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就是她前几天和林焕一同去逛夜市见到的那个被绑架的新娘?
原来,那新娘竟然是囡囡的好朋友,还有个如此好听的名字——周诗尧。那日被绑架的竟然是她。
那会不会这个叫做周诗尧的女子会知道些什么?魏然觉得此时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才好猜测副本任务的含义。
当她正在思索时,却听见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魏然转过头,发现奶奶站在屋门口,正一脸愁容的望着她。
“奶奶,您怎么来了。”魏然赶忙起身,把奶奶扶着走进来坐下。只见奶奶经过白天一战,似乎虚弱了许多。
奶奶坐在凳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囡囡啊,我来是想告诉你为何要让你结婚……”
魏然重重点点头。
奶奶说,这个村庄自古以来便有一个祭祀的传统,这个习俗已经延续了数百年。
至于习俗的详细内容,就是把那些十八岁之前还没有结婚的纯洁少男少女们,在他们十八岁当天或以后一段时间内将其“杀死”,但是他们把杀人美化成了“通灵”“连接阴阳”。
他们将这些少男少女的尸体埋入村庄东边的无穷无尽的庄稼上,那庄稼的中心区域有一根一人高的石柱,尸体就埋在石柱下,石柱上有许多沟壑,沟壑中填满了被祭祀的少男少女的鲜血……
也就是说,把他们的血几乎彻底放干用以滋养石柱,在失血过多而死后再紧紧挨着石柱的位置埋下。
祭祀的对象十分苛刻,必须是未满十八、尚未结婚、未行过男女结合之事之男女,而且在他们满十八岁后行祭祀之礼。这些条件十分严格,缺一不可。如果有人年满十八没有结婚,但是正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的,不会成为献祭品。
说来也怪,那经过祭祀之后的庄稼偏偏全都长势喜人,而一旦停止向石柱献祭的几年后,庄稼常年颗粒无收。
而且,这石柱似乎变得越来越“暴食”,起初献祭一次能保证连续几年的丰收,后来献祭一次只能保证一年丰收。于是人们为了吃饱穿暖,献祭只能变本加厉……
起初,人们少男少女都选。但慢慢的发现女性身弱、不容易反抗,于是更多的变成了女性被祭祀。
渐渐的,他们不满足于只现杀活人,发现死去之人在特定条件下也可以成为献祭品,而且和活人祭祀效果相同,于是便开始对死去的少男少女动手。再加上用死人来献祭比活人献祭更加“人道”,那些“英年早逝”的男男女女,只要是生前未结婚、年满十八的纯洁之人,在他们死去的七天之后都会被用来祭祀。
在献祭死去之人的时候,阴阳两界的人会共同发力,阳界处理尸体,阴间处理魂魄,双管齐下,两界之间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微妙的协作……
而被祭祀的人,全部都被永远困在那石柱之下,无论是肉体还是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但是有一个方法可以破除这种祭祀,那就是死去的潜在祭祀对象在头七那天结“阴婚”,并且尽量早些解除自身之纯洁。那么,人世间的祭祀活动便会同时失效,这样一来,彼岸的魂灵们便得以安息和进入轮回。
如今囡囡符合祭祀的条件,很大可能会被选中成为祭祀对象,囡囡的爷爷奶奶抓紧时间苦苦寻找适合的新郎人选,总算是发现了同日而死的尹川,且尹川也可能会被献祭。于是两家匆匆订下婚约,只有在两人头七那天选择结婚,才能让现世之祭祀活动失败,以保囡囡、尹川魂灵安息,免除祭祀之苦……
奶奶说了这么多,魏然才发现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视野也渐渐模糊了许多,自己不知不觉的哭了。
“囡囡,我们看到你突然死去来到彼岸也十分诧异,而且看你表现,就像你一直以为自己还活着……于是我便想着,就这么瞒下去。等你结婚跨过了献祭的坎,踏入轮回之后,这些事便都如过眼云烟般忘记了。”
魏然点了点头,声音细细的说:“我明白您的用心,奶奶。”
可是奶奶为何告诉魏然这么多?柳囡囡身为村民,难道对献祭之事丝毫不知么?
“我如今,想再跟你讲讲我和你爷爷的故事……你爷爷啊,真的是个冲动、勇敢的傻瓜……”
奶奶说到爷爷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又娓娓道来……
大约几十年前,是奶奶的青春时期,她那时十七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偏偏没有选好意中人。
这村子里的男女都结婚很早,估计都不想成为祭祀品,有些十四五岁就结婚了,像奶奶十七岁还单身的着实稀有。
眼看奶奶就要十八岁了,可偏偏这时村里更没有适龄男子来与她谈情说爱了。村子里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大家都故意不去招惹她,等她到十八岁那天成为祭祀品。慢慢的,大家都把她当成了祭祀的最佳人选,没人和她聊天玩乐,只剩她一人整日自娱自乐。
眼看奶奶迎来了她的十八岁生日。
一群壮汉直接在她生日那天,蛮横的破门而入,那群
壮汉就是专管献祭活动的,他们和村子里的相关部门达成协作,那部门专门掌握村子里的所有人的出生死亡日期、感情状况等详细个人信息。或者说,他们早就串通一气了。
那为首的男子说她就是祭祀的最佳人选,看他们的语气,似乎早就急不可耐了。
“张盼娣,跟我们走!”那男子语气不容拒绝,奶奶便对自己的父母大哭大喊,可父母却无动于衷。
父亲说:“怪你自己不争气,谁让你不早点结婚呢?”
母亲说:“能被献祭,也是一件光荣的事……”
他们给奶奶起的名字叫做张盼娣,可越盼什么越不来什么,越着急要什么越会失去什么。
他们一个儿子都没有,女儿也一直不结婚,也罢……那就拿去成为献祭之物吧。
奶奶绝望的被拉走了。
正当她被拽进一片荒芜的农田中,将要被祭祀之时,一个陌生男子却突然出现,大喝停下。那男子,张盼娣觉得眼熟,但是好像……也记不得是谁了。
“这个女子,是我的未婚妻,你们这是何意?”那男子语气凶狠道,面对眼前这群五大三粗的蛮横男人,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正准备给张盼娣抹一脖子刀的男子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并诧异的看着他:“哟呵,你是什么人?”
“你说这女子是你未婚妻,有什么证据?我们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男子边说,边大大饮了一口酒壮胆。
男子微微一蹙眉,随即拿出自己怀中的一张方正的铜片,一字一句说道:“这就是证据。”
他得意的说,那是铜板婚书,或许你们这村子里都没人见过这东西吧?只见上面结结实实的刻着他和张盼娣的名字,笔力苍劲有力,透露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息。
“咦?柳林生,张盼娣……生辰也对得上?好像还真是她……”
“得了得了,要不咱们就这么算了,我可不想再惹太多麻烦,还是另找人选吧?”
“真没意思,等了这么久结果有男人了,下次早点说啊……”
这几个男子咒骂了一番,收好了各种造型恐怖的杀人刑具离开了,农田中只剩下了吓得失去思考的张盼娣和气喘吁吁的柳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