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公司来这里做什么?”吴三省直接问。
“我们公司收到一封信,上面画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符号,组成了一个长方形的花纹,还有一个路引,那些符号我们无法解读,只能确定也许是中国的古文字,寄件人名叫江夏雨,也根本查不到什么,最终公司派我们来路引尽头看看。”纪安说着拿出一封信。
阮祭接过,眉头微皱,轻嗅了下。
“怎么了?”
“上面有股很熟悉的味道。”阮祭将信凑近鼻子闻了闻,上面有一股很淡的奇异味道,才闻了几下就让他的脑壳一阵的疼,他不适地按住太阳穴,“嘶~”
吴三省见状,夺过信随手扔回纪安怀中,怒视他,“你动了什么手脚!”
“啊?”纪安很懵,拿着信手足无措,自己闻了好几下,确实啥都没闻见,“没味道啊,不是,这,阮先生,这不关我们事啊!”
“我没事,”阮祭拍拍吴三省护在他身前的手臂,重新从纪安手中抽回信,收到吴三省瞪他的一眼后,摸摸鼻子示意自己远远看,绝不会闻。
阮祭一边拆信,一边和吴三省咬耳朵,“失忆嘛,刚刚那味道差点勾得我想起什么。安啦安啦,没事了,你看我,这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
“回去就送你进医院,这次你再不愿意也压着你去。”
“三省明知道我最讨厌医院了,才不去,又不是什么大事,慢慢自己想挺好的。我也不是——”阮祭的话在他看到信纸的时候嘎然而止,他的手不住的用力,纸一下子变得皱皱巴巴的,好在他失态不过一秒,只有吴三省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吴三省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其余人的视线,好在他们忙着给张鹤轩处理伤口,警戒周围,并未注意到这里。
他看了眼纸上的内容,确实如纪安所说,那鬼画符紧凑在一起,像个长方形的花纹,但那纹路却让他感到有些眼熟,回忆一番后,却怎么也想不出。
“是枭国文字。”阮祭侧头对吴三省比嘴型。
“写的什么?”
阮祭盯着纸好久,才开口,“终极。”
终极?那是什么东西?吴三省从未听过,他以眼神示意阮祭没人的时候解释下。
阮祭手指摩挲着纸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其实他没说全,那长方的花纹字符是两个竖着写的字词,长生、终极。
“真的没事?”吴三省捏着阮祭的下巴转向自己问,“感觉傻了的样子。”
“我很好。”阮祭眨眨眼换上嬉笑的神情。手中的信一瞬间恢复原状,手指一夹,手腕一翻,信就飞刀似的扔回了纪安怀中,把认真指挥人的他吓了一跳。
“傻了三省就不喜欢了吗,我就算傻了也一样喜欢三省呢。”
“就你嘴贫,花言巧语真多,迟早撕了你的嘴。”吴三省转身懒得理他。
“三省可舍不得。”阮祭耸肩。
吴三省拍拍纪安的肩,“他怎么样?”
“没多大事,清理伤口注射药物后已经降温了。三爷,我们要去收尸了,麻烦三爷带路。”
“收尸了你们就回去?”阮祭问。
“是的,我们没想到这里居然磁场紊乱,还有黑曼巴蛇,带的人手和装备都不足,并不足以应对这里的情况,我不能让更多的人折损在这里了。”
“帮个忙呗。”
“阮先生请讲。”
“这附近有个裂谷,我俩需要过去,但你也看到了,出了点事,迷路了。我相信以你们公司的能力搞到这荒山野岭地图不成问题。”
“裂谷?”纪安抬手招呼了个人来到他们面前。
“这是阿巴曼。”纪安介绍了下,“阿巴曼,调地图,附近有裂谷吗?”
阿巴曼比了个OK,埋头不一会儿就开口,口音很奇怪,“纪队,西北方三公里,有一条很长的裂缝。”
“噗,”阮祭一听到阿巴曼开口就忍不住笑了,“鸡队?鸡妈妈,挺适合你的。”
纪安听着,表情无奈,“你们要去的裂谷可是更加深入秦岭了,很危险,何况你们装备都没有,有什么一定要去的理由吗?”
“旭安还在那里等我。”张鹤轩在一个斯拉夫人的搀扶下走过来。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可以先去找你们的同伴。回程路上依旧会经过这里。”
“麻烦了。”张鹤轩捂口咳了下,“多谢。”
纪安和他队里的人说了下,他们立马整理好一切,然后在阿巴曼的带领下出发。他们前进的方向是西北,而之前的洞穴则是在东北方向。
众人根据地图不断修改前进路线,三个多小时后,总算到了裂谷,而这一路上平静地如同郊游一般。
“沿着裂谷找,我们有装备丢在那儿。”
这次并没有耗费多久,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纪安看着垂下去的绳子,低声问,“一直没问,三爷和阮先生来这里是因为这底下有墓吗?”
