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结束了日常拌嘴,继续向出口走去,一路走来一条蛇都没有看见,直到他们走到出口,从树林间隙射进来的阳光打在他们前方的空地上,什么危险都没有,除了那些外国佬的尸体和蛇吃剩下的残肢。
他们搜查了下周围,然后才走回去,将张鹤轩背了出来。
出口是在一个悬崖底下,悬崖不高,周围藤蔓很多,根本听不到鸟叫,连风都是静止的。
这里的环境和他们进入秦岭深处遇到的完全不同,看样子他们距离那处处在悬崖峭壁上的入口已经十分遥远了,甚至他们无法判断那处入口在什么方位,他们根本不了解秦岭深处,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他们是走不出去了。
“我听到有河水声,先过去吧。”阮祭摸了下张鹤轩的头,烫的和火炉似的,“再不降温他就要烧傻了,而且这里明显是蛇窝,它们应该是暂时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带路。”吴三省自己虽然没有听到河水声,但他相信阮祭。
事实证明是对的,他们走了有七八分钟,就听到了河水哗哗的声音,瞬间给整个寂静的树林染上了鲜活的颜色。
他们首先给张鹤轩清理了伤口,然后重新包扎,之后便用河水给他擦身子。河水很冷,有丝丝不正常的蓝,像是之前山洞里的寒潭水汇入了其中,也使得河水温度更低。
河流两边的树木没有特别密集,蔚蓝的天空清晰的呈现在他们头顶,此时居然已经是清晨了,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好好休息,直到现在才觉得头脑发昏,疲惫不堪起来,但这会儿可不是休息的时候,这会儿的森林十分阴冷。
“我去看看那群家伙身上还有没有有用的东西,最好有吃的和能求救的。”吴三省整理完两人身上的东西,啧了一声后说到。
“他们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可能是外国人的原因,带的东西都比较先进,或许能找到不错的东西。”阮祭回想了一下好多年前的带队经验。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打算去捡包,但考虑到依旧昏迷的张鹤轩,于是决定留一个人看护。谁都不想留下,最后剪刀石头布,吴三省赢了,阮祭无奈留下。
吴三省回到那群人的尸体堆处,先是确定了没有蛇,然后放心的翻找起来。还真是找到了不少东西,能量棒巧克力有不少,虽然大部分枪没了子弹,但拼拼凑凑还是弄出了一把,甚至他还找到了一盒解毒剂和两个奇怪的装置,其中一个已经损坏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在翻找阮祭认识的历史教授的包时,吴三省找到了一张合照,上面的人有二三十个,都是外国佬的样子,统一军装,唯有正中间的两个时中国人的样子,一个是那历史教授,还有一个就是阮祭。阮祭的样子和现在没什么区别,笑得跟个阳光大男孩似的,实际上心黑的很。
吴三省想了想,还是把照片带上了,回去后就给了阮祭。
“你这家伙,样子惯会骗人。”
“哪有。”阮祭看着照片,当真是无辜极了,只要阮祭这家伙不开口,任谁看到都觉得这是个天真无辜的大男孩。
吴三省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
“三省不喜欢我这样的?”阮祭调笑着说。
“唔......”张鹤轩呻·吟一声,冒着冷汗醒了过来,此时他靠在树上,视线还是很模糊,但他依旧发现了蹲在河边靠在一起的阮祭和吴三省,“阮先生......”
阮祭本来正在用肩膀轻撞撞吴三省,想要讨个吻,结果就被醒来的张鹤轩给打断了,故而心情十分不悦。
“什么事?”他起身走过去,虽然心里不悦,但阮祭并未把这火气发到无辜的张鹤轩身上,语气并不冲,毕竟对方没有对象嘛。
“我们出来了?”张鹤轩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视线终于清晰起来,他声音十分沙哑且缓慢。
“自己没眼睛不会看吗。”吴三省随后也拍拍衣服起身,心情似乎不悦地呛了他一句,但却还是拿着水壶递给了张鹤轩。
“啊......抱歉,三爷,刚才眼前发花。”张鹤轩感觉到了吴三省的不悦,却不明白原因在哪里,他有些无助的看向阮祭,却发现阮祭根本没看着他。
然后他看着递到眼前的水壶还是接了过去,喝上几口,总算感觉舒服了不少。
“火气这么大吗,三省。”阮祭听到吴三省的话,顿时所有的不悦都消失了,“好久没听你呛人了,还真是怀念呢。”
“你是变态吗。”吴三省哼了一声。
“三省是在暗示些什么吗,”阮祭故意曲解着说到,“是想我对你变态一些?”
