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网球部的正选队员都在这次的练习比赛中稳定发挥，为了明天的比赛能够全力以赴。

球场外，手冢国光和大石秀一郎并肩站在一起。

大石秀一郎：“明天的比赛应该没什么问题，大家的状态都不错。”

手冢国光严肃着一张脸，“不能掉以轻心，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赛是轻轻松松就能打赢的，要这样想才行。”

大石秀一郎尴尬笑了笑：“说……说得也是。”

这时，龙崎堇走了过来，开门见山道：“手冢，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越前打一场比赛。”

大石秀一郎：“……”

“那个大婶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比赛……是手冢要上场了吗？”扒在树上的切原赤也突然兴奋了，努力探出脑袋想听个清楚，还不忘拍拍身边的伙伴，“时透，你听清楚了吗？”

时透无一郎顺势抓住了切原赤也的后衣领，以防他太过激动掉下去，然后很不走心地说了句：“风太大，听不清楚。”

切原赤也信了，对此坚定不移。

又尝试了几次探听无果后，切原赤也果断放弃，然后做起了‘间谍’的任务，开始关注球场上的比赛。

……

大石秀一郎愣了好半晌，大脑才重新运作，“手冢要和越前比赛，为什么？”

“大石，有些事我也不想瞒着你，毕竟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挑起部长的重担。”手冢国光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大石秀一郎。

比之对龙崎堇诉说时更简短的话语，却能够精确的表明自己的目的。

大石秀一郎蹙眉，表情是难以理解的忧心：“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现在这样……”

手冢国光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的，大石，我有分寸。”

龙崎堇也适当地劝解道：“大石，相信手冢吧，他对自己的情况有分寸。”

“可是……”大石秀一郎欲言又止。

手冢国光再次说：“没事的。”

“……”

三人的对话清清楚楚地落入时透无一郎的耳中，他若有所思，脑海中有一片迷雾散了。

随后，大石秀一郎跟着龙崎堇走了。

手冢国光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会，然后抬眼看了看天色，朝训练场内大声道：“今天的练习就到这，明天就是比赛日，大家注意自己的状态，不要受伤了，就这样，解散。”

解散一宣布，队员的所有练习训练全部停止。

正绞尽脑汁收集数据的切原赤也被‘解散’打了个措手不及，“什么？就这样解散了…我还没收集到情报呢！”

时透无一郎不由看了他一眼，“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干嘛？”

这话简直是致命一击，让切原赤也尴尬地只能找找借口了，“这个…我正准备逐个分析呢…”

正所谓死鸭子嘴硬，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对收集数据的不在行。

球场上，人渐渐散了。

时透无一郎唯二关注的两个人都没走，反而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手冢国光叫住了越前龙马，两人面对面对视，一个冷静沉着，一个桀骜不驯。

“越前，跟我来。”

手冢国光转身就走，片刻后，越前龙马抬脚跟上。

两人的背影落在切原赤也的眼中，一个猜测陡然升起，“手冢是不是要跟这个小矮子打比赛…”

热闹就这样没了，但看热闹的心思却还没歇。

时透无一郎没回答切原赤也的猜测，只是告诉他人都走光了，可以下去了。

然后，率先一个纵身跃下。

切原赤也被时透无一郎行云流水的身法秀了一脸，然后依靠身体的柔韧协调性，双脚成功着地。

落地之后，切原赤也就想拉着时透无一郎去追手冢国光，意思很明显，他想去看两人的比赛。

然而，时透无一郎却不准备跟上去，也不打算放任切原赤也追过去。

那是青春学园网球部的内部教学，是手冢国光孤独一掷的决心，对越前龙马天赋的开拓，这并不适合外人观看，何况是不经允许的偷看。

时透无一郎揪着切原赤也的后衣领，拖着人往校门口走，“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不然你今晚就得露宿街头了。”

切原赤也没有反抗，脚步也顺着少年的力道往后退着走，但嘴上还是没放弃，“可是，你就不好奇吗？”

“不好奇。”时透无一郎一句话将其堵死。

如果他不知道越前南次郎的用意，不知晓那些未尽之语，未明白其中别有深意的话，或许他真的会产生好奇心。

然而，往往有些事情的发展总是会出人意料。

时透无一郎松开手，也不怕人跑了，说道：“你想看比赛，明天自然也能看到。”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明天是青学的比赛，差点忘记了。”切原赤也反应过来，瞬间来了精神，“时透，明天一起来看青学的比赛吧，怎么样？”