“不然谁来这么个鬼地方,不过——”吴三省随口说。
“不过底下全塌了,一开始甬道还挺好,不过后面的墓室简直惨不忍睹,而且这墓好像没修完,向内运陪葬的栈道都才修了一半,还因为塌方连上了一条洞穴,我们就是从那儿出来的。”阮祭把绳子绑身上,接着吴三省的话瞎编,半真半假。
吴三省撇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转头去拿了四个防毒面具。
“下面雾气有问题?”
“嗯。”
“我和三省下去就行,你们接应一下,早去早回。呆在上面也小心些。”
张鹤轩挺直背站在裂谷边,垂眸看着雾气缭绕的底下。
“放心,没事,我们会带他上来的。”
“嗯。”
“去休息休息,他上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会担心的。”
“嗯。”
安抚完张鹤轩,两人就准备下去了。身上绑一根,手上抓一根,阮祭和吴三省默契的向下爬。已经爬过一次,这次两人动作很快。纪安等人就见他们两人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浓雾中。
“等一下,三省,下面藤蔓颜色不对。”爬了一会儿,阮祭突然开口。
“颜色?”吴三省拿出望远镜一看,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下面全是蛇,缠在那儿,黑溜溜的一片,老子算是知道那些蛇都上哪儿去了。”
“我们之前来的时候这些蛇可没来,是有什么东西把它们引过来了吗?”阮祭听到吴三省的话,脸色也不大好。
他看了眼周围浓郁得过头的雾,摘下了防毒面具。
“做什么?”
“或许是雾里混了些其它的气味,把蛇引来的。”阮祭闻了几下,“很淡,像是甜甜的血腥味儿。”
吴三省皱眉,阮祭这形容也太奇怪了。阮祭子脆把防毒面具挂腰上,迅速向下爬去,吴三省紧跟着他。
靠近了才发现,那些蛇一动不动的缠在树藤上,连他们凑近了都没有反应,吴三省扯过一条小蛇,它扭了扭身子,软软的绕在了他手臂上,那神态就像人喝醉了似的。
阮祭把扯下小蛇扔了下去,“走吧,这些蛇不攻击更好。”
等两人靠近之前的洞口时,这才发现洞口已经被一条一人粗的蛇堵住了,周围还缠着大腿粗手臂粗的蛇,远看就像一个凸在岩壁上的大黑头,近看让人头皮发麻。
“是那些灯油里的味道,可是,怎么会呢。”
阮祭根本不相信是灯油吸引的蛇。
“堵得真严实,得用上炸·药才行。”吴三省估摸着说,看着阮祭心不在焉的样子,啧了一声自己爬上去拿了。
等他都安好炸·药了,阮祭还没回神,不由得一巴掌呼他脑壳上,“愣个毛,离远点,抓紧了。”
阮祭嘶了声眨巴眨巴眼,跟着吴三省离远了些,“三省知道汪藏海吗?”
“嘭”的一声爆炸,完全掩盖了阮祭的声音。伴随爆炸的硝烟味,从洞中漫出了浓浓的一股奇异的味道,甜甜香香的,又夹着血腥味。吴三省只有一个想法,阮祭那家伙形容的挺对的,狗鼻子吗。
炸药一炸,血肉横飞,地动山摇,两人差点没抓住。洞口直接被炸了出来,而爬在岩壁上的蛇一个个燥动了起来,迅速爬向洞口,然后又像没力气似的掉下去,总归是不用担心洞口再被堵住了。
“还不戴上。”吴三省抓住防毒面具往阮祭脸上一按。
“轻点轻点,要毁容了。”
吴三省白了他一眼,爬下去一个闪身进了山洞。山洞内部味道依旧十分浓郁。
洞口处地上全是长明灯的残渣,而向内,黑漆漆的一片,灯完好无损,但都熄灭了。两人亮起手电向里,阮祭走到一盏长明灯前,沾了沾灯中融化的灯油闻了下,全是那种气味,黑暗中他的神色十分难看。
两人一路向里,很快又到了青铜门前,通过那放置巨树的房间,两人来到那扇石门前,石门被人关上了,大概是陈旭安做的。
阮祭话不多说直接推门,发现门的后面有什么东西堵着。他手一顿,随后加大力量一下推开,一个人立即从门缝中倒了出来。
脸色发紫,唇色发黑,不停的颤抖着,正是陈旭安。他的手里紧抓着一团湿的外套,应当是之前一直用来掩住口鼻的。但门后面只有他一人,李天却不在。
“他中毒了,你送他上去,我进去找李天,要快,他撑不住了。”
两人并不扭妮,迅速分好工,阮祭只说了一句“小心”便抱着陈旭安向外。
阮祭把面具扣陈旭安头上,用绳子把人绑身上,向上爬的同时不停喊他的名字。
“陈旭安,撑住,张鹤轩那家伙还在上面等你呢。你出事儿了他肯定要哭了。”
“……他……不哭……”陈旭安总算有了细小的回应,“我活……”
“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阮祭斩钉截铁的说。
“嗯。”陈旭安半晌才回答,声音低的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