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第八节课刚下课,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
张伟征他们这间办公室的门外,有一处稍大的平台。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宽敞的走廊,靠墙摆有一个圆桌两个竹椅,站起来往对面走两步就是栏杆后的广阔天井。
偶尔能看到有老师在这里和学生家长谈话。这处走动的人也不多,不会影响什么。倒是两侧走廊的人比较多。
张伟征跟着宋黔丰来到这里,刚在椅子上坐好,就看宋黔丰还站着。
他疑惑地看着宋黔丰,“坐啊?”你叫我出来的,我都坐下了,你还旁边杵着干什么?
宋黔丰没有立马坐下,他看着张伟征此时安稳地坐下了,就说:“我先去接个水,你先坐会儿。”
他虽然看出了张伟征状态不太好,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相处有两个月了,他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挺别扭的人,外人的话是听不进去的。
所以他说完就在张伟征的注视下,拿着水杯径直走开了。
张伟征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他告诉自己:不能咬牙,刚补没多久。
烦死了ヽ(#`Д??)??
不一会宋黔丰抓着水杯回来了。“马上周末了,这周末出去玩不?”他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有一个蛮山寺,可以爬山跟上香。现在天气也不冷了,去户外活动活动,人也轻松轻松。公交车就能到,打车也可以。”
张伟征等他回来,又看着他坐下,忽然地就没有那么焦躁了,可能跟刚刚的几个深呼吸有关。
他们这处光线偏暗,但不妨碍两旁忙碌的人影映入眼帘,坐着就能看得到。大部分是老师的身影,学生只有零星几个,穿着紫色校服的高三生。
这颜色、别说、有点正式的意思。黑色打底,而紫色设计的部位又起到了点睛作用,比高二绿色打底强上很多。
等说到出去玩的时候,张伟征把腿一伸,双手盖着扶手靠在椅子上,痛痛快快、风风火火地吐出一个字:“走!”
宋黔丰看着他的蠢样,扫了一眼淡淡地提醒道,“坐好了!”
办公楼里老师、学生来来回回的,还是要注意仪容仪表。
张伟征悻悻地坐好,这次倒不怪宋黔丰管他,是要注意一下。
他看着办公楼里来来往往的身影。虽然说不上步履匆匆吧,但大多数人看起来、像是背着发条。是被控制住的,是一板一眼的,一旦出现超出控制的行为就代表坏了。
所以张伟征大概想像到了自己以后的生活。既然悠闲的日子注定不得长久,那不如在忙碌中留心美好的事。
这段时间论文、实习都进入了平淡期,一直以来绷着的弦在五一假期回来后,突然就断了,答辩流程又还没出来,张伟征心里不上不下的,着急却提不起劲。
人总是越急躁就越烦躁。这次托了宋黔丰的福,张伟征一颗心算是慢慢落了地,进入了无悲无喜的状态。让他自己调整不知道还要折腾多久。
他现在想端起一杯茶,就慢慢地品。可惜没有。
没有茶,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坐久了,甚至会担心被前辈领导盯上。
稍微坐了一会,之前被急躁所蒙蔽的脑子恢复了些许清明。甚至有了努力工作的意向。
哎这可不行,最多承诺不再摸鱼划水。虽然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这个类似茶水间的地方还是比较惬意的,怪不得找家长谈话要选这里。张伟征想着的同时深呼一口气,可惜不能久待。
坐了这么一会宋黔丰也轻松不少。虽然也没说几句话,但好像目的已经达成了,他看张伟征神态放松了不少,于是问道:“进去吗?”
张伟征在扶手上一撑就直愣愣地站起来,雄赳赳地,“走!”
难得看到他这么搞怪,宋黔丰好笑地呵出一口气,跟在后面进办公室继续工作。
话说实习两个多月了,虽然好多事情尚有待熟悉,甚至是一头雾水,经常忙手忙脚地去完成工作,但张伟征还是掌握了一定的摸鱼技能。
在这一点上工作就是这么锻炼人,让人无师自通地掌握必备技能。
当然,不建议在教育这类工作中摸鱼划水,还是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的。
周五的时候张伟征状态已经好多了,平稳地办公、备课。虽然发觉了放松的好去处,但他也不敢一直过去,那毕竟是办公室门口,诸多领导眼皮子底下。
周六早上,张伟征醒了个大早。
因为没拉窗帘的原因,他躺在床上,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太阳升起,室内由暗转亮的过程。
不时翻个身,循着床面上凉快的区域躺。直到楼下跑操的声音响起,他才下床走到阳台上。
没错,学生周六不仅要上课,跑操也要照常跑,早上五点五十就列队。
Nice!
