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常君，你给朕的草木之丹终是收效甚缓和，依你看，金石之丹都是毒药吗？”

“回禀陛下，金石便是猛药，陛下长久服用已是积重难返。”

“草木之丹虽然效果较缓，却也是眼下最稳妥的方式。”

“陛下龙体主要因为操劳过度，药食理疗，长期附庸必能痊愈。”

莫云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丹砂炼药。

对于莫云生而言并不难。

只是那玩意存在诸多不可控的因素，甚至是致命的副作用。

嬴政的精力真的不如从前。

春秋鼎盛之时，他能日不离影，督查三军或者一次性掌阅朝廷的全部奏折。

现在，便是有心无力。

这完全违拗了他勤勉于政的初心。

现在大秦正处于尝试创新的时代。

所有的政令都得推行，而且并没有前车之鉴。

嬴政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大秦这台国家机器运转起来。

毫无疑问，现在嬴政的精力已经到了极限。

“可否给朕炼制提神丹药？”嬴政皱眉询问。

“回禀陛下，不能！”

莫云生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陛下这些年一直都在透支精力。

若是提振精神，便是拔苗助长。

最终只会加快他的死亡。

莫云生的方案就是稳住根本，徐徐治疗。

嬴政最终也彻底认可了这套方案。

那便之能把大秦的政务尽数交给子婴。

他本人则退居幕后，调理龙体。

“退下……”

嬴政摆了摆手。

“陛下当以龙体为重！”

莫云生躬身施礼，尔后告退。

“殿下，殿下！”

“陇右军情！”

子婴的巡驾车队行至潼关时，迅捷的骑兵踏土而来，在空气之中扬起圈圈烟尘。

接着便是蒙毅出现在子婴的行辕之外。

子婴示意蒙毅入内。

蒙毅躬身呈上了奏折。

“匈奴？”

子婴眉梢微蹙：“那些匈奴人哪来的胆量犯我大秦边镇？”

蒙毅躬身道：“殿下，匈奴如今已是风箱之中的老鼠，他们右临胡人，左靠大月氏！”

“南面有长城军团扼守北方屏障，他们若不挣扎的话，往后必会被北方诸雄所灭。”

子婴微微颔首。

事实上，大秦王朝跟匈奴开战，绝非为了占据河套。

而是彻底平定北方。

将胡人，匈奴扫出漠北。

之所以没动兵，实因为大秦北伐纵深太大，粮草补给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故而，大秦便决定采取，围困匈奴的战略。

逼迫匈奴为了扩大马场跟草原，从而对两侧的胡人跟月氏开战。

北方的战略，最早就是蒙恬指定的。

收拾实力较弱的匈奴。

然后以河套屏障延建长城。

在阴山地区形成一个铁桶阵。

而胡人要跟大秦对战，必须得直面匈奴。

子婴的想法就更是简单粗暴了。

他认为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匈奴三面环敌，最终为了自保必须得投靠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

那个选择只能是大秦。

“殿下，如今正是一年春耕的时候，匈奴放弃耕种畜牧，却集大军南下图我大秦，说明他们已经孤注一掷了。”

听着蒙毅的回答，子婴颔首道：“看来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一战无法避免。”

大秦在北方的长城已经修建四年。

北境原先就有燕赵两国的长城，而秦国做的仅仅是把各国长城串联，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匈奴人经常得到哨兵反馈的密报。

大秦闭关锁阴山的策略，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若是等大秦的北方军镇全部竣工，那就意味着匈奴南下无路。

只能跟胡人陷入无休止的内战。

当然，匈奴进犯还有一个不容忽略的原因。

那就是他们必然被胡人按在地上摩擦过了。

为了生存，只能把怒气一股脑的全部洒在大秦身上。

“郎中令。”

“臣在。”

“发符调兵。”

“是。”蒙毅施礼，忙又问道：“少公子殿下，此事用不用禀报陛下？”

“不必了，皇爷爷授我监理国事之权，亦包括我对外战事，况且匈奴南下，大秦只是防御，守住底线的前提下再似乎北攻。”

秦律严苛。

调动军队得要虎符和嬴政的旨意。

只有这边赐给北方长城军团调兵遣将的虎符，蒙恬才会用兵。

到了这儿，子婴直接省

去了那个环节。

当即下了一道旨意，授予蒙恬自主决策之权。

如此攻守自如，才能凸显出极高的用兵效果。

这一点，是蒙毅对子婴大为刮目的。

匈奴的体量，注定无法战胜大秦。

尤其是老秦人擅射，且精通骑术。

所以在骑兵的对垒方面，大秦完全不惧匈奴。

“金陵盐矿如今情况怎样？”子婴开口询问。

“回殿下，金陵那边已经晾晒盐矿五千多石，按殿下传授方法制作细盐，差不多五日，百姓就可以使用精细的盐沙了。”

子婴点了点头。

大秦帝国的革新途径很多。

制作精细盐沙，便是典型的代表作。

“那我们的马具呢？列装到了什么进度？”

“殿下，马具交给王离督办，听说已经出产了一百多套。”

实际上，子婴觉得很难的事，放在老秦人手里则很难。

冶炼炉子一刻不息，锻打，冲模。

一套马具仅仅半日功夫便被摆上了展示的舞台……

马蹄铁，马蹬马鞍，这都是骑兵的利器。

列装马具之后，大秦骑兵便不用专门腾出一只手去控制缰绳。

完全可以双手持兵器，冲阵厮杀。

此外，马鞍马蹬能够让骑手保持重心，更能提升骑兵的冲击力。

当然最关键的是镶嵌了马蹄铁的战马，速度会得到明显的提升，便于骑兵突袭。

“殿下，马具的发明足以让殿下载入史册。”

“倘若我大秦昔日据守函谷关时，能拥有如此马具的加持，一统天下，何须十年？”

“也不用吹过头。”

“这些马具不是什么黑科技，有模型之后，很多人都能够复制。”

子婴的意见相对保守。

论当世的冶炼技术，秦国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但是马具锻造还真难不倒六国的匠师。

分分钟都是几百套的列装。

所以有些东西的出现，并不是好事。

反而会加重战场的残酷与血腥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