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既白今天才知道陈舟辞这人还真有不擅长的事。
堆雪人。
这人弯着腰滚了好长时间的雪球,冻的手毫无血色,冰凉僵硬,可是滚起来的雪球,既不规则,也不好看。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才到膝盖高的大雪球,陷入了沉思。
陈舟辞说:“丑。”
然后少年换了个角度,又看了几眼,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还是很丑。”
说服失败。
温既白站在他身后哭笑不得,笑的肚子都有些疼,踏着雪小跑过去,今天她和陈舟辞都穿的白色羽绒服,离远看像是和雪景融为一体,弯腰滚雪球时,更两个团子。
温既白也是手残党,从叠星星就可以看出来了。
于是她眼疾手快的滚了一圈小雪球,累在了陈舟辞滚的那个失败的雪球上,两个不规则雪球累在一起,可谓是畸形雪球双重暴击。
“更……”丑了。
陈舟辞没忍心把后两个字说出口。
他随手捡了两根树枝,温既白看着他忙东忙西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干嘛呢?”
“丑是丑了点。”少年把两根树枝插到了下面的那个大雪球上,摆的对称了一点儿,他说,“总不能是个残疾吧。”
温既白笑着说:“行吧,陈大校草一定是要追求完美的。”
陈舟辞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嘲笑之意,想了半天才说:“要不再堆一个雪人?”
“干什么?”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温既白一时无言,“我在你心中就长这样?!”
“多好,陈大校草亲手堆的雪人当然是最完美的。”说完少年往后退了两步,似早就预料到温既白会炸毛一般,他笑着说,“不正好配你?”
温既白气的不行:“你还不跑?”
“嗯?”
温既白见人不上道,于是弯腰就从雪地上撺辍了一团雪,往陈舟辞那边砸过去,不痛不痒的,陈舟辞也没跑,温既白见雪球威力太小,又跑上去踩了几脚他的白鞋。
少年这会儿是真心疼了,站在原地心疼了一会儿鞋,温既白扯着人地袖子晃了晃,像是撒娇一般:“陈舟舟,别心疼了,我们把雪人堆完好吗?”
“……我真上辈子欠你的。”少年叹了口气把自己围在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给小雪人围上了。
温既白掐着腰看着这个小雪人,顿时觉得有点人样了,又给它戳了两个眼睛,看久了竟然还觉得有些可爱。
“舟舟。”
少年顿了一下,黑润润的眸子偏头看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双眸中写满了“肯定没好事。”
温既白笑吟吟的指着这个雪人:“我在叫它,没叫你。”
陈舟辞:“……”服了。
然而温既白却逗上瘾了——
“舟舟怎么不笑?”
“舟舟为什么一点也不可爱?”
“舟舟为什么脸脏兮——”
还没说完,就被少年给揉进了怀里,温既白躲闪不及,便也不挣扎了,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来来往往皆是行人,四处因为大雪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灰蒙蒙的雾气,还有几个小孩在旁边打雪仗。
“诶别,这那么多人,咱要脸。”温既白又推了陈舟辞一下,没推动,便把干脆放弃,扬起脑袋看他,带了些恳求的意味,“好多人看着呢!!!”
少年眸光微闪,像是摸清楚了温既白怕什么似的,强行将人拦腰抱了起来,温既白下意识捂住了脸,然后把脸埋在他怀里,假意委屈道:“以后出去别说我俩认识,没脸见人了。”
玩也玩够了,陈舟辞干脆直接把人抱了回去,起初温既白还挣扎两下做做样子,后来脸皮也厚了,也就躺平了,躺在他怀里扯他的羽绒服拉链。
有时候往下扯多了,还能看到少年的锁骨,然后从这个角度再往上看,就是
清晰的下颚线和……喉结。
她想起来昨天晚上没少咬他。
一时间,昨晚的场景又不受控制的灌入脑中,任温既白默念了好几遍三字经和弟子规都静不下心来。
回到家后,她就被少年压到沙发上亲吻,得空了喘了会儿气,脸色有些红润,眸光泛着水光。
她往窗外瞥了一眼,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又开始飘雪了,可能是又想起来在外面冰天雪地上孤苦无依的小雪人,还不忘嘲讽他一下:“你不要刚刚堆的舟舟了?”
少年垂眸望她,直言:“为什么不叫白白?”
“白白不好听,像狗。”温既白笑着说,“而且那雪人那么丑,干嘛要叫我的名字。”
“你小心把你男朋友气死。”陈舟辞忍不住捏她的脸,“那玩意儿那么丑,你叫我的名字?”
说着,少年干脆把人抱在了怀里,碰了一下她的唇,温既白心道你这人什么毛病,一生气不吵架也不闹,就过来亲她?
而且这招是真好用,像是撒娇,温既白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主动的一方,早就成了陈舟辞。
之前推着这段感情走的,更多的是她。
就比如,陈舟辞很少主动去亲她,就算是她主动跑过去蹭他撩他,他也忍着,仿佛是在照顾她,怕她是女孩,怕她吃亏,得到了她的应允后才敢做下一步。
就因为这个,温既白一度以为陈舟辞没那么喜欢她或者她魅力不够大呢?
要不然怎么都这般撩了,还那么能忍。
少年像是亲上瘾了一般,干脆把她的手钳到了她身后抓着,温既白被他亲急了,干脆咬了他嘴唇一下,少年眸子乌黑,顿了一下,似乎挺惊讶她这个举动的。
“别、抓、我、手。”温既白一字一顿,“抓疼了!”
少年赶忙把她的手放开,眸中平添了些愧疚与无辜:“抱歉,还疼吗?”
“还行。”温既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似是无法忍受这寒冬一般,一点一点靠着少年取暖,“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陪你过年。”
“骗鬼呢?”
“骗你的。”
刚说完,少年又捧着她的脸揉了一下,温既白真觉得自己的脸最近被揉的有些多,都快不对称了,旋即叹了口气:“别揉了,我宁愿你亲我。”
“嗯,不揉了。”少年收回了手,沉默了片刻才说,“你还记得许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