下床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面,宋黔丰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是,不吃早饭星人雷打不动。
楼下口号喊得震天响,张伟征站在阳台窗边,揉着眼睛朝外看去,由移动的跑操队伍,一直看到亮白东方。
朝阳藏在楼宇间。虽然那楼宇也只有六七层高。
此时深吸一口东来紫气、的尾气。也不知还有没有……
叉了会腰,张伟征在口号声中洗漱起来,一会就出门吃早饭。
这么早起来就为了一口吃的。
五月上旬要说热吧、可早上又带着些凉意。起码张伟征还是长衣长裤的,穿戴整齐才出门。
再回宿舍的时候,宋黔丰也抹着脸起床了,他看着张伟征手里的早饭。
“eng……给我带早饭了?”
他摸索着下床,接过早饭,嘟囔着,“放桌上就行。几点出去啊?蛮山寺。”
嚯,刚醒都还记着之前的约定。少年好记性。
张伟征见他还犯着迷糊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着急,你要是有事的话下次再说也可以。”
他自己也先坐下歇了会,好像没睡够。早上还是起早了,他去食堂的时候,再早一步食堂都不会开门。
“我可以的。”宋黔丰把早餐放桌上,人走到阳台门口处先站定了一会,看样子还是不太清醒。
张伟征看他实在困得厉害,站那里也不嫌冷,于是劝了一句:“不是、也不着急,要不你再睡会。你昨天熬夜了吗?”
醒得拖泥带水的。
“等我洗个漱就好了。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张伟征也没什么事情做,就看着宋黔丰在阳台洗漱,看着他接水迅速朝脸上胡噜,也不管甩得哪都是。
看不下去了,他收回视线,回身打开电脑上上网。
宋黔丰洗漱完,又背着光站在阳台门框处抹了把脸、甩了下手。
咱也不明白这个阳台门有什么吸引着他,为什么进出阳台一定要在这个位置上挡一会。
可能是因为比较威风?有种大将军驻守关隘的既视感?
宋黔丰背光站着,看张伟征在用电脑,就问:“你忙什么呢?论文怎么样了?”
“早就提交了,就等答辩的通知了。你们有消息吗?”
宋黔丰找出件衣服穿上,同时说:“我们也这周提交的。答辩通知可能下星期给吧,不用担心,时间还早。”
“行。”张伟征转头看了他一瞬,宋黔丰还顶着个鸡窝头,不过洗过脸还是清醒了不少。
商量过后,上午九点半出门时,两人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宋黔丰:“你不换上短袖吗?很热的。”
他这会才发觉张伟征还穿着长袖长裤。
这个时候已经快五月中旬了,平日里校园中好些人都换上夏装了。
虽然还有混穿的吧,但有活动量的情况还是穿夏装合适,比如爬山,尤其是这天天气还不错。
张伟征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着,“没事,就这样去吧。”
他夏天的衣服还没翻出来,就他感觉早晚还是有些凉,他不想长袖、短袖来回换,外套也懒得带,索性都穿长袖了。热也热不到哪去、冷也冷不到哪去。
他打算等天气热起来再拿短袖出来穿。省得来回收拾了。
两人坐公交车到的蛮山寺,到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
在距蛮山寺最近的站点下车,他俩跟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向目的地。抬头能看到山上的传统样式建筑,
张伟征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知道像这种、姑且叫做景点吧,像这种景点附近的公交站,通常设置得与入口有些距离。
和学院门口那就几步路距离的站点不同,他们走了三四分钟才走到山脚入口处。
先花了个门票钱,十块。
稳妥的爬山路径要从寺庙开始,他俩随着人群在各个殿宇走过。
宋黔丰看着前面大型的落地香炉,拍了拍张伟征胳膊,“去,上个香。”
张伟征看了他一眼,你可真不客气。“我就不用了,你去吧,我给你拍照。”
宋黔丰上手轻推他一下,“你拍得好看吗?别废话,快去,我还不值得你上个香吗!”
“啊?”值不值得你心里有点数好吧。
“你看到哪有卖香的了吗?”张伟征看看其他游客手里的长香,又往他们来时的方向瞧瞧,还是没发现。
宋黔丰皱着眉头张望两眼,“好像是山脚入口那里,早知道先买了。”
“上不上香一个样。”张伟征制住他地跃跃欲试,问:“你有什么想求的吗?”
“我想求的多了。”宋黔丰也没细说,带头经过香炉往前走,“先接着走吧,看看从哪里上山。”
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眺望一下,发现某个方向有人正在登山,于是两人朝那个方向移动。
好不容易找到登山口,宋黔丰先确认一句:“先爬山先吃饭?”
“先爬山吧。估计吃饭只能去外面吃。你现在饿吗?”
