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父庄母对视了一眼,不由齐齐看向他们的二女儿。
是的,蓁蓁说得太对了!
他们的二女儿就是这样的人。
一旦有了好吃的,总恨不能让全家人都吃上。
有一次她的同窗给了她一块桂花糕,她愣是不吃,装在书包里拿回家,分成四份,给家里每个人都吃。
问她,她说她已经吃过了。
一旦她得了什么奖励,她总是一分不剩地全部上交。
可是,一旦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她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生怕家里人跟着担心!
有一次她上骑射课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左臂,她愣是强忍着没说,跟平常一样上下学,直到一个月后他们才从别人那里得知!
那个时候她都已经好了!
这傻孩子!
这般看来,明慧在宁家肯定是过得很不好,如若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敢回家?!
庄明慧鼻子一酸,又险些落泪。
蓁蓁实在是太好了!
总是在为她着想,总是想要洗白她!
而实际上,错了就是错了,她认。她只是后悔了,后悔给蓁蓁找了个这样的爹,后悔给父亲母亲,给弟弟弟媳找了个这样的亲戚!
如若时光可以重来一次,她即便是被万人唾弃,被全世界指指点点,她也不嫁宁宏!
被打得哀嚎不已的宁宏听到了众人的对话立马不哀嚎了,他忍着疼痛抬起头看,终于看到了人群中的庄明慧,于是跟见了救星一般,大喊道:“明慧!
明慧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做出那混账事的!
我会改!
我一定改!
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我全都听你的,好不好?”
庄家众人看向庄明慧。
庄明慧面无表情地道:“晚了。
在你欺我辱我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宁宏,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咱们好聚好散,明日就去县衙里和离了吧。”
宁宏难过地哭了:“不!我不要!我不要和离!!明慧,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死都不会和离的!!”
宁蓁蓁蹙眉。
庄家众人也神色各异。
庄明慧神色如常:“哦,是吗?那好,那你就去死吧。”
宁蓁蓁松了一口气。
庄敬亭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众人道:“打!继续打!狠狠地打!”
庄母的眼睑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二女儿,花氏是最了解的。
这孩子心软得很,但凡是家人,只要不要做得太过分,她都会原谅的。
即便是当初明英抢了她的婚事那么大的事,她都原谅了,可以想象她是多么重情义多么心软的人!
她与宁宏夫妻十三年,如若这宁宏对她好,宁家待她好,哪怕只是一点点,以她的性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这些年来,她没有从宁宏身上,从宁家感受到一点温暖!
所以,宁宏该死!
宁家一家子都该死!
宁莹也该打!
刚刚她只打了宁莹两个耳光,还是太轻了!!
“打!狠狠地打!打到他同意和离为止。”花氏再看向宁宏时,目光里已充满了浓厚的杀气,“出了事,有我老婆子担着。”
宁宏害怕极了,大声道:“娘!娘你不能这样啊......”
“掌嘴!狠狠地打他的嘴!”花氏厉声道。
她庄家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他还敢叫她娘?简直是找死!
要是对她女儿好些,她还能忍让一二,可都将她女儿羞辱成这样了,她可不忍!
“往死里打。”
果真,众人见状,一个拖宁宏的腿,两个按宁宏的手,一个坐在宁宏的腰上,对着宁宏的嘴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打。
其余人则一脚一脚地踢打宁宏。
宁宏被打得惨不忍睹,却发不出声音来。
边上的宁莹哪里见过这等可怕的场面,她浑身哆嗦了几下,然后,裤子湿了,尿液从她的腿上流了下来,滴在了地上,很快,她身下就有了一滩淡黄色的尿液。
云氏瞧了一眼,用手捂住了鼻子。
宁蓁蓁也看到了,心道:宁莹这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这下好了,能省事不少。
于是,宁蓁蓁走向宁莹:“姑姑,你不是常说,你最疼爱我爹了吗?
你不是常说,我爹就是被你带大的吗?
你看,如今我爹被打成这样,你肯定很心疼吧?
你肯定不忍心你最疼爱的弟弟被打死吧?
所以,你劝劝他,让他乖乖地与我娘和离了,如此,便可少受些痛苦了,你说是不是?”
宁莹被庄家人这凶狠的模样吓尿了,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对着宁宏道:“宏......宏娃子,强扭的瓜
不甜啊!既然明慧她......她不想跟你了,要不就答应了他们了吧。”
宁宏还在坚持。
宁蓁蓁道:“姑姑,我们可都是为了宁家好啊!
你想想看,爹他做了犯法的事,我们家的家产都要因为他而充公!
到时姑姑你啥都没有了!
可是,如果他与我阿娘和离了,就不存在纳妾这个说法了啊!
既然没纳妾,那就没有犯法啊是不是?
所以,姑姑还是好好劝劝吧。”
宁莹原本是不太相信男人纳了妾会有什么处罚的,可听的次数多了,说话的人又一脸笃定的模样,宁莹不由不信了。
她害怕家产被充公,害怕做劳改犯的姐姐,因此,对宁宏大声道:“宏娃子,你就答应了吧!
纳妾真的是犯法的!
他们若是去县衙告你,我们家就全完了啊!
你也完了啊!
那个时候你不和离也得被强制和离啊!
还不如早些答应了,也少受点罪。”
宁宏被打得太疼了,疼得他实在是受不了,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庄敬亭,趁着巴掌没落下来的空隙道:“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别打了!
别打他了!
疼!
太疼了!!
庄敬亭闻言,这才示意众人停手,他看向庄明慧。
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说死都不离,还以为他会坚持多久呢!
原来也不过如此!
庄明慧在心里鄙视了宁宏一番,从衣兜里摸出了事先写好的和离协议书出来,让宁宏签字画押。
众人将宁宏拉起来。
宁宏正打算签字,这时,宅子里面的宁强和徐氏听到响动,走了出来。
“宏娃子你在做什么!”徐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