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餐听电视新闻的时候,不二由美子看见了无数频道循环的热点头条:曾经的旧三大家领头人,西乡利祐,下狱了。
这新闻毫无疑问引起轩然大波,被小林弘助选中的幸运电视台正在播放大量证据详实的黑料,各方面揭露了西乡利祐曾经犯下的恶行,从逃税数十亿到联合池田组xi钱,甚至有酒后乱性之类,不胜枚举。
同时,涉谷的池田组被警cha们连根拔起,似乎一夕之间国家的司法系统突然清醒过来不约而同地干了大事。
消息灵通的大人物们也明白过来,是王诺出手了。
绑架的事虽然几经压制,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泄露,有心人还来不及蠢蠢欲动,就被王诺雷厉风行的手段给震慑地缩了回去。
在大人物们不会注意的地方,立海大附属的棒球部,部长西乡健太第三天缺席。
听教练私下感叹后,部员们这才知道,自家部长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西乡利祐的孙子。
“难怪最近部长总是不在状态……”部员们议论。
“是啊,明显瘦了一圈。”
“也没见他笑过,心事重重的。”
“爷爷居然是那样的人,部长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西乡健太此刻一个人坐在去东京的电车上,望着窗外坠落的夕阳,双眼中满是迷茫痛苦。
他不知道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不久前他被王诺说服,跟着小林弘助直飞王家本宅,想要找王诺的爷爷退婚。刚下飞机,小林就转告说不需要他亲自去了,王诺已经解决了手续。因此他被刘熙和小林招待吃吃喝喝了两天就回到日本。
他本以为帮了父亲大忙,从此父亲不再搀和进王家内斗的漩涡,王诺也能同父亲和解才对。
然而最终,父亲被流放北海道,而他呢,被大人们勒令独自留在神奈川念书。
父亲苦口婆心说的那些话,终于清晰地回荡在耳边——自己的天真和任性给家里带来了灭顶之灾。
西乡健太消沉了很久才机械的恢复日常生活。
在自我反省的日子里,他内心的自责恼怒愈发膨胀——明明王诺承诺过,他退婚的话,一切都会好转的!
可他没脸以丧家之犬、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怜姿态,放下所有自尊去质问王诺,去求王诺高抬贵手。
直到形势愈演愈烈,先是西乡财团轰然倒塌,紧接着西乡利祐、自己的爷爷被下狱。
西乡健太顾不上那么多了。
等到达东京站后,他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怀揣最后一点希望,朝自己记忆中那栋青春台居民区的小楼走去。看着门匾上“不二”的姓氏,他深吸口气,按响门铃。
他以为会看见王诺或者王祺,然而出乎意料,一个二十来岁的波浪卷发的美女打开了门。
“你是?”见来者是个少年,由美子以为是两个弟弟的朋友。
“……您好,我想找王诺,或者王祺也行。”西乡健太低着头,“我和他们认识。”
心善的大姐姐解释道:“小诺和小祺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西乡健太显然没料到这一点,错愕地愣在那儿。
“请问您知道他们的新地址吗?”
“他们没告诉我,说是为了预防绑架之类的。”
西乡健太疑惑抬头:“……绑架?”
“哎呀,我又说漏嘴了。”大姐姐反应过来,但见眼前的少年怎么看都没有坏心思,还是如实相告,“是大概一周前,小诺从神奈川回来的时候被绑架了,听说绑匪还动了枪,可吓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西乡健太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池田组的头目是自家爷爷的奶兄弟。此时爷爷蒙难,池田组也被连锅端,再加上王诺经历了绑架案——他隐隐明白了前因后果。
顿时,原本想找王诺的指责和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只觉得脸臊的厉害。
是爷爷先做了过分的事情。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对不起,是我唐突打扰了。”他微微鞠躬,想赶紧离开。
由美子好心地问:“你是网球部的吗?如果是部里的事情,等我弟弟不二周助回来也可以说?”
“……我是立海大的。”他待不下去,匆匆向由美子道谢,几乎是落荒而逃。
由美子看着他的背影:“真是奇怪的孩子。”
西乡健太徘徊在青春台的街道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也不知道如何能减轻心中的愧疚和烧灼感,弥补自己曾经的冲动和幼稚。
他知道自己直接联系王诺和王祺的话,绝对会被拉黑的。坐在河堤上盯着手机名录看了半晌,只剩最后一种办法,他下定决心,拨出了号码。
“——您好,这里是小林弘助。”对面很快传来男人的声音。
西乡健太松了口气。还好对方没把他屏蔽。
“您好小林先生。”他用词恭敬又小心,声音低低的,“我是西乡健太。”
2、
小林弘助的弟弟刚好和西乡健太同岁,于是当他听到曾经傻白甜又自尊心极强的西乡健太此刻宛如流浪小狗一样,抛下一切尊严、坦言自己过去的错误,拼命道歉,并请求希望能和王诺小姐对话后,小秘书的心软了。
“……我不能让你直接和小姐对话,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代为转达。”小秘书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西乡健太中气不足,声音轻飘飘的简直像随时能飞走:“我听说,西乡家彻底破产,爷爷和大伯都被下狱,奶奶也被关进了疯人院。我不敢为他们求情,但是,爷爷七十多岁了,能不能至少,让我去监狱探望他?”
