实在是着急……如今总算是开了窍……嘿嘿……秦大哥马上就知道还是温香软玉好了……”齐绍中大着舌头,扒着秦瑜容不住的念着,“可怜小弟我呀,回了家还是冷炕冷灶冷被窝,不知啥时才能有个贴心人呦……”
秦瑜容被他烦透了,但又不好在宾客面前发火。于是面上不显,手下狠狠掐住齐绍中的胳膊把他从身上扒拉下来,微笑着威胁到:“不如明日我就上门拜访老夫人,让她给你聘位贤妻,也好让你早日被窝里有人。”
齐绍中虽然醉了,但听到这娶妻言论还是吓了一跳,连忙求饶,称不想那么快娶一房奶奶管教着他。
秦瑜容看他醉的不行,让王伯喊来他随行的小厮把他带回府去,又跟在场的宾客都打了招呼,吩咐王伯收拾残局后,便回房看洛婉柔去。
纳妾没有闹洞房一说,所以洛婉柔一
个人在房里等了很久。梨花一开始还兴奋地说个不停,后来便有些累了,端了个扤子在门口坐得昏昏欲睡。
在天黑之后,秦瑜容才应付完了所有的宾客,带着一身酒气进了新房。
梨花一下子惊醒,连忙通传。洛婉柔听见声音急忙坐正,一时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秦瑜容被灌的有些多,但仗着酒量不错,意识还清醒着。他揭了洛婉柔的盖头,看着眼前悉心打扮过的人儿,觉得比以前更要妩媚许多。
梨花伺候着两人喝了合卺酒又吃了些东西后便退下了。洛婉柔卸了妆,带着秦瑜容进了盥洗室。
因着今天日子特殊,盥洗室中常备着热水。洛婉柔红着脸替秦瑜容脱了衣裳,本打算先伺候他沐浴,再自己梳洗。
可谁想秦瑜容酒后醉意上涌,被盥洗室里的热气一熏,又被洛婉柔养得白嫩的手摸着,变得急不可耐起来,一把将洛婉柔也拉进浴桶,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而后,又无师自通般地将吻转移到了脖子,又到了全身,把洛婉柔吻得唉唉的叫。
这叫声更刺激了秦瑜容,他红着眼扯住洛婉柔的两条胳膊就开始肆意挺动,水花四溅,最后大半的水全泼到了地上,盥洗室一片狼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