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扇做工十分粗糙的石门,就像是还未完成的作品被搬过来装在了这里,上面雕刻的装饰甚至都还未完成。
门有四米多高,三米宽,甚至还半掩着,有一阵阵的风从门后面吹进来。
“未完成的大门,这里太古怪了。”吴三省回想起之前注意到的刚刚好掩盖道路的坍塌,“没道理里面使用很长时间,这里连个门都没修好吧。”
“这后面确实通向外面,其余地方不是搜索过了吗,只有这里有路,我们两个联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阮祭语气自信。
“说得好。”吴三省挑眉,“推门吧。”
阮祭一手拉好张鹤轩,一手去推门,对于阮祭来说门并不重,轻飘飘就被推开了。推开后,门的后面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带着些腥臭腐烂的味道,像是堆了一大堆的蛇的尸体,熏得两人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这味道,真他娘的......”吴三省被这味道熏得恨不得立马变出个防毒面具扣在脸上。
“好像是蛇腥味。”阮祭也袖子一甩,捂住了口鼻,说话声音闷闷的。
手电的灯光向里照去,原以为会看见不少蛇,没想到居然干干净净,啥都没有,只有青幽幽的石板散发着古朴的寒意。
两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这时又一阵风吹过来,那难闻的腥味有一次袭来。
“这里难不成是通向蛇窝的吗,真的是出口?”吴三省很是怀疑。
“是不是也要去看了才知道,不过枭国人是不会饲养蛇的,这蛇腥味来源奇怪啊。”
两人都不是什么胆小之辈,把又一次昏迷过去的张鹤轩安置在门口后,两人打着手电,拿好武器,向着里面缓缓走过去。
这条石板路修的十分结实宽阔,不过通道和那门一样简陋,就像是挖出来后就草草铺了个地,连通道形状都懒得修葺了。
青石板材质很好,平滑没有一丝凸起凹陷,只不过上面却留有许多车辙印,这条路上有过马车长年累月装载着重物行驶过。
“这个地方除了六角铜铃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那些东西能有多重,又不是像叠砖头一样运,也许是运送建筑工坊的材料。”吴三省合理分析,“这尽头有风,肯定会通到外面,我们之前遇到的黑曼巴蛇体型巨大,成群出现,蛇性喜阴,青石板又常年冰凉,那些蛇可能在出口那儿筑窝了。”
“那我们要出去可得恶战一番了,不过,就我们身上这些东西,有点困难呐。”阮祭晃晃悠悠地说,一点也不担心地样子。
“去看看情况。”
两人同步向前走,这条石板路确实很长,还有着向上的趋势,确实是越来越靠近地面了,而空气中的那股蛇腥味也越发不可忽视,夹杂着血腥味和尸体腐败的味道。
也就几分钟,他们面前地地面上出现了泥巴树枝,还有些动物地残骸以及一些蛇蛋,蛇蜕,而蛇却是未曾看见。再向前过去,出现的东西越来越多,但还是一条蛇都没有看见。
“三省,你看。”阮祭喊了一声,捡起一根树枝挑开了一旁的一个奇怪的泥巴草堆,露出了下面一具人尸。
那具尸体是一个金发的外国人,脸色青白,一身军装,身上还背着个打包,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冲锋枪,尸身才刚刚开始腐烂,比他们几人来的要早了很多。
“一个外国佬,怎么在这里?”吴三省震惊地说,“还来的比我们早?”
“不止一个。”阮祭手中的树枝指向前方,“血腥味这么浓,估计前面有一大片尸体。”
吴三省把那具外国佬的尸体翻过来,注意到了那家伙脖子上蛇的咬痕,一个被毒死的可怜蛋。吴三省感叹一句就把那人背上的包扒了下来,那副冲锋枪可是好东西,先进的很,只可惜没子弹了。
“张鹤轩他们还把这里的信息告诉其他人了?”
“不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处的出口,这群外国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阮祭一块儿凑过去看包里的东西。
一包外国烟,一个高档打火机,一卷绷带,一本圣经,一张全家福,还有些能量棒巧克力,再者就是一张图纸,打开一看,上面是手工画的六角铜铃,虽然画工不怎么样,但特征还是很明显的。
“这群人是为了六角铜铃来的。”阮祭呢喃一句,神色凝重。
谁会知道这里的消息,还告诉了这群外国人。他们要六角铜铃又是要做什么。
“02200059。”吴三省翻开那人的衣领,发现了一个公司的商标,上面有一串数字,他轻声念了出来。
“什么?”阮祭听到这一串数字一怔,立马抓住吴三省的手,声音不自主变大,“三省,再念一遍!”