“……哎。”青年沉重叹息,“我尽力帮你说说。”
彼时王诺正结束了韩国行程,在首尔宾馆休息。因为明天一早就能回日本,她的心情非常好。
有了闲暇,她摸出手机给男朋友打电话。
迹部景吾仍旧沉浸在绑架案时自己错过求助的无力感和自责中。少年敏感的察觉到,自那次事件之后,他和王诺的距离似乎被拉远了,不再有之前亲密无间、可以随时彼此依靠的感觉。
他有心拉着少女好好谈一谈,然后将症结都全部解决,可是少女投入了疯狂忙碌的日程,这让他的诸多行动话语都没办法付诸实施。
当王诺终于打来联络,迹部景吾居然产生了由衷的庆幸和喜悦——她没有放弃这段关系,她还是在主动经营,真是太好了。
“还在韩国?”他少见的语气温和,直白表露出关切。
王诺揉着太阳穴,鼻音有些重:“最近太忙了……”
“今天各方新闻轰动,西乡下狱,你也算出了口恶气,嗯?”
“啊,那件事交给小林君了,我都没关注。看来他做得不错?”
“你家小秘书跟着你,手段都学坏了。”
他们调侃了几句,正巧小林弘助敲门进来。
“小姐。”他用眼神询问——你电话还挂着没关系吗?
“说吧,是景吾,没事。”王诺挥手。
小林弘助便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讲述了刚才西乡健太向他求情的前因后果:“我想着,他才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家破人亡的实在有点可怜……”
王诺低头想了想:“你是说,西乡健太打电话来,祈求允许他去牢里看望西乡利祐?”说罢讽刺道,“这时候还挺有孝心。”
“……毕竟是他爷爷。”小林弘助弱弱道,“当然,我就是这么一提,如果小姐不同意,以后关于西乡健太一个字都不会再传到您耳朵里!”
想起西乡健太这个逼得老父亲兵败投降的坑爹玩意儿,此刻王诺心中已经没有多少怨气了。
惩罚都已经施行,他爹还在北海道放牛,西乡家也彻底倾頽,处在完全胜利者的姿态,她甚至能对败者施以同情。
“雷霆手段之后要适当怀柔。干脆大度点,准许西乡友作回东京呆两个月吧,让他带着儿子一起去探望西乡利祐。你派人跟着就是了。”
小林弘助没想到王诺连西乡友作都开绿灯了,小心提醒:“放西乡友作回来,万一他再闹事?”
少女笑了:“放心。他是个拿儿子当命根的家伙,我给了他儿子人情,他只会领情。说到底,他是个会看形势的聪明人。”
“而且,”她表情纾缓了些,“北海道派给西乡友作的和牛场,上个月营收增长了百分之六十。他应该是想明白了。”
小林弘助叹服。既然小姐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是没问题:“好,我这就去安排。”
等小林走后,她对电话那头说:“你都听到了?我准备放西乡友作回来探监。你觉得这个处理怎么样?”
她等着男朋友夸她,毕竟这可是教科书般挑不出错的“仁慈”上位者作风。
然而那一端沉默无限延长,就像海面漆黑涌动的旋涡,慢慢的少女也不安起来。
“景吾?”?
迹部景吾沉重的呼吸终于重新传来。
他的声音低哑且带着被压抑的怒意,在电波的影响下王诺突然觉得那个声音有些失真:“谁允许你擅自做的这个决定?”
“涉及到西乡健太,你应该先和本大爷商量。”
“他可是给我们造成了相当多难堪困扰的罪魁祸首。”少年压抑住了怒意,只剩平静,语气显得冰冷,“你怎么私自就原谅他了?”
