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中岛敦匆匆忙忙的“我马上就到”具体是怎么个马上法,在等他来接人的时间里我和老板亲眼看着太宰治睡成一团。
“这不是挺乖的吗,还说酒品不好。”我趁着太宰治完全断片了去拨他蓬松的碎发,让他没有多少血色的五官暴露在灯光之下。
黑发青年难得安静地趴着,睫羽的阴影显得他像个单薄脆弱的纸人,完全堪不住生命的重量。
太宰治,一个脸在我xp上起舞,但性格烂地像是从淤泥里捞出来的一条用过的染血破绷带的家伙,安安分分地谁在我面前,仿佛我是什么很受他信赖的人。
“他经常这样?”我抱着依然一口没动的龙舌兰日出问道,感觉它已经被我捂得微微发暖了。
老板不加思索:“对。”
“还真是可怜啊。”我一副唱咏叹调的腔势,“一个人喝酒也太可悲了。”
就算太宰治已经睡死过去我也要再嘲讽一次。
——孤寡太宰,值得我每年情人节和七夕在给绫华点孤寡青蛙的时候多点一份给他。
太宰治似乎动了一下。
我立马噤声,良久才反应过来我没必要如此心虚。
“太宰君完全不工作是吗,大白天趴这里睡觉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莫名心虚的我试着扯点话题和老板聊聊,调酒师其实很懂人心,说不定他才是这个世界最了解太宰的人。
“……”老板没有说话,只留下了一段空白。
我寻思着这家酒吧应该是港/黑旗下的产业,再怎么说太宰治也是老板的广义上的上司。
这个气质沉稳优雅的中年人就只是沉默着站在我们面前专注地擦拭酒杯做他惜字如金的闷葫芦。
——别擦了,已经在反光了。
可能是不忍心看我对太宰治动手动脚还拍了点黑历史吧,眼神都没施舍给我一个。
于是本就没几个人都酒馆气氛又一次安静下来,那首叫不上名字的歌还在我耳边萦绕,这样温柔轻松的曲调里我忍不住猜太宰治的梦里会不会有轻快跳动的音符。
我希望有。
——
循着灯光昏暗的短台阶向下,中岛敦听到了自己轻微的足音。
这很正常,因为他的异能特点,他时常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微小声音,从这些声音里他能获取到不少的信息。
这些知识都是太宰先生教给他的。
在他濒死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向他伸手。还是干部的太宰治碎发在带着凉意的晚风里飘动,黑色衣摆猎猎做响像是在讲述一个凌冽的梦。
“你愿意做我的部下吗。”
斜阳的颜色很漂亮。橙的,红的,黄的,混合着紫色的暗红的,调入了亮色的白的,美好得像是一层一层的色调铺展的油画。
带着玻璃瓶底般厚度回忆滤镜的中岛敦回想起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傍晚,仿佛发丝再一次染上暖色调,太宰治鸢色的瞳孔狐狸般微微眯起,语调微微上调带着戏谑的屑味。
——像是某位留恋人间但又不属于尘世的神明。
被神选中的少年怯头怯脑地伸手,把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放到神明干净的手心里。
仿佛找到了港湾般的心安。
这样的心安支撑着中岛敦一步步靠近太宰治。
顺着长长的吧台看去青年蓬松的发丝散乱,黑色的衣角无力耷拉着。
然后视线再往前一点他就看见了我。
水色的发丝和一双含笑的桃花眸。这份笑是偷税的,这份偷税来自太宰治:“你好,你就是中岛敦吗。”
中岛敦看了看睡得一塌糊涂的太宰治,又看了看冲他比“耶”的我一时间沉默下来。
中岛敦:……
我:……(笑)
我知道中岛敦在看我,而我也就大大方方地把自己展示给他看。
中岛敦当然也知道我在看他,这个带着野兽同款项圈的少年人不安地搅了一下手指但又很快松开,很明显是在做出下意识动作之后想到了什么立刻做出补救。
黑与白的杂糅,如同一朵刚摘下来还带着晨露的花。
鲜活,但在不断地奔赴死亡。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中岛敦。
“嗯,我是。”小老虎低头像是要避免和我进行目光接触,但更多的可能是不想理我这个路人只关心他的太宰先生,“太宰先生没有打扰你吧。”
“你好有自知之明啊。”我欣慰地合掌,“其实也还好,就是差点死掉而已。”
“欸——”中岛敦发出哨子般的惊叫。
中岛敦快速鞠躬,狗啃一样的刘海扇一样上下飞舞:“实在是不好意思,太宰先生给您添了麻烦……”
“骗你的。”
中岛敦:啊?
“骗你的。”我重复了一遍,慢悠悠地站起来,白色的衣服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需要我搭把手吗。”
“啊,不用了,谢谢。”中岛敦把太宰治抱起来,明明站起来很高一只的太宰治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
耳边的音乐声渐渐变小,我跟着他踩着木质的矮阶上楼,他的脚步声比来的时候重一点,但也没重多少。
“中岛君打算就这样抱着太宰君回去吗。”看着中岛敦尾巴一样晃来晃去的风衣腰带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没更新的主要原因是在和朋友玩风男
四个精通风男联机就硬刮,万叶上蹿下跳真的超级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