“看比赛……”

时透无一郎想了想，青春学园和城成湘南的比赛，或许会很有看点也不一定，于是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至于跟冰帝学长们的见面，反正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可稍作延后。

两人就这样做了口头约定，约好明天一早在青学校门口碰面。

重新站在青学的校门口，依旧只有他们二人。

比越前南次郎先来的是前往神奈川的电车，两人互相道别后，切原赤也坐上了回程的车。

临关车门前，切原赤也探出头，再次提醒：“时透，明天可要早点过来，不见不散啊！”

时透无一郎朝他点点头，目送电车驶离。

而就在电车开走没多久，一辆的士停在了时透无一郎面前，后车窗落下，露出了越前南次郎的脸。

“久等了青少年，上车吧。”

……

春野台的区营场地。

高架桥上列车川流不息，高架桥下空旷的网球场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黄昏已至，恰到好处的见证了这场没有明面上观众的比赛。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一个人，趁着比赛开始前，就赶了过来。

正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大石秀一郎，也是青学除了龙崎堇外，唯二的知情人。

这场比赛，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寄予厚望，也是另一个人的成长开端。

手冢国光：“开始了吗？”

越前龙马：“好啊。”

比赛一触即发，在黄昏的映照下拉开序幕。

手冢国光没有犹豫，摆出了发球的姿势，然后将网球打了出去。

越前龙马做好了回球的准备，却在网球落地后才反应过来。

越前龙马没想到手冢国光第一球就全力以赴了，漫不经心道：“一开始就这么快…”

然而，当他对上手冢国光那犹如鹰隼般的眼神，一时愣住了，他感觉到了手冢国光身上滔天般的气势。

越前龙马眼神变了，更加认真的对待这场比赛。

手冢国光再次发球，依旧气势汹汹。

这一次，越前龙马接住了发球，顺利将网球打了回去。

手冢国光再次挥拍，气势比之刚才更凶猛，将网球重新打了回去。

越前龙马再次挥拍回球……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回球声不绝于耳。

隐藏在一旁观看这场比赛的大石秀一郎，此刻的脸色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就连他肩膀上的网球包掉落了都没有察觉。

他并不是震惊于这场比赛的精彩，而是因为手冢国光的手，他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拼命在心中呐喊。

‘住手，手冢，你的手……’

此时此刻，大石秀一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手冢国光能够停下来。

然而，开弓哪有回头箭，他的想法注定失败。

……

不知过了多久，大石秀一郎只感觉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球场上，越前龙马半跪在地，浑身汗水淋漓，不断地大口喘气。

他的对面，手冢国光还保持站立，眼神依然犀利，“越前，你打得赢我吗？”

比之挑衅更加让人不爽。

越前龙马立刻站了起来，“如果你要我打倒你的话，可以啊。”

少年的自尊心加上强大的信念，让他的好胜心蠢蠢欲动。

比赛继续，越前龙马将网球略向后抛了些，然后弓背，在跳起的时候向上挥动球拍，网球从右上方被打出。

“砰——”

一个漂亮的‘外旋发球’，再次惊到了场外的唯一观众——大石秀一郎。

手冢国光从容不迫，跑向网球落地的方位，瞬间弯下腰，然后抬手挥拍，将旋球打了回去。

网球瞬间被打了回去，速度比之发球的旋转速度更快，打了越前龙马一个措手不及，从而失了这一球。

手冢国光道：“外旋发球是没有用的。”

越前龙马完全没有受挫的表现，反而兴趣十足，“不错嘛，真不愧是部长。”

场外的大石秀一郎看到手冢国光把这么厉害的外旋发球都打了回去，神情逐渐麻木。

果然不是随便打打的，这场对局比赛，手冢他是认真的。

……

“越前，你为什么打网球？”

黄昏的余光照在手冢国光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开口，不断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越前龙马发球得动作毫不迟疑，但同时却给出了答案：“因为我想打倒一个人。”

一个他从接触网球开始，就定为目标的人，势要将其打倒得信念早已在心中根深蒂固。

话落，又是一记漂亮的‘外旋发球’。

手冢国光眸色深沉，挥动球拍，“只因为想打倒一个人而打网球，这样就够了吗？越前…”