王诺一窒。
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她陡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西乡健太早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虽然迹部景吾没能帮忙解决问题,但说到底,这始终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但是不服输的性格让她下意识争辩:“我并没有原谅他。这只是针对西乡财团最后怀柔的收尾而已。放那对父子去探监,说不定还会膈应到西乡利祐呢。”
可迹部景吾在意的并不是她是否同意了西乡健太的探监请求,而是她擅自处理的态度。
“本大爷可没这么快忘记,那个家伙逼你签了婚约,甚至还戴上了订婚戒指!”迹部景吾胸中的怒气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来。
“……景吾。”王诺被他陡然提高的音量吓到了,一时间只能隔着听筒听到少年粗重的呼吸声。
她从未见少年如此失态。
发怒这种不华丽的事他向来不会做,作为优秀的财阀继承人他早已学会了控制收敛情绪才对。
全都是因为她,骄傲的少年做出了他自己之后必定会后悔的事。
王诺缓慢而迟钝的感受到了迹部隐藏在怒意之后的不甘和难过。她放下争胜的心思,知道自己刚才犯了怎样的错误。
“……对不起,景吾,我错了。”她的声音细弱,“我应该考虑你的感受,先询问你的意见才对。”
“真的对不起。”
两人如今异地,迹部景吾也不愿意揪着小事和她吵架,此刻听她认错,虽然心中的结仍没解开,但也勉强把话题揭过:“你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二人就当方才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重新聊起日常。
“什么时候回日本?”他问。
“明天上午的飞机。”
“本大爷去接你?”
“……不行,我落地后要直接去神田家。神田家的两个儿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议。”
迹部景吾眉头挑起来:“应该不是三大家股份的事了吧?”
“不是。”王诺为难道,“别问太细了,商业机密,能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迹部景吾意识到,这件事迹部财团没有参与,因此王诺理所应当的对他保密了。
明明理智上知道她没有做错,此刻连王祺都不知道她的计划,但迹部景吾还是陡然感受到不被信任的落差。
就像被她划定在了世界之外。
王诺却没注意到他的古怪停顿。
“对了,冰帝网球部还好吗?”她顺势问起来,“你父亲好像不需要你帮忙生意上的事了,三大家和东欧的麻烦终于都结束,你也可以专心在网球部了吧?”
迹部景吾整理心情,平静道:“全国大赛,冰帝重新获得了出场权,作为主办城市特邀名额。”
“啊。这样。”王诺恍然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她不用猜就能知道迹部此刻的心情,因而安慰:“虽然你肯定高兴不起来……但是哪怕姿态不华丽,也要战斗到底啊。”
被她一语道中,熟悉的理解宽慰终于稍稍驱散了方才的负面情绪。
“……等你回东京,来陪本大爷练球吧。”他突然泄露了少许软弱的一面,“以这种方式进全国,如果拿不到全国优胜,冰帝真是不配被称为关东强校了。”
王诺声音轻轻的,像羽毛落在心头:“好。”
她并不会忘记承诺,可实在是诸事繁忙,等落地东京后,她先是约见了旧三大家中的神田家,和神田家的两个儿子密谋许久,又辗转于各种金融场地,最后还是某次午餐宴结束,蹭着迹部舜义先生的车才来到迹部宅。
得知少女是来见自己的儿子同时也是她男朋友的,迹部舜义先生很懂气氛的让她“自便”,安排了一个贴身男仆照料着,自己就去做其他事儿了。
刚过午饭时间,冰帝的部活训练还没结束,王诺便熟门熟路在迹部景吾房间的小客厅沙发上坐好,笔记本电脑架在腿上继续工作。
当迹部景吾肩膀上搭着擦汗的毛巾,带着网球场的热度推开房门时,消失大半个月的王诺正理所当然的、仿佛已经在屋子里住了好几星期那样坐在沙发上,见他推门,少女将电脑朝旁边一扔,再自然不过地站起,朝他张开双臂:“你回来了。”
她的头发变长了些,五官还是那么分明英朗,但眼中的神采温润许多。
心被戳动了,又酥又麻。迹部景吾上前几步,不顾满身的汗水一把抱紧了她,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呼吸间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这个刹那,少年惊讶的发现,长时间不见,原来自己如此思念她。
“等了多久?”他问。
“午餐结束搭你父亲的车回来的。”少女从怀抱中退出,回到电脑旁,“你这儿工作真舒服,我一点时间都没浪费。”
“既然要过来,不知道提前和本大爷说一声吗?”
“我想给你个惊喜。”她语气无辜。
迹部恢复到了眼角看人的高傲神色,故作嫌弃:“真会给本大爷找麻烦。”
“你先去洗澡?”王诺太过习惯他的傲娇带刺了,对这种话自动过滤,“等换上干爽的衣服,我还想再抱抱你。”
她总是以一本正经的态度无意识说这种撩拨的话。
迹部哼一声,转身去了浴室,却带着自己都鄙视的仔细和快速,有些迫不及待的洗完了澡,吹干头发,刻意挑了面料最舒适的T恤,还喷了古龙水。
那就勉强,再抱抱她好了。
然而回到客厅时,大少爷发现王诺竟然迅速忘记了方才说的拥抱的事,紧盯着屏幕,头都没抬地朝他招手:“洗完澡了?来帮我看看这组报价?”
