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申转头,定定地目光落在身后洁白的床单上。
那里有郑洪涛今天早起后秘书送来的合同——公司下个季度的代言。
她抬起唇角微微一笑。
如果这个屋子里还有活物的话,就不难发现她那笑容竟然比哭泣还要难看。
接到汤米电话时,云墨刚下了大课。
前来交流的学生很多,等学生们差不多都走完了,云墨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最近还好吗?”汤米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情绪。
“还好啊,”云墨伸手拦了辆出租车,顺口回复道,“你呢,怎么样?”
“会结婚吗?”汤米单刀直入。
云墨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汤米似是不耐。
“别呀,”云墨看了看车窗外面,此刻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高架桥上红成一片,“不是不想说,只是暂时还没有那个计划。”
汤米却“哦”了一声说,“人这一辈子,不一定非要结婚的。”
“你和老郑怎么了,”云墨心下一沉,“闹别扭了?”
“没有你别多想,我就是随便说说,最近追剧呢!”汤米笑着说道。
云墨短暂地放下心来:“别胡思乱想,老郑呢?你让他听电话。”
汤米在那边不怀好意地笑道:“干嘛呢,老郑洗澡呢!刚下班一身臭汗。”
云墨也笑了:“闭嘴吧,晚上吃什么?”
“还不知道,老郑下厨,我反正要吃现成。”汤米满不在意的开口。
云墨还是不太放心,又在电话里叮嘱了好一阵,直到汤米都忍不住吐槽云墨是“事儿婆”了,云墨才将信将疑地挂断电话。
想再找时间打电话给郑洪涛,又想起汤米刚才的话,双方父母都看着呢,能出什么事情?
云墨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的职业病,有点草木皆兵了。
小铃铛考得很好,顺利通过了实验一小的笔试考试。
一小的招聘非常严格,笔试后还有两轮面试。
小铃铛是语文专业,没什么天分,全靠后天努力。
她一没有钱财,二没有人脉,全靠一身孤勇,居然闯过了层层面试,拿到了入职通知书。
拿到入职通知书的那天,小铃铛很想找人庆祝一下。
父母都在外地,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云墨。
她在那家熟悉的花店门口徘徊许久,犹豫着不敢进门。
夕恩正好送走客人,抬眼便看到了她。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耳边传来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
小铃铛有些局促地抬起下巴:“我……不好意思,我不是……我……”
“哦,我知道了,您是小铃铛姐姐吧?”女孩兴奋地将她迎进店里。
“墨墨接姐给我看过您的照片,她吩咐我如果见到您一定要请您进来,”夕恩给她拉过椅子,絮絮叨叨地说着,“真是不巧,墨墨姐今天不在店里。这样吧,我给她打个电话。”
小铃铛忙站起来:“不用了,我改天再来。”
夕恩伸手想拦她,可又怕唐突了,在小铃铛冷峻地目光中茫然地收回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小铃铛问。
“哦,”夕恩理了理头发,“我叫夕恩。夕阳的夕,恩情的恩。”
小铃铛点了点头,没说话,推门走出店里。
她那背影挺直,说不出的寂寥孤单。
夕恩愣了愣神,等小铃铛的背影消失了,她才蓦然回过神来,刚才居然忘记了问她要联系方式。
虽然云墨的脾气很好不会骂人,可夕恩还是觉得有些怅然。
云墨今天回家很早,一直说要去看车,可一直没有时间。
今天刚下班就瞟见自己车位上停了一辆崭新的豪车。
云墨并不懂车,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上楼了。
小区里车位紧张。
偶尔不得已占用了别人家的车位也是常有的事情。
云墨向来豁达,况且自己现在又没有车,所以并不十分在意。
云墨打开门,屋子里充斥着柔和的柔光,暖气开得很足。
苟烟波身着家居服,戴着围裙在厨房里穿梭忙碌,灶台上的汤锅里“咕咕”冒着香气。
苟烟波见云墨开门进来,遂回头问了句:“回来了?今天挺早啊。”
云墨简直愣住了:“天,什么时候到的?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苟烟波张开怀抱:“宝贝,元旦快乐!”
云墨三俩步踢掉鞋子走上前去,圈住了苟烟波的腰:“不是还有几天吗?”
“等不了了,”苟烟波低头在她的发梢上嗅了嗅,“你好香。”
云墨扬起脸来:“哪里香?”
“哪里都香!”
锅里的排骨已经炖得烂熟了,露出内里柔软细腻腰肢。
苟烟波把玩着,送进云墨嘴里。
云墨尝了一口:“咸!”
苟烟波哈哈大笑:“还有不咸的。”
他抬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软糯顺滑的皮蛋,送进云墨口中。
云墨点点头:“好吃。”
苟烟波加深了点力道:“洗手换衣服去!”
云墨脸色绯红,转身上楼了。
云墨沐浴完再次下来时,苟烟波已经摆好了饭菜
汤是听从了云墨的建议,重新加了山药进去。
“尝尝还咸不咸?”苟烟波给云墨盛了一碗。
云墨就着苟烟波的勺子喝了一口,抬起脸来,烟波流转似笑非笑地望着苟烟波:“嗯,好喝!”
苟烟波喉结上下滑动。
两人对视片刻,没有只言片语,却胜似千言万语。
黄昏已过,华灯初上,喧嚣繁忙的山城在璀璨夺目的灯海里沉浮。
苟烟波拘着着这灯海,软硬皆施,无所不用其极,直到她与江水融为一体。
最终幻化成苟烟波鬓旁的汗滴。
苟烟波看着眼前人,心下欢喜非常。
云墨舌尖还残留着排骨汤的鲜香,新鲜爽口的山药让人欲罢不能。
云墨接二连三的吃了好几碗。
最后捂着肚子靠在餐桌上一动不动了。
苟烟波揶揄地望着云墨:“不是说咸吗:”
云墨低头不说话。
苟烟波扳起她的下巴:“哎,撑傻了?问你话呢!”
“别碰我,”云墨赶紧拂开他的手,“我饱了,你慢慢吃……”
说完不由分说,挣扎着倒在沙发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