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南星重重摔倒在地,左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娘子——”
“暗处还有人,去抓过来。”竟然敢用石子打他,活得不耐烦了?
“老大,那人跑了,不见踪影。”
“什么?怎么做事的?那人是谁?”
“常胜侯的弟弟。”吕南星捂着脸,站了起来。
“常胜侯是谁?”
“呸,连我们常胜侯都不知晓,就是大将军。”抱琴一脸你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
其中一个讨债的在他老大身边说道:“好像是这么个人,说肃宁府来的大将军就是叫常胜侯的。”
“你们真的是常胜侯的人?”
“当然,你个瞎眼的,你看那标志!”抱琴指着将军府马车上的标志。
“确实是常胜侯府的标志。”
他们在肃宁府道上混的,虽然身后有保护伞,但无缘无故他们也不会与官斗,生怕得罪了贵人,府城里的大户人家的马车标志他们也是认识的。
大将军的家眷,就算长得比神仙还好看,他也是不敢染指的。这一巴掌——
“吕老太满口谎言,连自家孙子都能卖去,能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她得罪了我,又不敢找背靠大将军的我的麻烦,便利用你们找我麻烦,你们蠢不蠢?”
“这——”
竟然很有道理。但刚刚他怎么不信呢?
“她得逞了,这回要笑死,不仅笑我被你们欺负了,还要笑你们不仅给她儿子钱花,还免费帮着她打人,你说要不要涨一涨赌债的利息。”吕南星循循善诱。
“那是定然要的。吕三顺今日还二千,今日不还,明日还四千。这一巴掌小娘子就算了,之后多还的那部分,都是小娘子的。”
吕南星暗暗松了一口气。昨日让傻柱去跟着这些人,还让傻柱尽量了解为首之人从前都是如何讨债的,没想到傻柱还真给了他一些资料。
此人最不愿意惹官府的人。欺软怕硬就好,就怕欺软不怕硬的,但一物降一物,总有治得了他的硬茬。
“这家人和我没关系,但我知道他们家在哪里。或许那房子,比我这儿更值钱。”
几人被引到了吕二顺他们搬来县城后住的地方。
只可惜这里空有一套房子,值钱的东西几乎没有,连房契都不在。
唯一能看的,就是吕二顺吕三顺的妹妹,吕老太的小女儿吕柳儿桌上的金银饰物,和她本人。前几日她打着回老太太娘家但名义去了小姐妹家里,便没有和他们一起入城。
他们打砸一通之后,将吕柳儿带走了。
吕南星对吕柳儿没有半丝同情,只因当初姓马的是先看上了吕柳儿,吕老太当然不舍得卖了吕柳儿,又想要那笔横财,才和吕二顺计划,让姓马的看见天仙般的吕南星。
事毕,吕南星自觉被吓到了,让原先铺子里两位清点铺面后,便离开了。
“娘子,我们今后还做药行吗?”
“我还没想好,今后再看吧。”
她得先为她离开侯府找一个落脚地,阿弟可以在这儿上学堂,她还能做一些买卖供阿弟上学。
好在,即使她落了商户,也不影响弟弟读书考科举,若是前朝,商人也是不让考科举的。
天有不测风云,他们回程路上刮起大风下起了大雪。
早晨过来的时候,地上有多处结冰,如今冰上加雪,马车前行困难。此刻下了雪,就更难前进了。
“娘子,我们要不要返回,先在县城里等等?”抱琴担忧问道。
“我们从县城出发多久了?”
“应有半个时辰了。”
正好行至一段山路。
“往回走也不近,但至少比回府城近一些,便返回吧。”
常胜侯府的车夫懒洋洋的撩了撩眼皮道:“吕姨娘是不是不信任在下,雪中驾车罢了,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常年住在西北的,大半年都是在雪中行驶,这条路老夫走了没有上千次也有几百次,没出过什么事,怎的到了吕姨娘这里,就说得如此艰难?”
抱琴刚想开口,吕南星便阻止了。常胜侯府的下人都这样,她该习惯的。
“那便按您的决定吧。”
即使她阻止,这车夫也不会听她的。
吕南星无可无不可。只是车行驶半个时辰后,陷入了一个大坑,此时车体朝前方倾斜,吕南星几人从车内滑了出来。
“娘子,娘子——”
吕南星和抱琴相互搀扶着艰难在雪中站起,才看清车夫已经躺在前头的雪地上,面色痛苦。
抱琴忍不住怒意:“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执意要往府城走的结果!”
车夫没有应答,因此刻他的腰无比疼痛,大概是摔下马时闪到了腰。
吕南星走过去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是。”
吕南星看了看那被雪覆盖的坑,刚刚被马车掀开的豁口,还有她们留下
的痕迹,不一会儿又被新雪覆盖:“我们没办法将马车弄出来,让傻柱骑回去叫人来救我们吧。”
走着回去是不可能的,虽然车夫有错,但她也做不出丢下他的事,而且,一步一踩雪的,她也走不回去。
“不行!”车夫这回反应挺大。
“或者先驮你回去?”
车夫知道吕南星误会了他,还以为他想不顾他们自己回去,可他这身子怎可能上马呢?只会让闪着的地方更严重。
“这马性子太烈,小伙子招架不住,它不会让他上去,多半会将人颠下来。”
更严重的话他没说,说不定会当场摔死那小伙子。
“这是军中最烈的马烈影,如今世间也只有侯爷才能让他服气,要不是是匹退役的老马了,也不会在府中闲着。老夫还是因为将他从小养大,它才勉强听话的。”
吕南星腹诽:这么厉害的战马,终究还是被你带入坑里了。
吕南星想起早晨出发的时候,那个叫做霍云的侍卫让人换了马,当时这车夫就欲言又止。
“霍云是故意的?他为何?”
吕南星眼含愤怒:“我只是想活着!为何那么难?”
她本想救他一命,但他如此做,休怪她不帮他了!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别老触她底线,她只是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