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双重意义上的地下酒吧里流淌着我听不懂的歌,既不是日语也不英语,更不是汉语和韩语,别的语言我就听不懂了,因为没好游只实装了这四种语言。
“所以你真的不来点吗。”第二杯龙舌兰日落里的冰块化得差不多了,太宰治把杯子推过来时杯上的水滴顺着光洁杯壁下流①留下了一路水渍。
我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推回去,暗暗和太宰治较手劲:“不用了,谢谢。”
太宰治这家伙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力气还不小:“不用和我客气,这杯就是点给你的。”
一缕微笑在唇边挂着,我能明显感觉到杯子另一端太宰治的力气越来越大,而我也不甘示弱加大力度。
我想如果杯子有神智的话已经不耐烦的从我俩的迫害里跳出来破口大骂顺便淌出一桌子的酒精。
“你不是说你喝两杯吗。”我暗自咬牙。
太宰治无所谓:“那就再来一杯,现在这杯是你的了。”
“不是应该新点的那杯水给我吗,你就是不想喝这杯化了冰的吧!”
“你说得对!”太宰治打了飒气十足地打了个响指,“另外你让步了。”
——什么叫拆屋效应啊(战术后仰)。
我:……
我挑眉,微笑,自以为神秘莫测:“我酒品很差的,你确定要我喝吗?”
“那我就更要看了!”太宰治眼冒星光,差不多想直接把这杯烈酒灌到了嘴里,“问题不大,我的酒品也不怎样。”
我无语凝噎。
“谢谢…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就喝一点而已,应该不至于会醉。”
“可是太宰君的表情可不是想让我只喝一点啊。”我非常无奈,把趴在一边扫尾巴的夏目老师搬过来拦住太宰治。
然后这只猫咪就像沾了水一样非常迅速地溜走呆到了离我们俩老远的地方,在角落里用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我。
大白天不干活来喝酒的人不多,我和太宰治像两个无业游民啃老族一样坐在吧台前推辞一杯温暖日出色的酒。
“咳。”我讪讪地收回想撸一把夏目老师尾巴的手,接着和太宰治聊点无所谓的东西。
老板服务态度非常好,太宰治点的第三杯烈酒已经搁置在了他面前。
这位首领大人说了声谢谢,像鸡啄米一样躬身去咬杯沿上用作装饰的橘子片。
很薄,薄到透光,还没去皮,看着太宰治咬皮的时候眉头一皱我就已经想象到那股涩味了。
“想吃橘子可以去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此地不要走动我买给你。”我捧着太宰治强塞给我的酒没忍住吐槽。
太宰治摸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怪怪的。”
手里的酒闻起来味道不错,我虽然觉得酒是苦的但没有人会介意一杯美酒在手的感觉——我猜的。就像某位稻妻的吟游诗人语音里不少和酒有关但实际上可能天气热点都有可能沉醉在空气里挥发出来的酒精里。
看起来这个太宰治的文化水平不高啊。我暗忖,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玩意不在太宰治的阅读范围内。
我不觉得这个太宰治有读小说的习惯,这些包含着别人思想的文字对于黑手党来讲就是奢侈品。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个人偏见,比如文野本传里的织田作就能很好地给我的脸啪啪两巴掌。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我这样敷衍他。“太宰君难道没有什么陪你喝酒的朋友吗,一个人喝酒也太可悲了吧。”
“你不就是吗。”太宰治不满地敲桌子。
桌子hp当场减一。
我表示震惊:“原来太宰君把我当朋友吗!”
太宰治也很震惊,瞪大了瞳孔用拖长而软绵绵的语调道:“欸——原来阿斯兰君不把我当朋友吗。”
这位名号爆出来能让绝大多数人退避三舍的年轻男人趴在吧台上,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让人联想到被雨淋湿的狗狗:“好过分啊!我以为凭我们的关系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没想到阿斯兰君这么讨厌我!”
我保持着神里家基本的礼节坐得安安分分,低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这位智商起码比我高的港/黑首领:“我可没有说过讨厌太宰君。”
太宰治不依不饶:“你只是没有说出口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被说中了。
我确实不是很喜欢太宰治,虽然我是被这张脸吸引着去看了原作但无论哪个版本的太宰治都不喜欢,像这种有着强烈毁己乃至毁人倾向的家伙我一向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我入了文野的坑之后光速爬墙到了中也那里。
……
不愧是太宰治。
我故作心虚地游离目光去看躲在墙角的夏目老师,这一动作越发让太宰治觉得抓到了我的把柄,不依不饶地嚷嚷开来:“你心虚了!你就是讨厌我!”
说着给自己灌了大半杯酒。
没见过这样上赶着被讨厌的人。我接着玩弄手里的酒看着太宰治不安分地叭叭些什么。
他倒是相信我,自顾自地喝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试探我。
他用一双染着醉色沾着水汽的眼睛看我,展示出孩童一般纯真的神奇。
“阿斯兰君,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唔…”他含含混混地说着些不明所以的话,声音也渐渐小声起来最终成了细碎的气音,不像是在说话而是风从他空荡荡的胸腔穿过发出的声响。
“太宰君?”我脑子现在有点混乱。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我面前有一个醉鬼啊!
我碰一碰太宰治:“太宰君你醒醒。”
“太宰君?”
“呼…”回答我的是一段空白。
那首听不出语种的歌还在我耳边回响,可能是设置了单曲循环。
睡着了啊。
我去看他难得安分下来的脸,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都什么事啊!大早上地来酒吧喝酒还醉成这样难道是想我那他搬回港/黑那黑洞洞的大楼吗!
“不用担心。”老板看我有点为难,提醒道,“我们会联系中岛先生来接走太宰先生的。”
“谁?”我下意识反问:“中原?”
“是中岛先生,中岛敦。”老板正在擦他的宝贝摇壶,金属质感的杯子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如果是中原先生来接他的话柜台就要翻修了。”
感觉他说得好有道理啊。
作者有话要说:啧,原计划今天让敦出场的,看来要下章了。