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这是在做梦吗?”梁师爷一脸震惊恍惚的后退几步,撞在了墙上,跌坐到地上,抬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胡老板收回自己同样震惊到无语的神情,看了一眼梁师爷的神态动作,“想屁。”
队里的另外三个人已经激动的扔下枪,窜到银树玉树那边去了,这里摸摸,那里瞧瞧,还咬上几口,也不怕有毒。
“谁的墓啊,这么大手笔,老板,资料是假的吧,三十年的小国,哪儿能有这些。”
“他娘的,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阮祭看着那条小路,呼吸有些急促,似是被什么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他皱着眉,掏出一个小青瓷瓶,倒了两粒小药丸吞了才感觉好了些。
“墓主应该在那里,你们谁愿意一起?”
阮祭问也就意思意思,那三个人估计是不会去的,自然只有胡老板,梁师爷,吴三省和自己。
顺着金砖小路很快到了枯树底下,枯树底下的地面上浇筑着青铜,六边形,刻满了不知名的文字,应当是墓主的生平。然而棺在何处,却未曾见到。枯树主干的中央,一个黑色石碑镶嵌在里面,看不大清,不知道有没有刻什么东西。
“阮先生,怎么不见墓主的棺啊?”
“树后面,抬头。”看着墓志铭的阮祭随口一说。
“啊?哦。”梁师爷吞回‘你没去过怎么知道的’这句话,踟蹰一会儿,还是选择绕道树后面看上一看。
树很粗壮,主干直径有两米多,梁师爷转到后面,就看到了吴三省抬头看着树,想到阮祭的话,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旋即张大了嘴巴,指着那副竖直嵌合在树里的纯黑色棺材,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墓主也是精明。”
吴三省觉得这幕也是下的憋屈,遇到棺材开不了。要知道贼不走空,盗墓贼盗的就是随葬品,逢棺必开可是盗墓贼的浪漫,哪个见了不心痒难耐,更何况随身入棺的可都是些好东西。
吴三省思来想去,没什么好办法,一来那棺整个嵌合在树里面,并无机关,二来自己身上现在也没什么工具,因此只得不甘心的作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下的来第一次,自然也下的来第二次。吴三省此时正是年少轻狂,自信狂妄得很,立马做下了二下斗的决定。
而另一边,胡老板见阮继面色沉重的看着墓志铭,不由得想到了这次下的墓怕不是个什么皇陵大墓。
“阮先生,上面讲的墓主是什么人?”
“唔,是枭国第十三任王 ,伏渚,以及他的国兽,释。单人旁的伏,三点水的渚,诠释的释。刚刚门口的那个就是,不过按着上面的说法,国兽释应该在棺的旁边,而非门外。”阮祭若有所思。
“枭国,没听说过,没想到你还懂他们国家的字。”
胡老板听着吴三省的话反应过来,他自己是通读历史的,不然也找不到伏安王墓的信息,虽然那信息连狗屁都不是。但枭国他是真的前所未闻,若是一点资料都没有的国家,要如何学习他的文字呢。不过他一想到阮祭那查来查去都是空白的背景,如此身份成迷身手了得的人懂得这些,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偶然学过,对了,我知道贼不走空,逢棺必开,但这次的可是开棺必起,不能开的。”
阮祭笑眯眯地点出了吴三省二下墓开棺的想法。
“我他娘都会怕他个粽子不成。”吴三省有点火气。
“不是粽子,是妖,封棺入墓是为人,开棺即起是为妖。枭国可都是在王活着的时候入葬,据说他们是不会死的,只是沉眠,终将复活。”
吴三省嗤笑一声,依旧想着开棺,却也将危险程度提高了些。
“啊——!”一声惨叫嘎然而止。
“救命!救——”
四人顿时一震,着向来时的路,一个无头的尸体踉跄着走过来,摔在了地上,血流一地,金砖浸透了血,反而更显艳丽。
刚刚惨叫的两人,再加上这具无头尸,那三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而他们
除了惨叫,居然一声枪声都没听到,固然有那三人扔下枪的原因,但这也说明了攻击来的猝不及防,三人连反抗都不及。
四人立即警惕起来,细听同围风吹草动,然而什么都没有。阮祭走向刚刚那具尸体,把他翻个面,便见到他压在身下的手
中握看一条坠看琥珀的金项链,正是国兽释脂脖子上的那条。
阮祭低声骂了一句,吴三消也见着了,惊了一身冷汗。突然,阮祭起身的动作一顿,立即一个翻身向后掷了把手术刀。
梁师爷看着飞掷而来的手刀,呆了,还想着要躲,就见手术刀擦着他而过,还没庆幸,就听到了身后传来恶梦般的展翅声。
梁师爷一吓,跌在坐到地上,胡老板了骂了句,扇了他一巴掌,扯着他跑到阮祭身边,吴三者也是心中警铃直震,猛得转身,便见那之前见到的鹤落在树前,俯视他们,依旧是黑日分明的人眼,却是重瞳透着股冰冷的漠视。
“这家伙不是死了吗,没见过动物也能起尸的。”胡老扳面色有些白,一双胖手抓着心口的衣服。
“舅,你受伤了?”梁师爷缓过来,注意到胡老板的样子。
胡老板挥挥手,声音有些轻,“没事儿——后退,送死吗。”
阮祭撇了胡老板一眼,“梁师爷,麻烦捡个项链。”
梁师爷偷瞄了眼国兽释,飞快地捡起项链攥在手中,然后不知所措的看着阮祭。吴三省看了眼梁师爷和胡老板,了然的在心底嗤笑一声,对他们未来也感到有些遗憾。
阮祭瞧着他那副呆样,有些想扶额的冲动。他扯过项链,信步走向国兽释,吴三省拉住他。
“你干嘛,疯了?”