“......”吴三省恼羞成怒地捡起一个石子儿打在阮祭背上。
张鹤轩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榆木疙瘩的脑袋突然开窍了,他一脸我明白了的样子说道,“所以阮先生和三爷是在打情骂俏吗,我刚才打扰到你们了,实在抱歉。”
“闭嘴!”吴三省瞪了张鹤轩一眼。
张鹤轩猛地闭上了嘴,瞥了一眼阮祭,闷头不说话了。然而眼神依旧抑制不住的往阮祭身上撇。
“想说什么?”阮祭直接问。
“担心旭安,当时雾气已经进到里面,我们并没有防毒面具。”张鹤轩闷闷的说,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担忧,“旭安实力很差,脑子直,肯定一直呆着不走。”
“实力差?多厚的滤镜啊,”阮祭偷偷摸摸感叹一句,然后和吴三省讨论,“陈旭安说不定真的等在那里不走,雾气也不知道有多危险,我们没有通讯手段,更没有食物,接下来怎么办?”
吴三省琢磨着手中这东西,他没用见过这东西,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张鹤轩看见了吴三省手中的装置,激动的爬了起来,直接牵动了腿上的伤,因为发烧而红起来的脸色又白了下去。
“你见过?”吴三省直接抛给张鹤轩。
“信号发射器,即使是这里也能定位。”张鹤轩边说边按动上面的按钮,几下便发出了滴的一声,随后亮起了一个红点,几分钟后又变成了绿点,“绿色说明信号已被接收了。这是哪里来的?”
阮祭大致给他讲了下刚才的经历。
“不清楚那些家伙的同伴什么时候来,我们不能干等。”
“就算这样,我们根本不清楚这里的位置,说不定越走越深入,而且我们需要休息,”吴三省揉着头,“这家伙也不适合在树林里跋涉,光是那些蛇就够我们受的了。”
“那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我先守着,然后三省和我换,没有药,张鹤轩你能恢复多少是多少。”阮祭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天,此时大概已经六七点了,“希望不要下雨。”
河滩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块儿,吴三省和阮祭架着张鹤轩找了个干净晒得到阳光的地方躺下,石头光滑又比较大,旁边还有个一人高的大石头竖在那儿,躺靠着十分舒服。吴三省直接往那儿一靠,手往脸上一挡,就开始小憩起来。
“你可别乌鸦嘴了。”吴三省随手摸了一块儿石头看也不看就朝阮祭扔去。
“行行行,你们好好休息,有我看着呢。”阮祭坐到吴三省身边,帮他挡住脸上的阳光。
“嗯。”吴三省迷糊的嗯了一声,头靠在了阮祭后腰上。
等到三人都休息了一段时间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些,估摸着是两三点钟了吧。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张鹤轩拿出信号发射器看了看,发现绿灯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黄色,惊喜地递给阮祭,“那群人靠近了,八百米以内。”
“等等看。”吴三省摸出枪上膛,顺手扔了把刀给张鹤轩,阮祭打了个哈欠揣上匕首,三人掩盖掉痕迹隐藏起来。
不一会儿,南边林子里传来了有些耳熟地声音,居然还是英文。
“Watch your step!Watch out for the snake!The signal's ahead.”
“这不是纪安那家伙的声音,”吴三省想到上次枭国群葬墓,没想都又遇上了。
三人调整了下位置,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就三四分钟的样子吧,比人还高的草丛中就穿出了个人,正是纪安。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连串的外国佬。
“Is this it?There's no one.Jacks!Where are you?Here we come!”纪安身后的一个大高个直接冲到河滩上大喊,其余人居然也跟着喊了起来。
“操,外国佬没脑子吗!”吴三省示意阮祭和张鹤轩先待着,自己绕了下从纪安对面的林中走了出来。
虽然那群外国佬行为显得很没脑子的样子,但好在还有警惕心,吴三省一出现,就被十几把枪怼住了。
“吴先生?”纪安看到出现的吴三省,很是迷惑,但还是挥手示意部下放下枪,“吴先生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秦岭被你们买断了吗。”吴三省吊儿郎当的。
“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接到杰克斯他们的求救信号才来的,不过,吴先生是遇到他们了吗?还是......”纪安想到了最糟糕但可信度最大的结果。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被蛇一锅端了,想找尸体,顺着这个方向直走,”吴三省伸手一指,“不过还是别去,那里可是蛇窝。”
纪安摇头,“尸体我们肯定是要带回去的,还要谢谢吴先生给了我们带回尸体的机会了。吴先生一个人?阮先生没一起?”
“怎么,照你这么说,我俩到哪儿都要绑一起?”吴三省没等纪安回答,就向后招了招手,阮祭和张鹤轩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纪安道歉的话憋了回去,眼神在吴三省和阮祭身上来回扫。
“看什么看。”吴三省眼神凶狠。
“没什么,能麻烦吴先生指个路吗。”纪安怂。
“真想闯蛇窝?一人粗的黑曼巴蛇,认真的?”
“Black Mamba!Here?”几个外国佬用英语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Quiet!”纪安无奈,“这里有黑曼巴蛇?”
“你们不知道就进来了?”
“是的,这附近磁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处于紊乱中,我们无法通讯,但卫星定位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他们出发后第二天定位就消失了,直到你们打开备用系统,我们才确定方向深入。”
“信号消失多长时间?”
“五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