少年不华丽地拉长脸,却又不好承认自己刚才为了拥抱精心准备的蠢样,只能先坐到她身边:“什么报价?”
“钢三角耳机公司的股权。”少女没意识到迹部语气不对,顺手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他,“我对钢三角公司不太了解,虽然团队给了预估,但我还是拿不准。”
迹部景吾有些日子没接触资本界数据了,愣怔几秒,先暂时把恼怒放到一边,接过她递来的电脑,慢慢转换思绪:“钢三角,那个做耳机和电声原件的公司?”
“嗯。”王诺蹙眉,“他们想卖3%的股份给我。”
迹部景吾视线集中于屏幕,刚刚进入工作状态,突然肩上一沉——是王诺歪下脑袋,头枕在他的肩窝,抱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看屏幕。
——这样才对。大少爷终于满意了。
贴得很近,姿态过于亲密,他感受到莫名的冲动和燥热,偏头望了少女一眼。王诺过分男性化的样貌帮助抵消了部分冲击,但下一秒,她眯起眼,舒适地在他肩头蹭了蹭:”你真好闻。“
迹部景吾不得不调整呼吸,才重新集中于眼前的融资协议。
“为什么对钢三角有兴趣?”少年问,“耳机和耳麦的话,你的天仲集团下属的’魔方’公司也有相当厉害的技术吧?“
”……这不是家里情况复杂,我不一定能借’魔方’的技术出来用嘛。“王诺稍微透露了些情报,“所以想再捞个钢三角,有备无患。”
迹部不再多问,联想到她之前都泡在韩国,以及在平台山集训时,他曾经去韩国九星电子的酒宴上把少女接回来,再加上她一回东京就联系了正进军电子元件产业的神田家的两个儿子,现在又打钢三角的主意……少年已经能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王诺又在下一盘大棋,可少女笑眯眯的不肯细说,他也只能当什么都没猜到。
明明王诺答应回来陪迹部景吾练球的,结果最后,倒是迹部把时间全部用来陪她工作了。
但是少年没有任何的不满。毕竟,她还是履行承诺来见他了。见到她,拥抱她,房间里填满她的气息,这足够抚慰恋爱中需要更多关注的敏感心灵。
“冰帝和青学的比赛,不出意外会在月底。到时候来看吧。”迹部景吾说,“本大爷这次会打败青学,和手冢做个了断。”
“报仇雪恨?”王诺笑。
“呵,只是不让青学再次侥幸而已。说报仇雪恨也太抬举他们了。”
“……你也不客气点,虽然我已经不在青学了,但小祺还在当经理呢!现在青学很厉害。”
“无论如何本大爷都会赢的。”
“……好吧。输了的话我再去安慰你就是了。”
不等迹部再炸毛,王诺熟练地按住他的手,凑近身体,轻轻吻上他的唇。啄了一下就放开,她狡猾地笑:“迹部部长,我们换个话题吧,不然没完没了。”
迹部景吾瞳色顿时深下来。他将电脑数据放到一旁,捉住王诺的手欺近,近到王诺能清晰数出他的睫毛。少年声音低沉带电:“好,那不说网球部了。”他的气息将少女完全笼罩,“你今晚留在这里?”
“那,那要和小祺打电话道歉才行,不能回家陪他了。”王诺被他这样看着,心跳不自觉加速,明知道两个人年龄还没到,彼此都会克制,所谓“留宿”真就只是睡觉,但还是有青春期荷尔蒙的躁动在血液里滚烫的奔涌,“还要麻烦你的管家给我的保镖们也安排客房。”
“不用操心琐事。”迹部景吾松开她的手,将手机塞进她手心里:“给你弟弟打电话吧。”
王诺惨兮兮地:“……我睡的那个客房能不能换张硬点的床垫?你用的那种就不错。”
少年目光充满了危险的意味:“你想睡这儿,本大爷也没意见。”
“……客房挺好的。”王诺压抑住脸红心跳,乖乖给弟弟打电话。
听她和王祺嘘寒问暖半天,迹部景吾问:“你们换房子了?王祺那小子一个人住也太孤单了,不如搬过来。绑架之类的麻烦,迹部家可不怕。”
“……小祺可不会这么友好和冰帝部长朝夕相处。”王诺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当晚王诺和迹部商讨钢三角公司不小心就到了深夜。她终究没去客房,不小心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头还点在迹部的肩膀上。
看着她眼下重重的乌青,少年大概想象到了最近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给小林弘助发信息,确定她明早没有重要会议后,迹部将少女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动作生疏却细致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中途少女似乎要醒过来,刚刚躺上床时嘤咛了一声:“唔,景吾……”
少年的手轻轻盖上她的眼睛:“睡吧。”
在这句话的魔法下,她重新陷入了安稳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