越前龙马并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手冢国光继续问：“打倒那个人之后，你还剩下什么？”

“……”

手冢国光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让越前龙马的心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把那个人打倒之后，你该怎么办？”手冢国光再次问，势必要逼着少年未雨绸缪，“以后你还剩下什么？”

越前龙马终是给了回应：“以后的事我不管……”

头上的帽子被风吹落，少年气势如虹，尽情地挥动手中的球拍，“我只在乎…眼前的…敌人。”

‘住手，手冢，你还不能打短球！’

大石秀一郎心急如焚，这一球接下，后果他难以想象。

然而，这一球，却也是手冢国光必须接下的，谁也阻止不了！

……

夕阳的余晖倾洒而下，美不胜收。

一辆的士在道路上正常速度行驶。

车内，越前南次郎双手搭在脑后闭目养神，坐姿那叫一个潇洒。

时透无一郎坐在他旁边，将凝视窗外的目光收回，思考很久还是问道：“大叔，你为什么让我来青学？”

越前南次郎睁开眼，被问得有些突然，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青少年很敏锐啊，这让我怎么说呢。”

时透无一郎注视着他，意思明显是等着他往下说。

“你没有真正看过我那个笨儿子打得网球吧。”越前南次郎的话语很笃定，完全没有一点不确定。

时透无一郎如实告知：“的确没有，我只看过一次他的双打比赛。”

“哈哈……双打……”越前南次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原来如此。”

他终于知道少年口中那句‘还不错’为什么是还不错了。

越前南次郎说：“我那个笨儿子…他的网球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很有天赋，也很有毅力。”

“但是，直到今天，他打得网球也只是我的翻版而已，他不会成为下一个我，这样一直下去，到最后只会进退维谷，更不存在突破自我，打出自己的网球。”

时透无一郎：“所以……”

“所以啊……”越前南次郎继续往下说：“我的本意是想让你跟他打一场，让他亲身感受一下绝对力量天赋下的可怕，用你初学者的实力挫挫他那桀骜的锐气，让他领悟自己的问题所在，让他知道目标眼界可以放的更高更广。”

越前南次郎叹了口气，“虽然他老爸很强，且强得离谱，但也只是一个时代的记忆。青少年的网球，怎么能够被时代束缚…”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应证，并完美契合，只除了那两句明示的‘强到离谱’。

不可否定的一点，之前隐隐猜测到越前南次郎的用意后，时透无一郎也起了跟越前龙马打一场比赛的想法，但事情发展总是不可控的，想法注定要延后。

时透无一郎：“我想，暂时不需要了。”

洞察力如越前南次郎，一瞬间就抓到了什么关键点，“青少年，今天发生了什么？”

时透无一郎却道：“大叔其实很了解你的儿子，也为他付出了很多。”

越前南次郎突然就不好意思了，“哎呀，这从何说起呢。”

“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这是时透无一郎对手冢国光的初印象，谨慎冷静，具有领导者的风范。

越前南次郎不由调侃，“青少年，人缘不错嘛，这么快就认识了新的朋友。”

时透无一郎道：“的确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不过，这位新朋友一定不是越前南次郎心中所想的新朋友。

最后，时透无一郎又说了句让越前南次郎抓心挠肺的话，“等大叔今晚回去后，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预料之中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并没有发生，时透无一郎就见越前南次郎突然对他眨了眨眼，对方似乎一瞬间想通了什么，神情都豁然开朗。

“青学的手冢国光啊，我家那小子，不会是……嘿嘿…”

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了特别不着调地笑声，像是盼望了已久的星盘终于开启。

*

网球被击飞，在空中不断地旋转，然后缓缓落地……

“越前，你打倒我试试看。”

列车驶过地轰隆声不绝于耳，但越前龙马却将手冢国光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四目相对，无声的对峙。

越前龙马斗志昂扬，势必要打倒眼前的人。

凉风渐起，却灭不了少年心中的热血。

似有一道虚无的屏障碎裂，冲破云层，突破迷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7-18 21:00:00~2023-07-19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luto. 25瓶；55171263 10瓶；北垣、微雨倾城 5瓶；漓楪 2瓶；清白野酒、凛欲、哒宰真的要打崽了、皮卡ch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