“没事,”阮祭安抚的朝他一笑,坚定地走向了国兽释。
他没有踩上地面上的青铜碑文,而是停在边上,将项链平直举着,口中吐出一串发音古怪晦涩的句子。国兽释的眼睛半敛着,半晌,才迈着步子走到阮祭面前,弯下脖子套回项链,随后大张翅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阮祭倒退着回到吴三省身边。
“你跟它交流?”吴三省震惊,打量阮祭的神情,就像在打量一个新奇的生物。
“差不多,他宽恕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拿,转头就走,千万不要回头,会死。”
阮祭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吓的梁师爷猛的回头,不敢看那国兽释。四人立即转身,快步走出这里,一出白玉大门,门便轰的关上了。
“阮先生,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活过来了。”梁师爷心有余孽。
“之前见到的怪鸟,不也是几百年前随葬,这会儿还活着的吗?倒斗遇上不可思议的不能理解的事情是常态,要心存敬畏,懂?”
“敬畏?”吴三省嗤笑一声,“倒斗干的都是损德的亏事,去人家家里光明正大的偷,扰人安生。这会儿谈敬畏,你倒是别倒斗啊。”
“斗还是要倒的,该敬畏还是要有的,就像我不杀生,不代表我不吃肉一样。”
“呵。”
“你先别呵啊。”
阮祭欺身向前,挡住吴三省的肘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上的手术刀便抵在了吴三省的脖子旁。
“你为什么会下这个斗,要知道这里可是新疆,文物走私犯的聚集地,盗墓贼绝迹,除非有目的的来,不然可是很难在大西北遇到同行的。”
吴三省撇了他一眼,脚上一勾,手趁机上击,一个扭身便击飞了阮祭的刀,与阮祭徒手搏击起来。吴三省动作狠厉,招式自由,满是莽气,阮祭的招式半都是杀招,招招致命,但这会儿他并不想杀吴三省,于是束手束脚,与吴三省打了几个来回。
“不是问个话吗?怎么打起来了。”梁师爷一脸懵,不知能不能拉架。
“别插手,他们这会儿没空管你,死了我也不好说理。”胡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直下。
“舅舅,你到底怎么了!这……”
“老了,这点儿事儿就把我这把老骨头敲散了,小梁,舅不为难你,舅的事业你先接半年,毁了就毁了,若是没有,你能继续就继续,不能就交给阮先生,继续做个师爷。”
梁师爷沉闷的点点头,哪个男人没想过做大事掌大权呢,只是他自知自己性子软弱,不敢做大决定。若是没有转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样也挺好的,对吧。梁师爷对自己说,尽力忽视心中那股酸涩。
吴三省和阮祭交了几回手就齐齐止住了,若是能和谈交什么手呢。
“只准你们找着资料,不许我也有吗。”
“真是这样,你攻击我做什么?你有资料是真,资料上的东西,是斗,却不是这斗吧。”
阮祭盯着吴三省的神情,笑眯眯的说。
吴三省脸色变了一瞬,随即也笑眯眯地说,“没错,位置是这里,却没想到逮住一只草蚱蜢。”
“你直说就行了,白白打了几架。”阮祭话题一转,“你得了资料,我们也是,但墓却是假的,你觉得可能是巧合吗?”
“傻子才信,”吴三省挑眉,“但意义在哪儿,这墓可并非一定是我们下。”
“如果说目的是墓而非人呢。”阮祭嬉笑着,“不说了,我们在这里可不能多待。”
四人走到分岔路口,然而突发情况实在太多,那条唯一没人走过的甬道传来了枪声,随后是几声巨大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