吴三省被他吓了一跳,直接扯着那人的领子怼到阮祭面前,“发什么疯,自己看去。”
阮祭没顾得上道歉,直愣愣地盯着那串数字看,神情恍惚,过了一会儿后嘴里不住地呢喃,“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喂,你这家伙,魔怔了?喂!阮祭!”吴三省抓着阮祭地肩膀摇晃,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阮祭缓缓地眨了眨眼,啊了一声。
“啊你个头啊,你刚才在干什么你知道吗。”吴三省拍了下阮祭的脑袋后,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神情有些危险。
阮祭回过神来,神色莫名,眼神无辜,“我干什么了?”
吴三省眯着眼睛打量神情无辜的阮祭,捏着对方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啧了一声,放开了手,这会儿阮祭下巴那儿已经有了些许红印。
“我到底干啥了?难不成,”阮祭舔了下唇,笑容奇异,“我强吻三省了吗?”
吴三省抓狂,“你他娘的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
“想三省啊,满眼都是三省呢。”阮祭很自然的说。
吴三省简直不想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上前一步到前面去查看了。阮祭脸上笑嘻嘻的,随意的垂眸瞥了眼那人衣领上的数字,然后神色不变的跟上等在前面的吴三省。
没有时间了,谁,没有时间了,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阮祭在内心里想。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正如之前所言,越往前果然尸体也越来越多,都是外国佬的样子,看服装是统一部队,装备也都十分高级,一个又一个的堆在那里,这样的情形很奇怪,因为周围并没有枪击过的痕迹,反倒是蛇爬来爬去的痕迹十分明显,就好像是这些人在其他地方被这些蛇团灭后,尸体又被蛇搬过来一样。
两人并没有每个人都查看一番,只是小心提防着有可能随时从不知名角落里窜出来的黑曼巴蛇,同时也提防着那些尸体,因为他们此时才发现这些奇怪的现象,也许这些尸体是蛇群的储备粮,尸体里面或许会有蛇。
突然,阮祭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他几步跨了过去,俯身察看。
“怎么,认识的人?”吴三省看了看那个引起阮祭注意的人。
那人在一大堆尸体里里面显得十分显眼,因为其他人都是外国佬,就他一个是华裔,一头黑发,穿着和那群人一样的衣服。
“我说过我以前带过一群外国人,这家伙也在里面,就是他先喊的我明先生。”阮祭用树枝把那人翻了个面,“外国人的脸我记不住,因为他是个华人我才有点印象。他是个历史系教授,烦的很。他是专门为一个公司服务的,出现在这里就说明......”
阮祭没有把话说完,反正他们两个人都懂。
“当时我带他们的那个墓也不简单,那是一个海底墓,不过可惜的是,那是个掩饰用的假墓,并不是那人正真的墓。”
“这公司很厉害啊,老板谁啊?”吴三省随口问。
“也是一个外国人,中文名是裘德考。”
吴三省听到一愣,这人他熟啊,他刚想开口说说那人,阮祭却先开了口。
“这人不是个好东西,看来他以后还会在中国有不少行动,三省,不要接触这个人,他,”阮祭神情有些怪异,“图谋过多。”
“图谋过多?图财?”吴三省想到他还没遇到阮祭之前和裘德考这人的合作,那是一个巨大的丹炉,有着精巧的机关,或许那个机关上确实有些秘密。
阮祭摇头,“财物对他来说已经够了,他图谋的是更深层次的。当年那个海底假墓已经能窥探到些许了,这次居然又到了这里,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怕是......”
吴三省看着阮祭脸上不加掩饰的对裘德考的厌恶与不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两年前他和裘德考合作的事,但同时他也对裘德考图谋的东西十分感兴趣,那个跟深层次的东西是什么他很想知道。
吴三省想,只不过,如果和阮祭说的话,以阮祭此时的态度,怕是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他自己私下里调查好了,反正裘德考那家伙还想在中国境内干事,少不了要找找‘老朋友’,而他这个曾经的合作伙伴绝对是他第一手选择。
“不说这个人了,说了就心烦,”阮祭气呼呼的,“为什么总有人……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
阮祭后来的声音小到离得近的吴三省都听不见,但那种悲伤孤寂的情绪却让吴三省心里酸酸的,堵得慌,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终止了刚才的氛围。
“怎么了,三省?”阮祭抬头,又是笑吟吟的样子。
“不是还急着出去吗,磨蹭什么。”吴三省急吼吼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阮祭无奈的说,“不过,刚才多谢三省啦,心情突然就不好了,没有三省的话可是要缓好久。”
“没用的家伙。”
“是是是。”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