“我也不饿。那爬山吧,这山也不高,你行不行?”
张伟征叹了一口气,“你这话问得都多余。其实我体力比你好。”
“呵,你就吹吧。”宋黔丰一马当先地开始登山。
好久没有爬过山了,但是张伟征一点不虚,爬山嘛,轻轻松松。
……哪怕他刚登上山顶就立马坐地上,他也要这样说。
山顶地势平缓,风还算凉爽,视野水平线上天高地阔。
张伟征坐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不少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走来走去、拍着照。倒也没靠近他这里。
宋黔丰站他对面,架着手机,“来比个耶。”
“你别废话!”张伟征不想多说什么,累是真的,但内心还是挺放松的。
这么高的山我都爬上来了,小小实习、小小答辩不在话下。
“哎你差不多得了,赶紧起来,好丢人啊。”宋黔丰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海拔不到两百米的小山头你装什么装。
“唉,被你看出来了。”张伟征拍拍屁股站起来,就不能让我多感慨感慨,“这山顶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听说山腰哪里有个山洞,还去不去找找?”
能够出彩的小景区实在太少。张伟征觉得这样的小山头上来看看就可以了,肯待十分钟已经是给它很大面子了。如果没有陌生人在倒是可以多待一会,多少能让他静静感受感受自然,如今没有什么风景不说,拍照的人还不少,反倒是他显得不合群了,还是赶紧下山吧。
幸好宋黔丰也没有停留的意愿,“不找了,山洞应该也没什么意思。下山吃点东西吧。”
“行,下山。”还真就是爬山来了,风景什么的是一点不在乎。
张伟征朝另一边下山的路径走去,一不留神就朝后跌坐地上,后腰着地又差点翻过去。
“嘶~厚~”
“我去!怎么样?”宋黔丰见状吓了一跳,快步走至他身侧,搀扶一把。
张伟征先说一句没事,缓慢地站起来,试探地直起腰,倒是没什么大的异常。
又拦住宋黔丰想掀他衣摆的手,“哎哎,不用不用。”
宋黔丰认真地询问他:“不用吗?万一硌坏了呢?我看地面上有土块、枝杈什么的。”
张伟征耳根子一下就软了,他这人惜命,找了个背人的角度,掀起后腰的衣摆,“帮我看看。”
“扎了个刺。”
张伟征闻言“啊?”了一声,扭头看向低着头的宋黔丰,问:“能弄出来吗?”
好丢捻!真倒霉!我就知道,每次出来玩、到最后都得出点意外。掉链子。
还好问题不大。看不出有出血的迹象,宋黔丰放心不少。
“能是能,”他用指尖把刺掐了出来,也没给张伟征看,只是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没有,问题不大吧?”张伟征也看不到后腰的状况,只能问宋黔丰。
宋黔丰回复说破了点皮,又用指尖点在患处,吓得张伟征激灵一下。
“正好也要下山了,吃个饭就回去。能走吗?”破了点皮,宋黔丰准备下山后看哪里有卖消毒碘伏的,给抹一下。
“能走,下山吧。”这一连串儿的接触让张伟征腿有点儿“木”,脚趾不自觉地扣着鞋底,步伐僵硬地朝山下走。
在蛮山寺外面吃过午饭,再回学校已下午四点。
入校的时候,张伟征有心直接回宿舍休息,可宋黔丰拉住他走进了办公楼。
校医务室在办公楼。
“买个碘伏,回宿舍给你抹上。”宋黔丰这样说。
张伟征有点不确定了,这是严重还是不严重啊?碘伏就可以的、应该是不严重吧?
跟校医拿了药付了钱,又往外走。张伟征张了张口,还是问:“不严重吧?”
宋黔丰猜他可能是有点害怕,“不用担心,不严重。”他就说上些碘伏好得快,而且本来就只是消消毒的事。
张伟征不再疑虑,提着袋子跟着走。
出了办公楼,“从这边走,去那个荷塘再看看。”宋黔丰手指着荷塘的方向。
“行,去看看。”说起荷塘,张伟征也有点想去看看了,左右不差这一会。
反正也已经累个半死了。
要命!
两人走到荷塘岸边,看到水面不知不觉间已经埋伏了不少荷叶。
张伟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就有荷叶了,他从来不记这些。看着是刚冒出来,没有开花迹象,但想来也说得上是夏天了。
也是,前两天就已经立夏了。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拨楞着头上的柳条。
这几步路走的,张伟征呼出一口浊气,心胸更是开阔两分,美好未来就在前方,种种负累在今天都处理掉了。
他拍拍宋黔丰肩膀,“好兄弟,辛苦你了。”对优秀的饭搭子致以崇高的敬意。
没头没尾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啥啊?”
没理会对方的疑惑,张伟征自顾自地带头往宿舍走。
“这小子!”宋黔丰一头雾水:我是被占便宜了吗?什么意思?
实习第十一周,这天晚上张伟征去班里盯自习。
他带着收上来的作业走进了3班,此时晚一课间。把作业放讲桌上,然后径直走向窗户。
快打开窗户通通风吧,这味儿!真冲!
张伟征坐讲桌旁低着头,教室里不算安静,但反正是课间,就当他没听没看。
好在上课铃响后,教室及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把习题册拿出来,有两道题需要讲一下,讲完之后再接着做作业奥。”
之前王老师通知张伟征上晚自习时,安排的任务是先讲题,再做作业,下课直接收。
按这个流程,下课铃声响起前,张伟征让最后一排的学生,从后向前、保持安静地把作业收到讲台上。
最后他收拢作业本的时候,下课铃也响了。
张伟征没急着走,坐在原处看着往外窜的学生,还有教室内三三两两聊天的学生。
真年轻啊!
这时坐在第二排的郭丽姝刚和后桌说完话,她边“切”边转过来。
抬起手臂,在桌面上空展开了一张报纸一样的纸张,英文内容的。
张伟征向她问了一声:“这是什么啊?”
附近的几个学生听见声音都抬头看他,然后一齐转头跟着看向郭丽姝。
郭丽姝:“英语大报纸。”
然后她带着点“炫耀”的模样来了一句,“全是题!”
她炫耀的当然不是“题”,更多的还是表现她们丰富的学习任务和报纸样式的学习资料。
张伟征确实也有些新奇,他就问:“全是吗?是英语老师安排的吗?”
“也不全是啦。学校给订的,英语老师留的上面的作业,主要做完型阅读。”
“给我看看?”张伟征好奇地想看看,像完型阅读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东西了。
郭丽姝稍微离开凳子,伸手把报纸递给他。
接过报纸后,轻轻打开,果然不小,算是2开纸,也就是8张A4纸大小。
不过他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英文就眼晕,就赶紧给它慢慢折起。
“就英语有这样的报纸吗?数学有吗?”
“语文也有类似的,其他学科不知道是没有还是学校没订。”
可能是不想聊这个,郭丽姝说完之后,指着她后桌男生积极地问张伟征:“老师你会不会翻白眼,郭成明会翻。我一回头找他问问题,他就冲我翻白眼,可好玩了。”
说完又一扭头,“你刚才怎么对我翻白眼的,再翻一个,快。”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张伟征没反应过来,跟着看向那个男生。虽然不明白翻白眼有什么特别的,但面子还是要给。
后桌的郭成明讪笑着把头埋进作业中,憋得耳朵都红了。
男生终究是爱面子一些,不能你说翻就翻吧,而且还是对着老师,所以大家最终也没看到这个“好玩的白眼”是什么样子。
张伟征及时地把大报纸递还郭丽姝,“行了,你的报纸。”
这帮孩子真有意思。
张伟征站起来走动了一下,此时他估计王老师应该快来了,也可能是晚三铃响前后一秒。
等待中,有前排的学生问:“老师,我们班主任晚三还过来吗?”
“过来,别着急,你们该自习就自习。”张伟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是找你们班主任有事吗?”
“也没事,我就问问,我以为我们班主任又偷懒了呢。”
张伟征无言以对,王老师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有事的话跟我说也行,或者我转告你们班主任。”
“噢。”
可惜还是没能在课间等到王老师回班,这让张伟征为王老师的形象捏了一把汗。
倒是有几个男生踩着上课铃声,从后门口进了班,有人怀里还抱着篮球。
张伟征在讲台上看他们坐下,然后放球、抹汗、翻书等一通操作。
没想到王老师这时也抱着胳膊,倚在后门探头盯着那几个男生。
张伟征看到后,带着桌上的东西出了教室。
打着招呼,两人分别往走廊中间走两步,是教室中看不到的位置。
王老师说:“行,挺晚的了、回去吧,我在这盯着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好。王老师、习题册上的题,我已经给他们都讲过了。然后这两个班晚自习的作业,也都收上来了,那我先拿到宿舍给改喽?”
“作业先放3班吧,”王老师见他手里拿着作业本,“给我吧,不着急改,明天再说。我以为你下课就回去呢,哪知道你等到现在啊!”
“我就稍微待一会,本来也打算回去了。”张伟征确实有意等王老师过来,他自己是不觉得有什么的。
“嗯,作业给我,两个班的都在是吧?”
“对,上面这沓是咱班的,跟4班的分别横竖放的。”
交出作业后张伟征就回了宿舍。
准备准备明天去II部串串门,听一下张馨老师的英语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